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工具人马氏,落幕
福伯惊呆了,那些将领可是朝廷派出平乱的,若是有失,损兵折将是小,动摇国本是大啊。
“是的,而且还是咱们这位陛下有意为之,不得不说咱们这位陛下以天下为棋子,所图甚大啊。”
怎么会?
夫人的意思是陛下拿整个大梁江山开玩笑?
这,不可能吧?
"福伯,你太小视咱们这位陛下了,他可是位自视甚高恩威自出的陛下啊。"
林雨柔见福伯不信,摇头叹道。
"陛下举事以来名臣云集,骁将雨聚。君臣同心,始艰危,终克定。继位以来更是励精求治,宵旰靡宁,难道不是位明君吗?"
福伯有些懵了,老爷在世时可是一直对今上赞誉有加的啊,怎么夫人?
"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林雨柔摇了摇头继续道,
“ 当今皇上即位时,朝中大臣们已经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民间的财富和物资也已经耗尽,国家的法令也已经败坏。”
"陛下虽然一心想要励精图治,整顿纲纪,考核名实,但却无法明察秋毫,不为外界干扰所动摇。所赞赏和重用的人,大多是善于奔波钻营、聚集事务的人,他们只会以揭发他人为精明,以告发攻击为正直,以花言巧语为才能,这样又怎能得到天下的贤才并加以重用呢?"
"即使陛下得到了贤才,而要求过苛,或见短而弃其长,或责之过严,动辄得咎。再加上越发刚愎自用,陛下所有的计划和措施都超出了群臣的意料,于是就认为天下没有谁能比得上自己,从而不免产生了自以为是的心态。"
"陛下追求治国理政之心,操之过急,不免会将功利之心酝酿成追求功利的行为;功利之心不停止,就会转化为刑名之术;刑名之术不停止,就会流变为猜忌之心;猜忌之心不停止,就会积累成蒙蔽之势,这正是人心危险的地方,它会在暗中滋长而不自知。"
"可惜陛下生长在特殊的宫廷生活环境、命运坎坷多事,造就一副畸形性格。他在皇权递争之中,在朝野党争之际,在抵御九王、对付刘后之时,表现出聪颖自信而又猜忌多疑、形似谦恭而又刚愎自恃、勤心图治而又急躁专断等复杂情性,这样的人最终注定了悲剧结局。"
"夫人的意思是陛下以身入饵,诓骗天下人入局?"
福伯也是读过书的,加上从小跟在三代冠军侯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有远见卓识政治敏锐的。
"不错,冠军侯府、勋贵、藩王、七路大军,都是他的棋子。"
林雨柔双目一凝,喟然叹道:"只不过陛下志大才疏,不明白玩火必自焚的道理,不明白过于冒险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他承担不起。他太低估周围人的智慧和判断力,有些事情根本不会按照他的期望去发展,因此当前的局势十分棘手。这火好点不好灭啊。"
"夫人,那我们侯府该如何应对?"
福伯有些紧张起来了。
"今上嫉恨父亲久矣,且外宽而内忌,不念忠诚。若胜而喜,犹能赦我侯府。若战败则羞,侯府必受其怒。"
林雨柔对侯府未来的担忧和深谋远虑。
她意识到侯府在当前的政治环境中处于危险之中,因此需要谨慎应对,避免卷入皇帝的怒火之中。
她认为最好的办法要么是除掉梁帝,要么就远离京城这漩涡中心。
“那夫人的意思是我们回夔州?”
福伯被林雨柔说得有些紧张了。听夫人的意思他们冠军侯府最好淡出京城这个权力中心,难道夫人的意思是回夔州老家?
