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位自争，大位天授
一路晃晃悠悠的柳长鸣来到城外，看着三月份地里忙做的百姓，索性上前对着中年人问道：“这位老弟，你们一年税收如何！能否养家！！？”
中年人放下锄头，看着面前衣着华贵的柳长鸣笑着道：“这位贵人，一看就是外乡人吧！在清州自从州牧大人上来后，百姓只缴纳国税，其余都被免除了！只要按照大人的要求做事，基本上还有余钱，冬季利用草棚覆盖后，可以种一些相对耐寒的绿菜，足够吃喝，还可以赚点钱财贴点衣物！”
“哦，这不错！但是据我所知，官员礼尚往来都是千两银子起步，那这些贪腐银子都是何处所得！！你们就不恨贪官？”柳长鸣想到昨日的宴会，故而问道。
中年人笑着道：“贵人不知道了吧！在整个清州都有州牧大人的商会，不仅为百姓提供便宜的食盐，布匹，还有工作！那些官员额外的钱财都是大人通过商会赚取后，按照功绩发给官员的福利！连普通士兵都有的！整个清州百姓都知道！！用州牧大人的话叫什么‘高薪养廉’！！对就是这句！”
柳长鸣第一次听到这类词语感慨的道：“果真如此！！？那有些官员反而更加贪腐怎么办！”
“哈哈！这位贵人，这类事情在清州连我们普通百姓都知道！我问贵人，作为官员辛辛苦苦贪腐那点钱，还要担惊受怕被查，何不按照大人的规矩做好，一年下来发的钱都比贪腐多！你是官还会贪？那可是要杀头的！州牧大人那可是说杀就杀的！用大人的话讲叫‘上不严惩下必犯’！”中年人笑着说道。
“发这么多！州府能支撑的住？”柳长鸣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村子有人做边贸守军，说跟随州牧大人，各种赚钱，各种养活自己的法子很多！只要守法就能得到！”中年一边说，一边用锄头挖坑下种。
看着忙碌带着喜悦的中年男子，柳长鸣再次问道：“那一般你们州牧大人，这个时间一般做什么！！你可见过！”
“这你算问对了，州牧大人每天早上不是在校场陪军士训练，就是下地种植！你看那边！今日大人就带着军士在种植，那边都是清州将士的军屯田！！”中年一边说，一边指着远处靠近山脚和河流处的田地道。
“多谢！！”柳长鸣说完，心中也是感慨，就连普通百姓都知道在做什么的官员，自己必须好好了解下！顺着男人指的方向，一边观看路边状况，一边向高翔的方向走去。
走过田地，跨过小桥，看到山脚下，褪去官服，挥舞锄头的高翔和将士们一起有说有笑耕种着田地。作为统帅军队的元帅，柳长鸣感叹道：“我大乾能多几个这样的官员该多好！”缓缓向前走去。
看到来到田地的柳长鸣，高翔身边的军士指着道：“大人！那边来个老者！”高翔听完扭头一看，对着柳长鸣抱拳道。
“老元帅来此何事！下官不便行礼！”高翔说着将锄头收起道。
“哈哈！老夫今日无事，路过而已！想到一些事情，就想于你谈谈，不知道可方便！！”柳长鸣缓缓道。
高翔笑着指着身后不远的草棚，那里正架着锅烧着热水，摆放着一些桌椅，将手中的锄头交给军士，对着柳长鸣说道：“老元帅这边请！”带着柳长鸣想草棚走去。
军士得知是老元帅，早一步上前，用大碗装了两万热水摆放好，高翔笑着道：“此处只有热水，没有茶水吃食，老元帅别嫌弃！”
“怎么会！靖远多虑了！”柳长鸣话语谦和喊着高翔的字道。
高翔笑着道：“老元帅在清州可还感觉不错！”
“嗯！一日一醒（此醒代表感悟）！今日才知道高鹏举的儿子也不凡！老身以深有体会！哈哈！”说着拿起水碗轻呡一口。
高翔也不做声，笑着看着柳长鸣。“靖远，这样称呼你可好！”柳长鸣笑着问道。
“长者言，小辈听！这是我们晚辈应该的！老元帅有何事不妨直说！”高翔笑着回应道，柳长鸣笑着满意点点头。
柳长鸣思索了一会道：“假如有一天，你知道自己突然有另外的使命或者可以颠覆命运的身份，你回怎么想，怎么做！？”
“那要看怎么个条件了，不同条件，人都会有不同的想法和感悟，做事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行事要对得起身边的人，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原因的，不能凭空想象和说道！”高翔缓缓道。
“嗯！老身说假如你知道自己是多年前丢失的王子，你会如何做！如何安排自己以后的事情！”柳长鸣的言语假设很犀利，一时高翔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中。
看着高翔思索的样子柳长鸣道：“不要误会，老身只是想知道，如果站在你的立场会如何行事而已！”
“原来如此，老元帅这话，差点让下官瞎想！这样说就简单了，有位先贤曾言‘小位自争，大位天授’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去轻易改变，做好自己现有的事情，如果天下不稳，需要你站出来，那就不用言语了！如果不用那就顺其自然，但凡皇朝更替，皇位争夺死伤最多的都是百姓！！”高翔带着感叹缓缓说道。
看着不言语的柳长鸣，高翔继续道：“皇朝稳定，你说你争有什么用！你上位能确保比现在的更好？人要学会适当的时候控制不该有的欲望，才不会被扩张的欲望吞没，做出不该做的事情！祸及他人破坏现有的稳定！”
