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凤血培元
这天夜里，雾婴一等铁匠李睡着，又准备要独自去垃圾场习武，那姬老熟悉的的声音却在耳边传来：
“小子，出来吧。”
雾婴大喜，连忙循着声音悄悄出了门，又跟着姬老出了城，来到将军山。
这次姬老在山洞外一见面，就打出一招龙虎相会，雾婴知道他是在考查自己的进境，连忙还了一招血战八荒。
姬老见他出招迅捷，还击很快，很是满意，接着变招使出一招冲锋陷阵，雾婴也跟着变为一招短兵相接。
……
两人将一套拳法打完，到了最后一招退避三舍，两人面面相对，姬老连声夸赞：
“最近习练地很勤快啊。”
“嘿嘿……还行吧……”
雾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老人又进了山洞，雾婴也跟着进去。
两人坐定，姬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小瓷瓶瓶口用木塞塞住，木塞的颜色有些发黑，看来这瓶子是个古物，否则木头怎会变黑？
姬老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血红的药丸，接着将瓶子扔掉，说明这瓶子里就只有这一枚药丸了。
雾婴问道：“这是什么？”
姬老盯着这药丸，看了一会，说道：“这是我这几日，从青离国国都云顶城的皇宫里偷来的凤血培元丹，是用已经绝迹的上古凤凰之血，加上各种神兽的精元提炼而成，服用以后可以强化血脉，增加元气。只是，这药丸另有一个缺点，就是服下后，其中的凤血会在体内留住三年，三年后才能被消化，这三年里，偿若动了心火，凤血会将服用人的血点燃，整个人都会被烧为灰烬。你想，人要是被烧为灰烬，那滋味可不好受吧。”
雾婴听了，脸色变了，他听到前半段话时，还想着自己服用后，就可以修炼行脉的法子，恨不能马上服用；可听到后半段，又感到惧怕——冒这么大的风险是否值得呢？
这个抉择，别说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来选，就是让一个成年人，恐怕也难以作出决定吧？
雾婴想了想，问道：“什么是心火？”
姬老说道：“心火平时是不会发作的，只有到了愤怒的极限，超过了理智，心火就会被点燃，这个时候，人的行为就不能受到控制，做出一些自己平日里无法做到的事。”
雾婴心中一动，想到一年前，自己被几个大孩子按在地上打的情形，当时自己身上曾着了火，看来，那时就是心火被点燃的情况。
这一年来，自己每日随着铁匠李读书生活，倒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那自己到底是不是要服下这枚药丸呢？
要不要呢……
他心中霍霍而动，想起铁匠李平时给他讲过的故事：青离国的大将商无用，如何凭着一己之力，将对方一个部队的强攻打乱，以一个人的实力，击溃了上千人！
现在他们所在的将军山，原本叫做铁甲山，就是为纪念商无用当时的卓绝功勋而改的名字。
还有，铁匠李跟他讲的，传说中的独行侠盗——流云乱舞，如何一日行走千里，快过奔马，赶到苍岚山，将盘踞在那里的贼寇首领全部杀光的故事。
这些典故，自然是以他们高明的身手为基础，偿若他们也像自己这样，血脉纤细，如何可以做下这等哄传天下的丰功伟业？
小孩子都有崇拜英雄的心理，想到这里，雾婴心中火烧火燎地，禁不住脱口而出：
“我要服下这药丸！”
姬老点了点头，目光闪动，他心中想的却是，这孩子资质这么差，如果不能加以更改，倘若死了，也是让这世上少了个废物而已，只是对不住他的生身父母了。
他脑中想起了无数往事，那枚丹药始终没有递过去。
往事历历在目，他却不能告诉这孩子真相。
姬老叹了口气，最后问了一遍：
“你真的要服下这药丸？现在后悔来得及，如果心火一旦点燃，是谁都无法熄灭的，那样的结果，只有死！”
雾婴肯定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我不后悔！”
姬老见他眼神透露出坚定的神色，就像那人的神色一般，他也下定了决心，说道：“好，给你。”
雾婴接过，想都不再去想，一口吞下。
这枚凤血培元丹，果然非同小可，吞在肚子里，仿佛一道火线，从喉咙直接烧到胃里，胃乃六腑之一，是人身上汲取养分的空间，这丹药在胃中，就像吞下铁匠李火炉中的一枚火炭，在身体内燃烧。
这种痛苦几乎要超过任何一种痛楚，相较之下，当日几个孩子的围殴，对雾婴来说，就像是搔痒。
雾婴这才知道，除了愤怒以外，原来痛苦也可以点燃内心的火焰。
他的脸色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人蹲了下来，又倒在地上，蜷缩着苦苦抵受这疼痛。
蓦地，雾婴跳将起来，他张开双手，黑色的瞳孔忽然变成了红色，他感到胃中的火热烧遍全身，忽然全身“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姬老见到雾婴这种变化，也感到诧异，他从没听说服下凤血培元丹，会立刻燃烧的。
此时这孩子到了生死关头，姬老连忙逆运血脉，他的双手传来刺骨的寒气，姬老将这冰冷的元气，忽然如闪电般，打入雾婴全身大小一百零八个窍穴。
一遍下来，火势依旧，姬老再次出手。
随着姬老逆练的元气不断注入，雾婴身上的火势终于逐渐变小，最终熄灭下来。
火焰熄灭后，雾婴满身大汗，坐倒在地，忍不住叫苦：“这可疼死我了，让我差点都有些后悔吃了这见鬼的丹药。”
姬老见他没事了，心中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他拉过雾婴的手腕，用手指一搭，脸上忍不住露出喜色，说道：“行了，你的血脉已经得到了扩张，就像小溪水，现在变成了大河，只是血脉运行不快，你再试试我上次教你的运行血脉的法子，看看效果如何。”
雾婴记得上次运行了一遍，自己立刻晕了过去，这次不知行不行，他忐忑不安地盘膝坐下，将血脉按照姬老教他的行功方法，很快，自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地步，他似乎能窥视自己体内血脉运行的线路，血脉一遍一遍进出心脏，速度由缓变疾，一阵行功下来，不但没有上次的晕厥，反而感到身子似乎都变轻了。
雾婴知道自己可以修炼窍穴了，从地上跳了起来，忽然醒悟了似的，对着姬老磕了几个头。
姬老也不阻拦，只是他心中隐隐担忧，倘若小雾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火，依旧会火毒迸发，那……便是灭顶之灾了！
姬老又千叮咛万嘱咐了几遍雾婴，无论如何都不可动怒，不可糟蹋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雾婴点了点头，牢记在心中。姬老又开始教他窍穴培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