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城在人在！
成皋城内。
在河边浣衣的妇人们，最先发现城内的汜水河河水突然的猛涨。
虽然说，汜水到了汛期，确实水流量要大很多。
但是那是缓慢提升，绝不可能出现河水突然就漫过脚踝，并且快速往小腿的位置爬。
几名长年住在黄河与汜水交界处的妇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只怕是发大水了！
只见几人将手中的衣物一丢，慌乱惊呼着就往外跑。
而此时，猛然变大的汜水河带着呼啸之势，咆哮着沿着河道而下。
原本，因为河流要通过，所以城墙下面就像是监狱里的小铁窗那样，开了个一人高的口子，又打上铁条，供水流通过。
但突然变大的河水直接冲来，直接把城墙一起冲毁了。
河水打着旋儿冲进成皋，又冲出两侧的河岸，逐渐往全城蔓延而去。
”快！往城西跑！”成皋令大喊着，熟练地组织百姓往高处跑。
成皋就在黄河边。
每年汛期河水泛滥的时候，总免不了偶尔的水灾。
因而百姓们此时反应迅速，很快就跑到了高地上。
倒是吕布，因为之前常年在并州，几乎见不到河流。
所以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情况。
只见他拎着方天画戟，翻身就上了赤兔，大喝一声：
“撤！快撤！”
并州狼骑几乎是人不离马，因而吕布命令一下，众人就快速往城外冲。
河流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冲毁了河道两侧的城墙，随后汇入黄河之中。
成皋东侧最低处，汜水与黄河交汇的低谷处，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
成皋经此一事，城东受损严重，且前往汜水关之路也暂时被水淹了。
所以，对吕布来说，这样不能防守的城邑，也没有驻扎的价值了。
因此他带着麾下的千余狼骑，连退四五十里。
直接退到了距离雒阳不过五十余里的巩县，这才停下，又给董卓传信。
吕布再次西逃，而刘备淹了成皋后，一点不耽搁，按照张与的计划继续进行。
“翼德、伯安、仲康，你三人率军五千，从地道杀入城中，配合子和与我，里应外合！”刘备看着身后的三名大将，威声下令。
“是！”见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张飞两眼一亮，应了一声，就率军走了。
许定和许褚一抱拳，也各自带了军队去办事了。
目送三人离开，刘备这才理了理战甲，对一侧的韩馥道：
“韩州牧，你我二人这就去汜水关西门攻城如何？”
韩馥近日先是见识了张与的神鬼之计策，又感受了一番刘备的仁德勇武，对两人实在是心服口服。
因而刘备一开口，他不假思索就点了头：
“好！”
韩馥此时也很激动。
毕竟。
正如张与所说，只要攻下汜水关，他韩馥也会声名远播。
届时。
就凭一个没了袁家，又怀有异心的渤海太守，还能轻易在他这个州牧身上使绊子吗？
刘备和韩馥带着剩余的兵马前往汜水关西门。
与此同时。
关羽也点兵点将，几乎全军出动。
知道这是最后一场战争，张与连原本留守大营的武安国也带上了。
一行五六万大军，迎着斜风细雨，浩浩荡荡开往汜水关。
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
汜水关外。
头戴草帽的张与驭马立于中军，孔融和关羽一左一右在他身侧。
“高将军！张将军！降了吧！
成皋已经被淹了，即便是吕布搬来大军，带来军粮，他也过不来！
何必再负隅顽抗？！”
张与双手捧成喇叭状，对这城墙上的高顺大喊道。
雨幕中，张与的声音似乎有些遥远，但也断断续续传入了高顺等人的耳中。
张辽闻言，愈发瘦削的脸上，神情顿时一变。
刚才。
汜水关西侧，那滔天的声势，他们怎么会没有听到？
只不过是因为如今局势不明，他们不敢轻易率军出城查探罢了！
没想到这张与做的还挺绝，竟然直接把成皋淹了？！
高顺闻言，神情也有些愕然，眼中的忌惮一闪而过，但面上却没有太多表情。
张与的声音传过来，城中的窃窃私语之声响起。
高顺眉头微皱，转头环视一周。
他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挺胸抬头握紧兵器。
张辽见状，立刻扬声大喊：
“众将士不可听此人妖言惑众！
想想将军往日的恩义，什么时候有好东西，将军不是先分给兄弟们？！
多少次战役，兄弟们身陷囹圄，哪次不是将军杀进敌阵来救我们？！
将军还在想办法救我们，难道我们要不战而降吗？”
说实话。
吕布对下面的人还算是不错。
不是那种吝啬剥削的主将。
甚至于在并州打外族的时候，还常常自恃武艺高绝，而杀入敌阵救援士卒。
所以张辽这话，确实将士卒们暂时安抚了下来。
高顺见此，也担心张与再说什么打击士气，便直接打断了张与。
只见他面容肃穆，语气铿锵有力：
“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士！
我等绝不会不战而降！想要汜水关，就自己来拿！”
说完，抽出自己的兵器，扬声高呼：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他身后，众将士兵刃齐齐出鞘，高声附和：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见城墙上，敌军气势如虹，张与也知道劝服无用，只能硬来了。
“关将军，攻城吧！”
张与话落，关羽立刻就下令攻城了。
几日前的场景再次重现。
张与坐在马上，看向张辽和高顺的眼神满是欣赏，但又有些无奈。
虽说他也没有指望两三句话，就能把高顺和张辽劝降。
但是高顺这油盐不进的性格，着实令人头疼。
想想历史上。
吕布死都死了，高顺还宁死不降。
逼得曹操这个枭雄没办法，最后只能杀了高顺。
自那以后，高顺的名字，就连带着陷阵营的荣耀与光辉，一同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至于张辽。
他不仅仅是曹操的五子良将，而且战绩斐然。
不提白狼山斩蹋顿。
单说三国里，25岁追杀曹操，29岁追杀刘备，46岁追杀孙权的狠人，也就他一个啊！
只可惜……
“唉！”张与长叹一口气，心中暗道：
要不先抓回来，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