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当初恋都成了老妪
不知不觉，飞了两个时辰，他太想逃离秘境这个鬼地方，飞行得疾快。
终于，周川见到有人迹和炊烟，毫不犹豫地选择降落，说不清是想见活人，还是要补充物资。多日没进食，他感到饥肠辘辘，洗个澡，吃一顿热食是他现在想要的。
一眼望去，一座碉堡只有几百户人这样。如此小的城池，周川不记得齐国有这样的地方，叫不出名字。
提前降落，走了一小段路才进入碉堡中心。周川不想惹事，因为身体和修为都没恢复到鼎盛，现在的他非常厌战。他把修为压制到炼气二层。
因为只有几百户人，街道上行人寥寥，卖货的店面只有那么几家。周川首选是找吃的，走了一路，发现没一家店做这买卖。于是换了另外一条街。
兴许饿的原因，他加快了脚步，走得急忙。转弯处，一位年轻女子，聊赖地走在街上，露出修长姣好背影。
周川不管长相还是打扮都是很普通，书生的模样。再加上只有区区炼气二层修为，并不引人瞩目。
女子想起什么，突然转身，跟周川差点撞上。
“钟秀！”
目击眼前人，周川失色喊道，手竟不自觉地按在女子肩膀上。。
眼前人，得昔日同门钟秀长得实在太像，如同画像走出来。钟秀对周川来说是很重要的故人，所以难免一下子把喜悦释放出来。
啪！一声，附带一句：流氓！
年轻女子被轻薄，脾气大大的她甩给周川一个热辣耳光。作为陈家堡大小姐，在这里只有受尊敬的份。
她可是陈家堡公认的天才，如此年轻就已经突破到炼气四层，速度远超父母和祖父母。
这重重一巴掌，把周川打醒。本来周川就是很理智的人，刚才只是激动忘怀，如今猛地想起钟秀不该这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另外，温柔的钟秀性格是不该如此暴躁易怒。
最重要的是，眼前人不认识他周川。
巡防营的人听到尖锐的声音，立即有四名壮汉跑来。周川摸着脸，呆滞地望着陈敏华。陈敏华看清周川面孔，见他如此陌生，仍然不解气。
“什么事？有人欺负大小姐？”巡防营小队队长陈毅勇最快速度赶来。
陈毅勇修为达到炼气四层中期，是陈敏华之后陈家堡最优秀的年轻一辈，年纪上已经接近三十，不过他对陈敏华情有独钟，早就表示过。在陈家堡，能配得上陈敏华的，他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
见陈敏华受惊的样子，陈毅勇咬牙切齿瞪着周川，手里握紧了长刀，欲行凶。
“陈毅勇！抓住他！”陈敏华也不提发生什么事，直接下达命令。
“是！大小姐！”陈毅勇受命。
周川想解释一番，刚才不过是场误会而已，然而突来的一群人，把他围住，顺便把他思路给打断。
“等下！”这时才开口，晚了。
陈毅勇哐当拔刀，利索把刀架在周川的脖子上，将人制服。周川不是反应迟钝，而是不想生是非。再说，自己确实有错在先，不该冒犯这位大小姐。
被陈毅勇架住之后，周川并没有反抗，而是低下头，想着该如何脱身。
“胡闹！快给我退下！”此时天空中一句嘹亮的话。
紧接着，一位白发老头用瞬移的方式来到，灵符痕迹在他身上残留着。周川因为压制修为，所以一直没用神识扫视周围，不然刚才也不会认错钟秀，毛手毛脚。
“堡主！”陈毅勇一干人立即行礼。
“爷爷！”只有陈敏华喊了一声爷爷，脸上浮现得意。
白发老头的身份不言而喻，他就是陈家堡的当家，炼气八层的修为。带着威严来到，却做了意想不到的事。
扑通！他刚来到，就跪了下来，面向周川，双手抱住他的大腿。
泪眼纵横地喊道：“川哥！我终于等到你了！”
周川现在的样子，正是他刚进水符门的样子，很好相认。白发老头见到故人，甚至说是恩人也没错，他很是激动，丝毫不顾及身份。
“川哥！我等你等得好苦呀！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哭哭啼啼起来，真情流露。
他是陈锐锋本人。
场面！太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在场的每一位感觉如同吃了死鱼，不可名状。堡主是那样威严庄重的一个人，如今却哭得像个小孩子，还抱着人家大腿，一副不给走的意思。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周川看起来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修士，炼气二层的弱鸡。