“多谢靖远了！老身有些问题一时没有想通，确实有些时候顺其自然更好！！”想到方天豪当年为了保护大皇子血脉隐姓埋名，虽然心中还有不甘，但是想到百姓天下安康，也就释然了。
“老身一直有一件事不明，就是靖远治地如此和谐安定，都是怎么做到的！甚至普通百姓都满脸希望！”柳长鸣说着几日来心中的疑惑。
高翔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思索一会笑着道：“老元帅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德大于才，真君子也！才大于德，真小人也！两者之间伪君子！”
“不曾听过！还请靖远细说！！”柳长鸣抬手示意。
“一个人德行大于才能的时候，无论你让其做什么事情，都是君子行事有板有眼！当一个人才能大于德行，就开始考虑得失，利字当前真小人是也！伪君子不必操心，只要做好奖惩，会由君子和小人帮你一起找出来！因为二者都不喜伪君子，但又离不开伪君子对人对事的搅合！”高翔说着，一旁的柳长鸣不时点点头。
高翔接着道：“对于君子行事，奖惩分明，安排合理就好！小人行事，把握过程，只看结果，最后给其想要的！伪君子也有用处，就是这类人会平衡君子和小人的矛盾！这也是下官行事用人之一的分寸！”
“大才！老身佩服！！小小年纪有此等认识，难怪能将一州之地，治理的如此安定繁华！”柳长鸣感叹道。
“老元帅过奖了！此言听起来简单，但很多人都容易犯错的地方都会忽略，就是‘把握过程’！如果官员之中有人贪腐，此人如果是君子，那便无事，因为君子知其用。如果是小人，那就是百姓和治地要遭殃了，你不去管理一旦放任，就如早些时间的边关通敌官员一样！胆子只会越来越大！没有其不敢为，不敢做之事！那不是祸国殃民么！”高翔看着柳长鸣道。
柳长鸣哈哈大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用几十年才悟透看开的东西！今日却被你三言两语点破！！好好！！林天放那小子有你这样的外甥，难怪在朝中耀武扬威！你父忠义刚正能知你有今日之才能，泉下有知，也能名目了！”
两人对朝政，民生，军事都一一谈论，让柳长鸣惊奇的是高翔都能一一对答如流，又能合理解释安排。对于小自己两辈，二十出头就有此才能的高翔，柳长鸣佩服的连连称赞。
“大人，马上就快到午时了！军士该带回营了！今日劳作也完成了！”高翔身旁的军士，对着高翔俯身说道。
“嗯！整理着装，命令带好农具！集合回营！”高翔转身道。
“是！大人！”军士转身对着田地里干活的军士喊道：“集合，整理回营！！”
柳长鸣也不言语，看着田地中军士快速穿好军服，拿好锄头，纷纷站到大路上，一排排整齐如一！在军士的口令下，统一转身，步伐一致，速度一致，整齐的向军营走回！连连感叹，今日给自己的惊喜和意外太多了。
一旁的高翔却喊了几次柳长鸣，发现有些呆滞，只好上前扶着柳长鸣的胳膊，一手做出请的动作，柳长鸣才反应过来，笑道：“失礼了，老夫带了几十年的兵，今日看到你的兵，才知道什么是兵！！一时失神！”
“老元帅客气，随我去军营用完餐，在看看如何！！”高翔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老元帅在田地慢慢走着。
“好！今日就听靖远安排了！！”柳长鸣哈哈大笑着，一路与高翔相谈向着军营走去。
军营之中，各营各连各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个军士拿着碗筷一一上前打饭。高翔带着柳长鸣来到一旁的碗筷放置的桌子，拿起一碗一筷递给柳长鸣，自己也拿起一副，带着柳长鸣来到营卫官员的队伍排队打饭。
柳长鸣看着前面一排长桌，上面摆满了馒头，烙饼和米饭，打菜的卫营士兵身前挂着围裙，上面写着‘伙’字，身前的两口大锅，一锅炖白菜，一锅炖羊肉，正冒着热气，泛着香味飘过来，口水不由的咽了咽。
于是对着高翔道：“靖远，你不会是老夫来了吃食才如此吧！”
高翔笑着道：“不会！早晨午饭晚饭都不一样，午饭比较好一些，晚饭相对低一些，早晨训练和下午劳作比较辛苦，而且这些都是卫营自己养殖和种植的菜品！”
高翔话语没说完，打饭的伙头兵喊道：“大人！赶紧打饭，后面还有人等着！！”高翔转身将碗递上去，很快碗里一半羊肉，一半白菜，顺手拿起两个馒头。
柳长鸣也学着高翔的样子，看着碗里的羊肉，感慨道：“将士能吃到如此好饭，难怪清州军士不论战力气势如此之强！”
吃过饭，柳长鸣在高翔陪同下，了解了清州卫营大大小小事务，不论训练，养殖，战阵都一一观看，练练称赞。
时间很快，柳长鸣对着高翔道：“今日劳烦靖远了，老夫征战一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治军之法！靖远不介意老夫将此法传播，强我大乾军队吧！”
“老元帅客气，不会介意，不过此法要缓缓图之，毕竟每个州府和地治不会同清州一样！！”高翔笑着道。
“嗯！老夫明白！今日不早了！老夫自己寻路回去！耽搁靖远许多了！！”说完柳长鸣在高翔的相送下，走出卫营向将军府的方向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