“不,我的意思是办丧事。”
林雨柔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办丧事?办……”
福伯嘴脸反复咀嚼了几遍,随即反应过来,一双混浊的双眼紧盯着林雨柔。
“不错,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这一次我们要扶柩回乡。”
林雨柔淡淡笑道,言语间满是自信与冷漠。
马氏啊马氏,你可知道你的一生造成了多少人的不幸!林雨柔的悲惨遭遇、礼儿所受的苦难、冠军侯府的没落,桩桩件件都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
你自命不凡,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实则却一无是处;你心比天高,立志要做一番大事业,却志大才疏,空有志向却不能脚踏实地。你就是一个典型的封建大家长,一切悲剧的制造者!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林雨柔把你当工具人用了。
不错,林雨柔打一开始便决定把马氏当工具人用,无论是二选一救治她,还是装作顺从她,都是为了榨取她更多的剩余价值。
林雨柔知道,马氏是一个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一心想要掌握冠军侯府的大权,却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
林雨柔利用了这一点,让马氏在婆媳矛盾、妯娌矛盾中冲锋陷阵,自己则在背后煽风点火,制造更多的混乱。
马氏以为自己拿捏住了林雨柔和蔡可卿,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了,成为了林雨柔和蔡可卿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
林雨柔利用马氏来制造婆媳矛盾,又利用马氏来制造妯娌矛盾,最终更是将马氏这个猪队友颂给蔡可卿,有了她的拖累,最终轻而易举地击溃了蔡可卿这个劲敌。
之后又利用她来背神医的锅,承受梁帝的怒火,百姓的指摘,最后,林雨柔更是像一个万恶的资本家般冷酷无情地榨取马氏最后的剩余价值。
她知道现在的马氏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秉持着“垃圾就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的理念,她就想利用她的死设计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让冠军侯府从这次磨难中全须全尾的退回夔州猥琐发育。
现在,就等着马氏咽气了。
……
寄托着林雨柔莫大期望的马氏如今身体已经每况日下。
丈夫死了,长子死了,次子的病情也是恍如镜花水月,大儿媳嚣张跋扈,彻底控制了侯府,二儿媳被逼得远走他乡,如今她的诰命夫人也没了,她成了个众叛亲离的顾家寡人,如今她最后的慰藉—诰命夫人,也被无情地剥夺,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躺在床上,她的一生如走马灯般展现。
四岁。
开蒙。
五岁。
读诗书。
十岁通六艺。
十三岁。
琴棋书画冠绝京城名列天下十才女之三。
十四岁。
与张越私定终身,被父母发现棒打鸳鸯嫁给了侯府庶子顾天北,同时与娘家决裂断了亲。
十五岁。
与公公婆婆妯娌斗智斗勇。
二十岁。
熬死公婆,赶走妯娌。
二十三岁。
相夫教子,治理侯府。
……
四十三岁。
两个儿子一死一伤。
四十六岁。
小贱人林雨柔上位,逼死她的丈夫,欺负她的小儿子,逼走她的小儿媳,设计陷害她丢了诰命夫人。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她的一生,犹如一部悲惨的史诗,令人绝望到心生寒意。
那些曾经的过往,那些痛苦的回忆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割裂着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青春在无尽的宅斗中消逝,她的梦想在家族的束缚下破灭,她的爱情在父母的冷漠中凋零。
如今,她卧病在床,无人问津,心如死灰。
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这一生,她从未感受过温暖和幸福,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或许,死亡才是她唯一的解脱。
“愿生生世世,再不生富贵人家。”
马氏喃喃自语,眼中的神光渐渐涣散,仿佛生命的火花慢慢熄灭。
赵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过来,坐在马氏床边,一边给她凉药一边安慰她。
“夫人,您还是喝下去吧,养好身体,等着二少爷二少奶奶回来收拾那林雨柔。”
马氏半天没吭声,赵嬷嬷不由好奇地望了一眼,然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夫人!”
赵嬷嬷扑倒在床前,放声大哭起来。
马氏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而她的眼睛却圆睁着,仿佛死不瞑目。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仿佛在诉说着她一生的哀怨与不幸。
林雨柔很快收到了马氏去世的消息,她的脸上只有冷漠没有悲伤。
安息吧,林雨柔。
她在心中祷告一番,这才安排福伯操办丧事。
当然,金蝉脱壳计划也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