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就决定是你了，实习生
林雨柔一连打了无数个喷嚏。
也不知是谁咒骂她或是念叨她。
当然也有可能是感染了风寒，谁叫她昨天上午为了开早会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呢。
梁国京城冬天可是很冷的。
这还可是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一个小小的感冒可是会死人的。
穿回来的林雨柔不敢大意，第一时间给自己配了几十副中药。
＂阿嚏＂
＂阿嚏＂
……
喷嚏根本停不下来，她不得不忍痛喝药 。
药很苦╯□╰!
林雨柔心里默念良药苦口利于病强行催眠自己，总算喝完了一整碗。
＂檀儿，我交代你做的招工单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林雨柔喝完药便立即进入角色，开始了工作 。
＂小姐，奴婢与福伯他们昨日忙碌了一下午，写了几百份招工单，已命人在酒楼茶馆、妓院、书院、书肆、衙门口等书生们常去的地方张贴，今日不少人前来应……＂
檀儿挠了挠头，尴尬地望着林雨柔，她一时记不住那词叫啥。
＂应聘是吧好，你去帮福伯面试，我马上就去。＂
林雨柔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丝毫不觉为奇。
＂小姐，你为何要写那样的招工单，还定了那么多的工钱＂
喜儿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喜儿我问你，这京城最多的是什么人＂
＂老百姓啊。＂
＂然后呢＂
这个回答没毛笔。
＂官员。＂
这个也没问题，京城官员太多了，天下下个刀子雨，能团灭大梁三分之一的官员。
＂呃，也对，再然后呢？＂
＂哦，是读书人。＂
＂是的，京城居，大不易，他们这些读书人一方面要准备科举，另一方面要赚些银钱维持生计和继续读书。＂
＂可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秀才以下的读书人，他们虽然有文化，但是连秀才都考不上的读书人真没有什么大用，尤其是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考不上秀才的读书人。加上这些读书人很多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又拉不下面子做低贱的商人，可是读书考试吃饭租房都是要钱的，所以他们只能去找兼职，就是打一份短工。＂
＂他们自视甚高，不会放下身段去干些掉身份的差事，高不成低不就，便只能抄书、教书、坐馆、写书作画贩卖、代写书信之类的活计，但京城书生实在太多，僧多粥少，于是不少人便会放下身段去大户人家当账房先生。又能维护读书人的体面，又能养家糊口继续读书。＂
＂可是，他们大多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活计，誊抄账册，记记账啥的，我们侯府可不缺这样的人，缺的是会算账的人啊。＂
喜儿满脸疑惑，她也是自小在林家长大，也算有些见识，可是正因为知道他们的水平底细她才越发怀疑这事不靠谱。
＂记账算账而已，哪有那么难＂
林雨柔摇了摇头，语气颇大。
＂不难吗？难道是我太笨了＂
喜儿陷入了自我怀疑，可她确实跟着算过几次账，厚厚的账册，摆了一地的算筹，满屋子的账房先生……
＂啊，脑壳疼!＂
糟糕透顶的经历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每每回忆一下都是痛苦加倍。
＂哈哈，会计，根本不难，你认为难，是方法出了问题。＂
＂会计不难＂
小姐，汝听，人言否
＂好了，把我的算盘拿过来，小葵花课堂开学啦。＂
＂算盘，哦哦哦＂
喜儿闻言一愣，随即跑出去把昨日下午做好的算盘拿了过来。
＂走吧，林夫子，今日要开课啦。＂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顾教授已经完全代入了林雨柔角色，语气、神态、动作……没有丝毫可指摘之处。
＂也许女人是天生的演员吧。管她呢，我就做好林雨柔就行了。＂
顾教授可是知道这个敬畏鬼神的世界一个人前后反差太大会是个多么可怕的事情。
轻则被当做精怪上身请些道士和尚做法，然后被逼着吃香灰喝符水，重则直接被当做异端烧死淹死。
所以，她只能苟着，再温水煮青蛙，慢慢一点一点地释放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才能，让周围的人慢慢适应。
这个就叫潜移默化。
论心理学，她可是专业的。
习惯，可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林雨柔拿到算盘仔细拨弄一番找找手感，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珠算口诀，这才动身去找福伯。
＂福伯，我让你做的100只算盘做好了没？＂
林雨柔见到福伯第一句便是询问算盘的进度。
＂禀夫人，幸不辱命!＂
福伯挺直了腰杆，笑着点点头。
＂呃，京城的木匠效率这么高的吗？108只一下午就做好了？＂
喜儿脑袋有些晕，她与檀儿废了牛鼻子劲才做好一只算盘，这京城的木匠半天功夫就做好100只了？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的吗？
＂哈哈，喜儿先别惊讶，这其中有些道道 。待我细细说来。＂
＂起初那木匠见了夫人的图纸，有些不情愿，抱怨光这100只算盘的珠子打磨起来太费功夫，一只算盘一天下来都做不完，别说一百只了，夫人的十三档算盘，上二下五，一只共91个算珠，一百只就是9100个珠子，他就算不吃不喝也完成不了。＂
福伯是个讲故事的好手，不去当反转剧编剧可惜了。
他这极具故事性的开头便抓住了喜儿的心，喜儿听了认同得点点头，随即又好奇道:＂那这些＂
＂哈哈，老奴还是受夫人的点拨，这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说到这里，福伯悄无声音地拍了林雨柔一个马屁，这才继续说下去，＂夫人说的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价格不到位，加钱就行。＂
＂……＂
＂那马木匠连连摆手表示一天做不完，老奴便不由分说加了20两银子，马木匠立即改口，表示一天不仅能做完，还问需不需要在每个算盘上雕些小玩意，还保证送货上门，甚至还赠送些其他小物件，那热情劲儿，啧啧……＂
＂嘿嘿，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
＂好!好!好!＂
＂福伯，你悟了啊!＂
林雨柔听罢，连夸三声好，赞叹福伯的活学活用，活该他当侯府大管家。
＂好了，福伯，命人把那些应聘者叫上来，本夫人要亲自授课教徒。＂
林雨柔坐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等待书生们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大群书生便联袂而来。
＂见过夫人!＂
即便是读书人也有情商高心思活络的，在少数几人的带头下，其余人一起上前行礼。
＂诸位，先行坐下。＂
林雨柔点了点头，便要开始正题。
＂诸位，有谁认得此物＂
林雨柔摇了摇手中的算盘，木头珠子噼里啪啦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夫人，学生认得，这是算盘。＂
林雨柔意外地看了那书生一眼，随即希冀问道:＂不错，不知先生可会打算盘算账，或者通晓珠算口诀＂
＂禀夫人，学生只是于家乡恰巧见过，既不会使用也不知什么口诀。＂
＂好吧，那请问诸位先生可有精于此道的。＂
众书生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摇头。
＂好吧，那就是零基础教学。＂
林雨柔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带一群没有工作经验的实习生而已，虽有难度但问题不大。
＂好吧，福伯，带人将账册整理好，我这边培训一上午，下午就直接去账房查账。＂
＂诺。＂
＂好吧，那我先来教大家认识一下算盘。＂
＂此乃算盘，其形长方，周为木框，内贯直柱，俗称“档……梁上两珠，每珠作数五，梁下五珠，每珠作数一，运算时定位后拨珠计算，可以做加减乘除等算法……＂
一场别开生面的珠算教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