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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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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那天宣过誓,本不应该相信鬼神。luoyume但这张宅构造古朴,所有人说话都云里雾里,我胳膊上也不禁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这可怖的程度,不亚于我睁开眼睛那天,张明生指给我看一个脸颊发红的小小丑陋婴儿放在我身边,说她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我在福利院长大,对血缘纽带有多强一直是一知半解,在我心里,忽然出现的亲情关系真的如同灵异反应,莫名其妙,又割舍不下。

    或许也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

    张明生很快回绝了管家的话,他单刀直入,只说了几个字,他说:“我并不认识她。”

    第27章 二十六

    张明生说一不二,我并机会没有看到这位少奶奶的真面目。只在路过某间大开着房门的屋子时,阴风佛拂过,招惹我无意间向屋内瞥了一眼,望见了桌子正中的黑白照片。没有看清脸,但我猜,那应该是遗像。

    我后背发冷,后仰身子,侧头去找张明生的目光,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张明生却只是静静回接住了我的目光,并没有说什么。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讲冤,张家就算有冤鬼蛰伏,那也得排在我的怨气与冤情之后。

    轮不到我怕。

    餐厅里,张耀年已经在等候了,他穿着暗红色的绸面睡衣,戴着玳瑁框架的老花眼镜,白发泛黄,皮肤皱而松垮,老得不像话了,偏偏假牙整齐洁净,看起来十分吓人。他的拐杖靠在桌旁,正一手刀一手叉,慢慢悠悠地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他明明听得见,但就算我们和管家窃窃私语,他也仍是头也不抬。

    管家送我们到餐厅后本要离开,谁知他几个眼神甩给阿山、想让阿山和他一起走,阿山自然不肯,找了个角落,背着手站成a字型,任管家怎么数落,他还是动也不动。

    张明生说:“让他留着。”

    “可是,这不合规矩,”管家一脸为难。

    “他们能留,我的人不能留?”张明生冷笑着向上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回管家身上。

    我跟着张明生目光的去向仰起脑袋,忽然发现,二楼有好多颗移动的人头,大多都戴着墨镜,应该是张耀年的保镖。

    上次来吃饭,我不仅没有发觉,还陪可可悄悄把不爱吃的蔬菜和牛肉叠成了小山,然后教她用嘴巴愚公移山。

    有时我真的佩服这群保镖的心理素质。

    面对张明生的质问,管家并没有回话,他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了。

    张明生走到了桌边,移开了一把椅子,又回头推我。等到我们两个都坐下、叠好餐巾、举起刀叉时,张耀年终于抬起头来。

    他咀嚼得十分缓慢,犹如某种藏在水底的笨拙巨兽,污浊的瞳孔露在水面上,审视着对面的我们。

    张耀年的眼珠迟钝地移动了两下,他的目光也在我和张明生之间辗转,随后,他张开了薄薄的唇,嘶哑着说道:“阿生,你来啦。”

    张明生没有回答,他沉默地侧过身来,替我调整餐具的位置。

    张宅安静如斯,即使我们动静再轻,这老头也绝不可能是刚刚发现我们。

    张耀年是个极为刚愎自用、且控制欲旺盛的人。

    只有他愿意“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才会“存在”。

    而现在,他终于愿意恩赐我们“存在”,张明生却熟视无睹。

    上一次来这里吃饭,还不是这副光景。

    可可飞一样地长大,正如张耀年飞一样地衰老。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行走到衰老的尽头,保健品和私人医院堆出的健康,会直接溃败在小小的感冒面前。随之而来的,则是心理上的疑神疑鬼和过度焦虑。

    张明生终于等到了他祖父的转折点,从现在开始,张耀年的下坡路,应该会走得更快一点。

    但张明生并没有着急摊牌。

    所有动物都是越濒死越挣扎更剧烈,稍不留神,就能在绝境反杀。

    这么多年过去了,比起得意忘形,平心静气地观看事态变化或许更加有利。

    张耀年很年轻时就结了婚有了孩子,两个小孩都由他安排结婚,用一生的幸福为家族助益。可最后张明生的爸妈无缘无故失踪又死亡,张明生的姑姑也变成了寡妇。

    假如真给他机会扳回一城,说不定我和张明生也成了被抛在一边的弃子。

    到那时候,可可就。

    “小可呢,怎么没带小可来见我?”张耀年问道。

    他一向都称呼这么可可。

    “她受了惊吓,有些感冒,怕她又要发烧,”张明生终于肯接话。

    “哼,”张耀年啪一声将餐刀捅进了餐盘,他一松手,餐刀正颤颤地立着,“明知她身体不好,还带她去葬礼?宁愿让她看死人,也不愿意让她来见我?”

    “倒是阿青你,”张耀年变脸极快,话锋一转,笑容也堆了出来,松垮的皮重重叠叠,随着言语抖动。他说:“你身体不好,不要总是出来走动,我不想人家说我苛刻孙媳。”

    张耀年表面对我十分客气,实际上,我却总觉得他很抗拒我出现在他面前。

    尤其是我和张明生一起出现的时候。

    我也扬起一个假笑,朝他点了点头。

    “我听贾叔说,你不肯去看你的母亲?”张耀年的视线又回到了张明生身上。

    “她不是我的母亲,”张明生语气平淡。

    “是,她不是,但她是你爸的老婆,你爸倒好,带着你妈离家出走,私奔,还把你丢在家里!”

    我睁大眼睛,侧耳倾听着。什么连续剧和新闻八卦,都比不过近在眼前的秘闻。

    原来张明生是私生子。

    怪不得关于张明生母亲的报道少之又少。

    不对,是关于张明生父母的报道极很少,颇有股家丑不可外扬的味道。

    “总之,你学你爸搞什么自由恋爱,我没意见,但小可既然已经出生,你们两个就应该为家庭负起责任才对,”张耀年言辞恳切,痛心疾首,俨然为我们这个小家操碎了心。

    说着说着,他拿起了自己的拐杖。拐杖抓地,支撑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阿余身体不好,家法能免则免才对。”

    听见张明生叫我,我刚转过头,随之而来的后半句话就让我整个人石化在空气中。这样一个变态与意外齐飞的家族,竟然还装模作样规定了家法。

    “那你呢,你的要不要免?”张耀年慢悠悠地踱步到了我们身边。

    我甚至想不出我和张明生做错了什么。

    我也见过这样的福利院看护,他们总是就吹毛求疵起来,打着为你好的名义,行施虐之事。小孩无力反抗,且不被社会当作完整的人,自然也无处申冤。

    不知道张明生小时候遭受过几次家法伺候,到底又是怎么样的家法。

    想起去年被疯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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