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终(后面会有许多番外~)
最终,西戎还是答应了原先的谈好的条件。
此次签订盟约时梅浅也没有现身,西戎王也没有再提什么和亲,娶梅浅的事情,利索的签下名字,盖下印章,便带着自己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这样猝不及防的转变让安国这边不少人都摸不着头脑。
三天前他们还因为盟约之事不欢而散,这几日闻昉和厉烨等一众官员私下也说了下次谈判该如何如何。
结果,梅浅先说身子不爽这几日也不参与讨论,只“躲在”帐子里都不出来一下。
祈翡也不给他们打扰梅浅。
结果他们这边还没商量好如何破冰,却没想到西戎那边却莫名其妙地又答应了,这次十分的好说话,签好字片刻不耽误就退兵离开。
这其中就好像他们这群人断片了一般。
咋?
这三天他们难不成是“死了”三天?
怎么眼睛一闭又一睁,这就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这西戎怎么这么走了?
“厉侯,你看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闻昉来问厉烨,厉烨能怎么看?
他只能去问祈翡,祈翡当时抬眼看天只来了一句:“有高人做法。”
厉烨:“……”
见厉烨沉默,祈翡还叹了口气道:“你看,我说了实话,你也不信。”
厉烨:???
这是让人能信的实话么?
他长得像是什么话都信的?
“所以,这话你信了?”
闻昉从厉烨口中听见这话,表情一言难尽。
“就算我不信,郡主给的就是这个说法。”
厉烨也是无奈,他能不知道这个说法不对?
可是对与不对,那祈翡就给这个说法,你让他找谁说理去?
“这说法我也不能写在折子上呈给陛下啊,陛下能信?”
听着闻昉已经打算写写折子回去告知,厉烨斜了眼闻昉:“你就不能不把这些事写上么?就是一切顺利谈判成功。”
“可先前郡主已经将西戎王打算求娶梅大人的事情告知了陛下,至少这件事上,后面究竟是如何解决得写一下吧。”
说起这事,厉烨和闻昉不由得齐叹气。
“我让其他大人也过来。”
这事,还得提前“串口供”。
虽然是梅浅把人骂回去了,但是这件事还是得美化一下,不是么?
···
西戎,前往大都的路上。
桑顿因为此次谈判直了二十多年的脊背再次弯了下来,身后从南方吹来的暖风将他鬓角的白发吹起。
好像前二十年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桑顿骑着马,不住地叹气。
而看着不远处这几日满脸阴鸷沉默不语的沧,桑顿也知道沧的心里很不好受。
只是对方好不好受什么的,他不想问,他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沧最后居然答应了一切。
又憋了两日,最终桑顿还是忍不住,前往沧的王帐里询问起了为什么会忽然答应这些事。
“王上,您明知道,尤其是那贸易那里,一旦我们习惯了与安国的交易,长此以往养成了依赖,我们哪里敢对其动手?
日后我西戎再无崛起之日了啊!而且……那位……您就算不娶了,既然知道对方的本事,也该……”
桑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阴狠。
而沧听了,又抬眼看了眼桑顿便道:“不,我以前一直都不清楚她的本事,她的本事我也是才知道的……”
沧想起他们离开那里的时候,梅浅托人送了一个木盒子给他,里面装着一摞纸、一封信。
沧因为母亲的缘故,其实他是认得安国字的,因此对于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他都是能看懂的。
最上面是一行算不得好,但也是极其工整的一行字——
【安国和西戎不死不休,一直打下去,好吗?】
紧跟着下面一行便又写着:
【好】、【不好】以及【不知道】
之后,便是字迹不同,大小不一的“正”字。
这一瞧就知道不是上面些问题之人的字迹。
若非他前几日噩梦不断,他看到这些或许一点反应都没有,可经历了那几日栩栩如生的噩梦,再次看见那摞纸的时候,沧只觉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虽然【不好】下方的正字略微比其他两个选项多些。
但是梅浅也信里提到了这事不过是前人对后辈的怜惜之情罢了,与他们西戎无关。
信上一句“可怜战场,谁家儿郎”让沧免不得想起梦境里的一些事情。
至此,他对梅浅又多了一个神鬼莫测的印象。
难怪当日她能飞奔的马车上跳下去之后一点事都没有。
“仲父,我们的大巫能让死去的人的魂魄入我梦中么?”
“这……微臣不懂巫术,对此并不清楚。”桑顿不知道沧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也如实告知。
他还真不了解这些。
而沧叹了口气,心里更是对于自己没给梅浅逼得“狗急跳墙”而庆幸。
在他看来,梅浅有这本事,想要了他的命也是易如反掌,可是对方却并没有这样做。
是因为自己明白了梅浅的恐怖,所以才放过自己一命么?
只有明白,才知道梅浅的可怕,不敢做出对安国不利的事情,才会珍惜活着拥有的一切。
而不是不知者无畏,做出些其他难以预料的事情。
思及此,沧又叹了口气,没有管桑顿疑惑的目光,又道:“这两年西戎内部也因为这一战元气大伤,先恢复元气,至于仲父您说的消磨战意什么的……”
说到这里,沧又顿了顿,想起梅浅给自己那封信中的一句话:
东方不亮,西方亮。
他又继续道:“没有安国,我们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打。”
···
“气势威严,言辞正义……以圣人之伦理纲常痛斥西戎,使得西戎王深受感化,羞愧不已……这是说的浅浅?”
祁禯收到远在北境的各位大臣的奏疏中提到梅浅痛斥西戎王的这段描述时,表情差点没绷住。
就算没有祈翡和梅浅专门写信告诉了他实情,他也不会信的。
他的皇后,他还不知道么?
梅浅怼人,从来不会用什么圣人言说,就算用了,怕不是在阴阳怪气连带着圣人言一起损了去。
不过一想到因为西戎那边忽然提出要娶梅浅,梅浅直接开口怼人的事情,祁禯就觉得自己宛若冬天了喝了一碗热汤,夏天吃了凉茶一般舒坦!
江南的捷报也不断地传来,江南那边虽有心抵挡他们南下,却无力抵挡。
早先有关于先帝密诏就传遍了江南,许多人也是早就无心抵挡。
不过江南的朝廷当时很快又传出了另一个信息,说是江北叛贼伪造旨意,甚至,原先从江北回到江南的那些官员又是被贬官的贬官,下狱的下狱。
这一通强硬手段下来,就算江南有人已经心有回归的意思,却也不得不被朝廷上这雷霆手段震慑住了。
年一过完,江南的朝廷便再次派兵驻扎在江南沿岸。
看起来一副严阵以待,好似很厉害的江南士兵最后还是被他渗透的那些人直接里应外合,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这些残兵吃个干净。
等他肃清了江南,待到秋日,便是他和梅浅的大婚了。
思及此,祁禯踱步走向殿外,看着万里晴空,嘴角微勾: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