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道之战
绝对静止，然后是逆流，时间倒转一刻钟之前。
花草，树木，海水，脚印等等都回到从前。
“嗯，不见，被他跑了！”
时间逆转成功，新人却没有复活，地上依旧躺着一具尸体，血迹在慢慢渗出。尸体是留下，但灵魂不在。
小女孩几分惊奇，打量这具凡胎肉身：“他拿到了那件东西，无限轮回重生！白子呀，白子，不愧是你！”
这是她第三次杀弱鸡人族，自周川来到荒域后，她便注意到他一举一动。因为周川去了极城，去了柴达木部落偷窥穆林，去了乱葬地找神只，这次还来到无尽海对无间地狱虎视眈眈。
还不够明显吗？
除了蛮神，没有谁比白子，更在意荒域。
“他又一次摆脱主人的掌控，我要把消息立刻转告主人！他……逃不掉！”
这哪是什么可怜小女孩，面色狰狞的她，十足奸佞。
轰轰轰！
突然，出现了数千道红色极光，对小女孩形成绞杀之势，来势汹汹。
“蛮神，你敢！”小女孩看架势不对，慌了。
啾啾啾，小女孩不敢留手，身上喷发出白色气流形成一道道光圈。咔嚓，咔嚓，光圈挡不住，或者说牺牲速度没它快。
轰隆隆，荒域的天空全然黑掉，天雷滚滚，但听起来就像哀鸣。
沟通天地，小女孩的气势增长几分，身体喷发的白气犹如狂流，轰出大量光圈。
“蛮神，你要与我同归于尽！”得以喘一口气，小女孩喊道。
“死！”大地传来苍老的声音，年迈但有力。
从大地涌起的威势，婉如一道结界，往上碾压，对抗着蛮横不讲理的天威。一场天与地的大斗争，真神之力与天道之力剧烈碰撞，在暗黑世界里形成光芒万丈。
嘭，嘭，嘭，无尽海发生爆破，掀起了一层层巨浪。
这里本来没有风，如今飓风无处不在，绞杀一切，摧毁一切。
“蛮……神……你……敢！”小女孩的声音变得尖锐，更像恶魔在抓叫。
“死！”苍老的声音，何其坚定。
红色的光，已经攀升至万束，每一束都是万丈锁链，形成一个绞杀的圆圈。小女孩肉身比纸还薄，消失的肉身化成了厚厚的白色壁障，顽强地抵抗着。
整个荒域，但凡有丁点修为之力，都感受到天正在跟地斗。大地的子民匍匐在地，虔诚叩拜，不管是蛮族、巫族，还是其他族，流着长长的泪。
“神明哀嚎！”
以前遇到的都是神明指引、神明启示，不曾见神明哀嚎。一旦哀嚎，必定共鸣。
“悲伤的力量！”
于是化为一道清气的周川，想哭，但找不到眼泪。
真神之力在悲伤渲染之下，越发犀利，勇往直前。
咔嚓，咔嚓，小女孩的天道屏障出现大量裂隙，岌岌可危。
“蛮神，你要同归于尽，我成全你！”声音从天上，从劫云飘来。
嘭！嘭！嘭……
以小女孩为中心开始燃爆，然后是一连串的爆炸，覆盖了半个荒域。对，是半个荒域，延绵千万里。
“不要！”
荒域的亿万生灵，来不及逃，葬身于火，或海。真正的同归于尽，应当如此，化为乌有。周川能不心切。
末世大劫，是他招来的。他是第一罪人。
火变成了海，燃烧了十年。天居不少外族强者闯进来看戏，但没人敢救火。
十年之后，当火寂灭，大半个荒域变成了无尽海的一部分。荒域要更名为荒海，这才贴切。
周川始终化为清气静静看着，思想放空只剩悲伤。原来，没有泪的悲痛最伤心。
大意了！他想调查阿素身世，验证想法，结果引来天道化身。他只是说出一句话，就被天道化身识破身份，引来天道之战，把荒域给炸没了。
“阿素是天道。”
哪敢假想，脏兮兮傻乎乎，缠着他要零食，跟阿公一起炒糖做糖葫芦的小女孩，居然是天道在此的化身。
荒域的最南面，还有陆地，还有十万人口。
五岁小蛮身高一丈，作为高级生灵，蛮族起点非常高，这个岁数已经开灵智，牙牙学语。在末世浩劫活下来的，运气占少数，这十万人中大多数都是强者，六七级以上这样。
神明消失，天道庇护不在，故土化为无尽海，何去何从。
“阿公，你不走吗？”
“阿公不走。”
“阿公不走，我们也不走。”
“傻孩子，阿公老迈，腰已经弯曲，瞎了眼，你让阿公长途跋涉，颠沛流离，是想阿公早点死吗？”
“哦，这样啊！可我们舍不得你。”
“你们留在这里，是想陪阿公等死吗？这里已经没有希望，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的家人。”
“这……”
“等你们发展好了，成为一方霸主，再来接阿公不好吗？”
“好，我们走，我们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开荒成功，把阿公接回家。”
没有资源，没有神明庇佑，没有希望，要么等死，要么背井离乡，踏上新途。柴达木部落，活下来的人不少，蛮公居功至伟。大家都爱戴阿公，视为家人。阿公下令让他们离开，独自留下来。
每走一批人，都来向阿公请辞，并游说一番。阿公不得不耐着性子，把他们劝走。
走着走着，柴达木部落只剩瞎子蛮公，每日佝偻着背，捡柴、生火、做饭。停下来时，他会在大树下编织草鞋。因为眼瞎了，容易挫伤手指，他的手绑着白布。
这日，五岁的小蛮，来到他面前。
“阿公！”小蛮在背后喊他。
“你是？”阿公停住，但没转身。
“我是你的孩子。”小蛮说。作为蛮族一员，在阿公面前自称孩子，合适。
“哦，你是迷路了吗？”
“是。”
“别怕，阿公做了饭团，吃完饭，阿公带你回家。”
“好。”
小蛮静静地坐着、看着，看阿公慢腾腾地行动，看阿公出错。
饭团做好，一共五个，阿公舍不得吃，全塞到小蛮怀里。
“阿公，你不吃饭不会饿吗？”
“会饿，但不怕。”
“阿公怕什么。”
“……”
阿公沉默许久，祥和的脸，泛着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