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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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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姚贝贝晚睡,不由想起易乐蓉。“知名画家”这个头衔,应该并不是轻易就能得的。

    洗了澡,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拿出手机,搜了易乐蓉的名字。

    有她专门的百科介绍。内容不算丰富,介绍了她从学的经历和一些作品,在哪里开过画展。

    姚贝贝点开她的作品看了,不得不说,易乐蓉确实是有才气的,她从岭南画派,只是风格上又有些跳脱。

    估计是什么都喜欢涉猎一些,转向岩彩也应该是一时的兴趣。

    姚贝贝想,其实很难说她们两个人谁比谁的作品更好。她的笔法细腻,但有时会被评说,缺少灵气,而这点灵气,却又是她始终无法突破的。

    每天忙忙碌碌,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是参展的日子,姚贝贝准备出两幅岩彩画。

    一幅是姚贝贝之前就画得《大风》,拟人化了风的形象。

    另一幅是她刚刚完成的,以敦煌壁画为灵感的《飞天》。

    画提前被送至展会。姚贝贝时隔多年再次拿画去参展,莫名又多了些紧张。

    还记得那次,她的画被一位国外的艺术家评得一无是处。

    那人不懂中国画,不懂水墨,却大放厥词。可是当时就她一个人,又不知名,她说了什么,都变成了无关紧要。

    夕阳西下,只余西边一抹艳红的霞光。顾清远踏着点,来了姚贝贝的工作室。

    姚贝贝现在习以为常,也不管他,自顾自把画册涂色,忙了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他平时从来没有特意来接过她。今天却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和她一同回去。

    姚贝贝狐疑瞅他:“今天是要干什么?”

    顾清远放下手里的平板,抬眸看着她说:“上次吃烤鱼,不是想自己在家做?吴阿姨今天买了鱼。”

    姚贝贝愣了下:“什么时候说了?”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起来。

    顾清远微微蹙眉:“忘了?在烤鱼店的时候。”

    姚贝贝“哦”了一声,其实还是没想起来,但又没必要在这里纠结,她有些懒懒的推拒道:“就今天能吃啊?改天呢?我吃不下。”

    感觉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她本来就是这样,大约不如人家别人潇洒。

    或者那次参加画展有了心理阴影,心里像有一团棉花,堵在那里。

    顾清远淡然的看着她说:“没事,你可以看着我吃。”

    姚贝贝:“那用不用我给你烤?”

    顾清远轻笑:“你大概手艺还不如我。”

    姚贝贝心情莫名放松了些,边收拾东西边说:“你怎么知道我手艺好不好?”

    顾清远眸光微闪,他吃过不止一次。上次姚贝贝给他的三明治只卖相好,味道却一般,真是几年都没进步。

    他没应声,转了换题说:“明天你的画要参展,是不是很紧张?”

    姚贝贝故作轻松道:“没有,我看上去像特别紧张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顾清远眉头微挑,眼底含笑道:“哦,那怎么一直给人工作人员打电话,问东问西?”

    也不是他刻意要处处盯着姚贝贝,今天文化局的朋友觉得有趣,才对他提起。

    姚贝贝杏眼垂下,也不装了,摊手给顾清远看:“特别紧张,也不知道为什么,手都冰冷。”

    但是严格说来,这真的不算什么事。在微博上,和西谷服饰争执那次,别人说得话,不比画展上难听吗?

    可当时大约脸皮还太薄,又是当着她的面。再加上又是一位自称是艺术家的画商,所以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她修长的手指泛着冷白,顾清远忽地伸手握了上去。温热干燥的掌心擦过她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摩挲过她的指尖。

    姚贝贝心重重一空,仿佛指尖的微痒一直传到了心底。

    顾清远很快又放开,声音带着了些许的情绪:“确实很冷。”

    姚贝贝双手交握,摩挲片刻,像是要抹除刚刚那种酥麻的感觉。她顿了顿说:“那去吧,只有鱼吗?”

    顾清远拿上平板,帮她提上画本说:“还想吃什么?我让吴阿姨准备。”

    到了车上,顾清远特意给开了暖风。

    姚贝贝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好要吃什么,最后还因为车内太暖,不自觉放松下来,睡着了。

    车灯照出一片暖光,笼在姚贝贝身上,白皙的肌肤也染上了暖色。红唇微微张着,唇瓣看上去柔软娇艳。

    顾清远本想叫醒她,视线却不由落了过去。

    粗砺的指腹不轻不重的从姚贝贝的唇瓣摩挲而过,他若有所思的捻了下指尖。

    只觉得上面还停留着柔软的触感。

    姚贝贝像是被惊动了,缓缓睁开眼。眼底迷蒙还未散去,便看到近在咫尺的顾清远。

    “干什么?”她问,声音带上刚醒的慵懒,却并没有什么戒备。

    顾清远眸色沉了沉,退开些说:“到了。”

    姚贝贝往窗外一看,车就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外面黑着一半的灯,只有电梯处显得亮堂。

    楼上吴阿姨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她见到姚贝贝也十分高兴,热情地请她进来。

    虽然和顾清远住楼上楼下,这确是姚贝贝第一次来他家里。格局和她的屋子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在装修上却又千差万别。

