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魔道炼心
将怀中的血渊密典和面具放了进去,又用掏出的石块重新堵住,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藏了东西。
只要过个一年半载,经过风吹日晒,就是这仅有的一点痕迹,也会被大自然抹平了。
做完这一切,叶无忧抽出血雨剑,右脚一点突出的一块岩石,整个人顿时又回到了悬崖之上。
“总算安心了。”
叶无忧又回到了练功房,想要开始练功,只是今天接收的消息量有点大,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勉强练了半天后,挨到中午,便去了斩天峰的膳食房。
这里的环境典雅,四周还摆了盆栽,既有单人的小案,也有多人的大桌,中间还用屏风隔开,可说是相当不错了。
在宗门,有的先天境有侍从或弟子的,大都是领了食材自己做饭,也有一些性格孤僻,喜欢独处的,会来这里吃饭。
叶无忧就是这一类,其实,这里的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而且吃的也很丰盛。
“无忧师弟。”
叶无忧刚进饭堂,就听到有人叫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峰主羽子华。
他一个人坐在一张大桌子上,面前唯有一壶茶而已,应该是菜还没有上。
羽子华的宅院里也是一个人,就连平时的打扫也是亲力亲为,据说是磨练道心。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经常在这里吃饭。
“羽师兄,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们会商议到很晚呢。”
叶无忧走了进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说是商议,其实无非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了。”
羽子华毫不在意的喝了口茶,好似并不在意魔道的进攻。
“还是羽师兄洒脱。不过,小弟对魔道不甚了解,为何我看许多同门师兄都对魔道忌惮很深呢?”
叶无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不解,他也修行过魔道功法,除了外在形象有些吓人,好像也没有多大改变。
既没有无时无刻想着杀人,也没有什么心理阴暗的想法。
“魔道啊……也罢,无忧你年纪尚轻,不知道这些也情有可原,我就好好和你讲一讲这魔道的情况吧。”
羽子华也来了兴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们区分魔道还是正道,其实主要看的就是他修行的功法,如果这功法是损人利己的,那就是魔道。”
“功法?”叶无忧心里一紧,“不是看人吗?只有作恶多端的才是魔道中人吧。”
“当然也要看人,可如何判定恶人?正道中人不杀人?如果杀人的就是魔道,那这个天下的习武之人都是魔道了。”
叶无忧想了想,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武人争天材地宝,争机缘,很难不杀人。
毕竟两人相争,如果不是实力相差太大,谁也无法留手,如果因为留手而丧命,这也太可笑了。
“之所以把修行魔道功法的称为魔道之人,就是因为魔道功法往往以人之血肉练功,或能让人性情变得残忍嗜杀,所以才被称为魔功。这也是正道中人容不下他们的原因,因为谁也不想和杀人狂为伍。”
“当然,一些作恶多端的人,即使他修炼的是正道功法,我们也可以称他为魔道之人。”
羽子华笑了笑,有些感叹。
“其实魔道和正道有时也很难区分的,正道中人有的比魔道中人还恶。大体上,不滥杀无辜的就算正道了。”
听到这里,叶无忧才好过了些,他本不是滥杀之人,这一点倒是问心无愧。
就在两人谈话的期间,饭菜已经端了上来,羽子华也停止了说话。
匆匆吃完饭,叶无忧又回到了住处的练功房。
但是,这次他没有参悟武学,而是回想起自己修炼血渊密典不久后的情形。
他当时在一座好像叫做白马城的小城里,几乎杀了那里的少城主和一名侍女。
那个少城主杀了绝不冤枉,但那名侍女绝不该死,自己当时杀心很重,几乎要不管不顾,把所有人都杀了练功。
虽然当时强压了下去,而且后面慢慢也没有再起杀心了,但血渊密典真的没有再影响自己了吗?
“为何修炼魔道功法会影响心性,这其中有什么奥密呢?”
羽子华曾经说过,魔道一途,虽然进步神速,但后患极大,那这种后患又是什么呢?
叶无忧不断回想血渊密典中的武学义理和秘术,努力思索起来。
这个世界虽然浩瀚无边,但要说魔功能改变心性……总感觉不可能,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是自己作出的决定,即使是当时一时的冲动。
可当时在白马城,确实想要杀死所有人的,难道是魔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
……
叶无忧想了许久,直到头都快想裂开了,也没想明白,直到腹中饥肠辘辘,他看向了窗外。
天空中,一轮圆月挥洒着淡淡的月华。
下面是不断翻滚的云海。
原来已经是深夜了。
“月在云中行,孤光自在照。”
不知为何,叶无忧想起了这两句诗,翻涌的心情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院中的凉亭,欣赏起了这美轮美奂的夜景来。
“也不知道父母和小环姐怎么样了,已经四年了,想必他们也会想我吧。”
月华如水,洒在了凉亭中,也让叶无忧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自己整天忙到很晚,为了生活而奔波,也没有认真欣赏过月色。可来了这里,有了大把时间观赏这美景,却又为了魔功的事情烦恼。
想到这里,叶无忧不禁有些好笑,真是到哪里都是劳碌命。
他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常说的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坑,船到桥头自然沉,平淡的人生就不要去承担巨人的重担。
“管他呢,修炼了魔功又如何,我还是我,即使是心性变了,那也是我变坏了,关魔功何事。想杀人,又何必找借口。”
一念至此,叶无忧忽然想通了,只要自己不乱杀人,即使练了魔功也无妨。大不了,自己在人前不逆转先天两仪诀就是了。
更何况,连宗门的开山祖师都练了魔功,后辈弟子练了又有什么关,难道宗主还能把开山祖师请出祖师堂不成?
想到这里,叶无忧心中的阴霾尽去,心情也放松了开来,欣赏了一会儿美景后,就回到练功房打坐了。
只是他没有觉察到,心中的一道枷锁已经打开了,眼眸深处的红芒也消失了大半。
练武即练心,处处皆武道。
练至至深处,武道即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