“爷爷！”陈敏华最为不解，发出声音。
“还不把刀拿开！”陈锐锋用厉色骂了陈毅用，转眼恢复苦涩表情。
陈毅勇搔着脑门地把刀移走，还不知自己得罪了大人物。
周川望着陈锐锋，极力思考，还是回忆不起。
“你是哪位？”周川弱弱问道。
陈锐锋抬起头，苦笑不止地说：“川哥！是我陈锐锋！黑乌山的陈锐锋！”
“陈锐锋！”周川蹙眉，难以把老头子跟昔日英俊萧杀的陈锐锋联系在一起。
眼前人已七十古稀，风烛残年。当年的陈锐锋是二十多岁年轻人，风华正茂，前途无量。
“没错！是我，是我娶了阿秀！我……对不起你！”
说完，陈锐锋扇自己的脸，啪啪地响。这便是陈锐锋一辈子过不去的坎，他对不起周川，娶了跟兄弟情投意合的钟秀。在水符门的黑乌山，他受过周川诸多恩惠，比如功法指点，灵符灵器馈赠等等。
周川是水符门的英雄，凭一己之力，给水符门报仇，灭了一品堂，逼迫七鬼宗解散。他是水符门的传奇，每位水符门弟子每当提前周川，无不敬佩有加，竖起大拇指。而陈锐锋，竟做出了夺英雄所爱之事。
能在死前，见上周川一面，受之惩罚是他的遗愿。啪啪！他又继续扇自己耳光。
陈敏华脸色瞬间僵硬，他没想到此人居然跟祖父祖母认识。那么之前就是一次误会，年轻书生把她误认为祖母，貌似这样。
陈敏华长得像祖母钟秀，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堡主！”陈毅勇他们，凑前拦住陈锐锋。
“你们走开！”陈锐锋释放修为，把他们几人全都弹飞。陈敏华都受了影响，捂着脸后退几步。
看上去只有炼气二层的周川，纹丝不动，定定站在原地。这下才有人相信他是高人。
“难道我在秘境停留了四五十年？”周川沉入他的感怀伤逝里。
如果现实是真的，陈锐锋都这么老了，那么他的父母又该老成什么样子。岁月这话题让周川感到难以接纳。
修士筑基之后，肉身才摆脱凡胎俗体，减慢了衰老，甚至服用丹药之后会长生不老或者焕发青春。炼气期修士，他们跟凡人一样，只有百岁寿元，会容颜衰老，身体枯萎。所以炼气八层的陈锐锋看起来是位老翁，比周川大两个辈分。
“好了！你起来说话！”周川拦住自虐的陈锐锋，扶他起来。
这点皮肉之苦，周川压根不看在眼里，陈锐锋好歹是修士身份，所以他迟迟没出手阻止。他娶走了钟秀一事，确实让周川一度很生气，得知消息那刻，周川简直有撕裂他的冲动。如今旧事重提，周川还是觉得陈锐锋对不起他，以及亏待钟秀。
“钟秀呢？”周川平静问道。
“她！她！她在家里！”陈锐锋激动得话都说不好。
此时，周川转过头，望了陈敏华一眼。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说：“你现在知道刚才是……”
“快跪下！”陈锐锋突然大声叱喝。
周川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陈敏华如同成惊弓之鸟，扑通跪地。她不敢不听堡主，也扛不住陈锐锋的灵压。
“川哥！她是我最大的孙女。孙女不懂事，刚才顶撞了你，请你多多包涵。”陈锐锋很快换了一张脸，和气对周川说。
“太霸道！”周川略显不悦，轻轻摇头。
扑通！听到训话，陈锐锋再次跪下来，差点叩首。他误解周川的意思。
“你们全给我跪下！”他不仅自己下跪，还要求在场所有人下跪。
于是巡防营一干人跟看热闹的民众也跟着下跪。陈锐锋是陈家堡的堡主，相当于这个地方的皇帝，自然身份不凡。
周川被这场景闹得哭笑不得，心情复杂。
“周川！”这时，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陈家堡只有几百户人，地方就这么大，来了一位陌生人，还跟大小姐和巡防营闹冲突，消息很快传到钟秀的耳朵。于是，她来了。
提着拐杖，走路一拐一瘸的老太婆，突然加快了步伐，带着浓浓的笑意赶来。
“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人就是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