    房间以灰黑色为主色调,家里整体格调偏冷色。可是在不注意的地方,从硬装到软装,都能看出金钱的差别。

    烤鱼已经做好摆到餐桌上,浓郁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

    姚贝贝探头说:“吴阿姨,我都不用吃,单闻味道就知道这鱼绝对好吃。”

    吴阿姨摆好餐具,笑道:“好久都不做了,都不知道手艺有没有落下。”

    姚贝贝:“上次我吃您做得饭菜,到现在还记得。您这放酒店也是五星大厨。”

    吴阿姨:“都是年轻的时候了,年纪大了就不想做了。结果一闲下来,又觉得孤单。”

    姚贝贝也不惊讶,她心里早就隐约猜到了。就吴阿姨的手艺,怎么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顾清远从后面走过来说:“衣服给我。”

    姚贝贝脱了外套,交到顾清远手里。就见他回身走到玄关,打开上面的柜子,把姚贝贝的衣服挂了进去。

    比她过得要精致。姚贝贝内心感叹,她平时回家,衣服都是乱扔,直接往沙发先躺几分钟。

    这时,吴阿姨从厨房出来说:“正好,你们也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姚贝贝:“吴阿姨,你不一起吃吗?”

    吴阿姨提上包笑说:“我家里还有一口子呢,你们吃吧。”

    顾清远也不挽留,显然已经习惯了,只道:“慢走。”

    吴阿姨:“顾先生,我家里做了些凉菜,给你拿了些过来,放冰箱里了。”

    顾清远点点头,把人送出门。

    姚贝贝也没用招呼,自己进了出门,还没等她坐下,就看到正对面的墙上挂一副画。

    之前顾清远买得她的画,姚贝贝还以为都挂别处去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副,园林风景,倒也挺合适。

    等顾清远过来坐,姚贝贝自己先打开了话匣子,指着那副画说:“你认出这是哪了吗?”

    顾清远没往后看,给姚贝贝夹了菜,静静地问:“是哪?”

    姚贝贝:“在巴黎,你不是住我对面吗?就你住那边后面的公园。”

    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每到周末,都有人在鹅卵石铺就的甬路上,沐浴阳光,休闲度假。

    她就会和茂筠一起带上吃的,在草坪上铺上一块布。一待就是半天。她画画,茂筠就看书,听歌。

    顾清远:“有点印象。”

    姚贝贝好奇道:“你在那边干什么?上学吗?”

    顾清远:“工作,我在分公司。”说是分公司,其实和被边缘化没有区别。

    姚贝贝“哦”了一声,对顾氏集团的产业,其实到现在也并不大了解。

    她想起前几天茂筠提及顾清远,又说:“可惜了,那时候都不认识。”

    其实可能连对门住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认识对面楼里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顾清远长得太好,茂筠都不可能记得他,更不能在时隔几年后,又认出他来。

    烤鱼还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顾清远深深看她一眼问:“可惜什么?”

    姚贝贝随口一说,此时被问,微微怔了下道:“早认识了,我们可能就是朋友了。”

    顾清远慢条斯理搅着菜:“不可惜,我们注定不是朋友。”

    姚贝贝眸光从他的脸上移到手上,说:“你是不是也对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清远抬眸,神色淡然,很正经的说:“可能潜意识里有,也不一定。这个鱼豆腐,还吃不吃?”

    他话头一转,引开了话题。姚贝贝低头一看,烤鱼被两个人弄成了火锅,一条鱼也被他们吃了大半。

    明明说了没胃口的,此时却是吃得津津有味,被美味打脸,姚贝贝心里都舒畅了。

    她点点头,道:“我之前在巴黎时,也参加过一场画展。”

    话匣子自然打开了,她讲起当时参展的情况。这件事其实从来没跟人讲过,和人在展会大吵一架,觉得丢人,又觉得离谱。

    此时她再说起来,发现心情很平静。姚贝贝甚至笑起来道:“如果换了现在,我可能不会在乎一个人的想法。”

    顾清远:“后来怎么样?”

    姚贝贝:“我就坐在展厅后面的杂物室哭了一个小时,等展会结束,抱着画在雪地里走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天完全黑下来,才发现走到了公园里。”

    她指指顾清远身后的那张画说:“就这个公园。然后我就把画送给了一个流浪汉。我对他说,总有一天这画会值钱的,你要好好活着。”

    也不管人家信不信,当初她内心激奋,立誓赌咒,一心要功成名就。

    现在想来,当时那人,估计以为遇见了个什么疯子。画也应该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顾清远神色莫名,一字一句重复道:“流浪汉?”

    姚贝贝:“是啊。天上下着雪,我也没太注意看,就记得他窝在长椅上,身上都白了,肯定是无家可归。也怪可怜的,我把带的三明治也送了他。”

    顾清远黑眸深深的看着姚贝贝,半晌,蓦地轻笑道:“确实,是流浪汉。无家可归的人,可不就是流浪汉。”

    他眼底有一丝痛楚闪过,氤氲的水汽却阻挡了姚贝贝的视线。

    她兀自说道:“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其实那幅画也能卖一些钱,起码能吃几顿饭。”

    顾清远道:“或许他舍不得卖。”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近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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