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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崇祯十六年的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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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煌言,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生人,浙江鄞县人。

    崇祯十五年时,二十二岁的张煌言考中举人,本来没有计划参加崇祯十六年的会试。

    但是奈何自己的老乡外加远房亲戚李大人,现在在京师混得风生水起,于是张煌言便迫不及待的乘坐商船来到京师。

    拜访了自己的老乡外加远房亲戚李大人,一论关系居然还是李大人的远房侄子,这就表示要发达了。

    李大人直接一句话,看你给伯父我头磕得响,这次保你中前三甲。

    张煌言直接目瞪口呆,这也太雷人了吧。科举可是最为神圣公平正义的人才选拔方式,你现在告诉我还要作弊,还能提前预定。

    想我张煌言铁骨铮铮,一身正气,肯定不食嗟来之食。

    但是这毕竟是长辈伯父的安排,还是前三甲,那我张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张煌言也知道自己伯父李大人的能力,迅速向伯父靠拢,并被伯父李大人委以重任,并马不停蹄的给其他士子洗脑。

    目前这土地征税三策在京师的士子圈闹得沸沸扬扬,当然持否定态度占大部分,唯一支持的就是浙江士子。

    浙江士子表示浙江人的春天来了,现在朝堂上充满了浙江大佬,这次科举就是浙江人的天下。

    当然这是一个原因,主要原因还是浙江是以山地和丘陵为主的地形,难以实现数万亩大地主的条件,再加上浙江地区更倾向于种植经济型的作物。

    人们的思想比较开放,不把土地看作是唯一的生产资料。

    张煌言的第一站便是给浙江同乡的士子洗脑,并向浙江士子暗示这次的主考官都是浙江人,你们懂得。于是浙江士子立马就向张煌言靠拢。

    统一了内部战线,那就要向外发展。

    这北方三省的士子表示这土地征税三策是实打实的落在我们的头上,现在我们根本就不想说话。

    河南湖广陕甘地区的士子表示现在家乡朝不保夕,再加上朝廷的各项优待,以后朝廷就是我们的家。

    云贵川三省两广福建的士子力量太过于薄弱,距离京师的路程也太过于遥远,也得到了朝廷的优待,表示我们也不想说话。

    浙江士子迅速和这些地方的士子打成一片,出手阔绰,说话还那么好听,很快就得到这些地方士子的认同。

    然后觥筹交错之际,推杯换盏之中,不可避免给这些士子透露一下我们的李大人为你们付出了多少多少。

    你们能得到今天的优厚待遇,那都是李大人呕心沥血,甚至在朝堂上拼得脸红脖子粗给你们争取而来的。

    这李大人在士子们的形象迅速扭转过来,这李大人原来还有如此有血有肉的一面啊。

    当然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南直隶和江西的士子,这些人胆子也大,也是软硬不吃。直接在京师里面对朝廷的土地征税三策评头论足,更是对李大人破口大骂。

    张煌言带领的浙江士子根本就洗不动南直隶和江西的士子,这地方的士绅力量那真是根深蒂固。

    两伙人甚至在京师大打出手,闹得好不热闹。

    终于三月的会试正式开始。

    这次会试很多规矩就和以前不一样,以往考生还自带衣食,这次居然由朝堂提供。

    以往就是一个简单的窝棚,这次居然成了单独的青砖小隔间,里面还放着一张小床和羊毛被,要是累了还能小憩一会。

    一日三餐朝廷皆有提供,虽然有士卒不断的巡视,但是上茅房等都是畅通无阻,不得不说是人性化了一点。

    三日后考生才走出贡院,以往那是魂不守舍,这次出来还神采奕奕,看来是没有经历过以往的摧残。

    有些有经验的考生不由自主的的点点头,这改变还是可圈可点的。

    会考结束后,士子们是又耐心而又焦急的等待考试的结果。

    当然肯定有人气定神闲,比如山东的老举人王大治,比如一大波的浙江士子。

    王大治一头花白的头发,快五十的年纪,会考后很是悠闲的在京师游荡。

    不可避免的王大治感到一丝的孤独,这同乡的士子好像都被朝廷给干掉了,王大治这还是济阳县的独苗。

    不过想着即将到手的二甲进士,王大治把这些不愉快的想法给抛之脑后,老夫可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今日王大治还是孤独的来到一家酒楼吃酒听曲,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路过一张客座,只见几个士子正在觥筹交错,其中有人大言不惭的说此次必中,而其他人皆是恭维。

    王大治心里冷笑,谁敢这么狂妄,你以为你是老夫?早就内定的二甲进士?

    王大治便停了下来,正是孤独无聊,喜悦无处倾述的时候,便用教育的口吻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狂妄自大,这科举的水可深了,谁敢保证必中。你以为人人都像老夫这样饱读诗书,学富五车。”

    “年轻人要低调一点,要是榜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到时候可是贻笑大方哦。”

    陈名夏是南直隶溧阳(江苏常州)人,今天和几个南直隶的好友在酒楼聚会。陈名夏才华横溢,在南直隶甚有名气。

    这次会试人家考虑的是中什么名次,而不是中不中的事。

    瞟了一眼王大治这个老家伙,陈名夏戏谑的说道,

    “你这根老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头发都快白完了,还敢来参加会试,没有六十五也有六十了吧。”

    “就你这样,估计也考了数次了吧,以前没有考上,今年肯定还是考不上。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饱读诗书,学富五车。”

    “读书人的脸面都不要了吗?就简单考你一个对子,你要是能答上来才配和我们说话。”

    王大治顿时大怒,老夫可是崇祯十六年的二甲进士,居然被这考生给小看了,这如何能忍。

    “放肆,你尽管放马过来。”

    陈名夏淡淡一笑,

    “人在画桥西冷香飞上诗句。”

    王大治顿时傻眼了,这考不上进士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再加上又是北方人,肯定没有南方士子的文采好。

    王大治顿时满脸憋得通红,就是答不上来。

    陈名夏不再理会王大治,拿起酒杯和同桌几人说道,

    “来,继续喝酒,不要理会这等跳梁小丑,这么简单的对子都对不上来。”

    “他要是能考中进士,哼,要么是贿赂了考官,要么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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