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得见灵的除灵师
灵幻杰没想到自己居然连续三顿都要吃拉面。
佐佐木已经掀开面馆的帘子了，女生还回头招呼着：“进来吧，井口、灵幻。”
不不不，等等，现在五点都没到吧，就要开始吃晚饭了吗？
本来是打算以参加社团活动的形式看看佐佐木捡到的封印物，结果被学生会长插了一脚，被他从学校里赶出来了。灵幻杰还没问出封印物的所在地，自然是不能离开。
于是他看着当今高中生在拉面店点了一瓶乌龙茶和可乐，开始坐下聊天。
佐佐木说：“灵幻，你要是渴的话也可以点瓶饮料，这里的老板挺好的，价格和便利店差不多。”
女生摇了摇手上的乌龙茶，拧开后一口气灌下半瓶，补充刚才逃跑时消耗的水分。
灵幻走向佐佐木的对面，和井口坐在一排，他扫了下拉面店贴出的菜单，发现没有矿泉水卖。成年工作者思考了一会，向着那边烧高汤的老板道：“老板，来杯水。”
餐馆一般都有免费提供的水，解渴省钱的好选择。
“好唷。”老板应下了，似乎认出了这是中午来吃面的客人，端水上桌时时还与几人聊了几句。
灵幻杰呷了一口饮用水润润嗓子，从抱怨学生会长开始：“真是不近人情啊，这样的学生会长有好人缘吗？”
灵幻秘籍之一：凑在一起说讨厌之人的坏话，能给迅速拉近当事人的距离。
“不知道，反正我挺不喜欢他的。”佐佐木撑着脸，“一直找我们社团挑事，明明人数够了，活动记录也有……额……”
最近灵研会的活动展开，好像是没怎么写啊……
佐佐木一拍桌子：“吆西，今晚解开封印物的活动，我回家就写成社团记录交给学生会长吧！”
灵幻杰握着玻璃杯：“要在部室里进行吗？”
晚上的学校……确实不错，街区公园都可能有人经过，但夜间的学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没有人的，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把伤亡降到最小。
这所学校不对劲，诅咒的数量比一般人群聚集地要多。今日进校时，灵幻杰还在操场看到了一只能达到二级的咒灵，不过它暂时没有活动意图，勉强算稳定，学生的安全短期内还是可以保证的。
但这只是一时的。
灵幻杰虽然能看见咒灵了，可也仅限于看见。
今早趴在西装男肩膀上的鼻涕虫小诅咒他都是搓成球扔进垃圾桶的。
他没有除灵的能力。
灵幻杰从口袋里掏出了翻盖手机，mob还没有给他的短信回复。
不应该啊，这边的高中生都开始社团活动了，没有加入任何社团的mob早就该下课回家了啊。
坐在灵幻杰旁边的井口指了指他的老年机：“灵幻你居然用……这么复古的型号啊。”
现在的学生几乎人手一部智能机了，翻盖滑盖手机当真是时代的眼泪了。
灵幻杰正考虑着给mob打电话的可行性，随口答道：“网络侵蚀了太多时间，对我来说，手机用来联络就够了，需要上网的话再用电脑，这样可以大大提高自己的做事效率，不被手机‘绑架’。”
“……好有觉悟。”
灵幻不会连line都没有吧，难不成还在用原始的电脑邮件？
佐佐木同样被灵幻杰胡扯的话惊到了，细细品味却又觉得很有道理。
灵幻杰做出了决定，后撤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定一下今晚的时间吧。”
地点已经定了，是学校部室。而这场揭开封印物的活动，必须把mob叫来。
仙台距离调味料市（东京）不算太远，新干线坐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加上准备和到车站的时间，来一趟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时间太晚不是大事，只要mob来了，作为师傅的他肯定会负责的给他的弟子送到家的。
问题是……mob作为一个时薪300円的中学生，买得起车票吗？
……
时薪300円的打工弟子买不起，亿万家产的五条悟肯定买得起啊！
当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时，五条悟捏着手机的指节一紧，眼罩之下睁开的蓝眸死死得盯紧了那一串数字。
五条悟早就换掉了旧手机，只是手机号码一直没换，毕竟在高专期间，亲戚高层也好、辅助监督也是、同学前后辈也罢……存得都是他那个号码。
他曾被手机店店员推销过新的电话卡，说着办理新业务可以有什么优惠，五条悟对这些附加赠送品一向不怎么感兴趣，就拒绝了店员的建议，继续用着旧卡。
只是一个电话号码，没什么换的必要……
时至今日，五条悟早就把夏油杰这个联系人给删了，自去年百鬼夜行重新见面，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联系过。不过高专三年身为挚友的两人经常发短信打电话，夏油杰的这个号码五条悟简直是倒背如流，就算没有了备注，单凭那一串数字，五条悟都能认出夏油杰的来电。
但是……
杰死了。
死得彻底、死得完全。
也就是说，这个来电号码的主人不可能是夏油杰。
不管是号码注销被新主人使用，还是有人捡到了夏油杰的手机打给联系人中的谁……不，自己的通话记录早就没了吧。
这两种可能的真实性都小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而且在白天，这个号码就发过来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mob，怎么用咒力消除诅咒？】
前面的三个字母先不谈，这条短信里非常直白的提到了咒力和诅咒……
是咒术界、最起码是知晓咒术界存在的人。
如果是正统的咒术师捡到了杰的手机，大可直接自曝身份来和他本人说——为什么诅咒师夏油杰的手机里还有着着最强咒术师的号码——没必要遮遮掩掩搞这一套。
什么都不知晓的局外人……五条悟一开始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出差中的五条悟一击毙了肆虐的咒灵，收回帐，准备回程之旅。
本来这件事五条悟是打算私下花点功夫去调查的……如果这个电话没有打进来的话。
铃声响了二十多秒，五条悟抿着唇，大拇指触上了接听键，划开。
“喂？mob？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算了，你现在有空吗？”
熟悉的男音通过话筒传过耳膜，带着几分电流的磁性，刺激着五条悟的脑内神经。
他的听力并不像眼力那样毫无破绽，且现在的时代，有人掌握着伪声的技术不说，外部也能借助变声器一类的道具。但不得不说，这个谜之家伙模仿的很成功，至少五条悟有一瞬间的失神。
真的……真的……很像。
“你怎么不说话？喂喂，听到我的话了吗？”
五条悟的鼻腔吸入一口空气，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绪，沉下嗓子道：“你找谁？”
他都没有漏听最开头的称呼，mo什么来着，桃子？
打错电话了？
拉面馆门口，灵幻杰一脸疑惑的把老年机从耳朵处拿下，看了看自己的拨号显示，确定是mob没错。
而刚才那句回话也确实是mob的声音。
嗯，弟子在和他玩什么不认识的把戏？
不过这边的情况谈不上火烧眉毛千钧一发，陪mob聊两句也是可以的。
“这位先生，您好，我找五条茂……”
刚打算说出「茂夫」这个名字的灵幻杰嘴巴一顿，他忽然想起：
自家弟子貌似改名了！！
改了名字后是叫……
“五条satoru？”不知道写法是什么，但发音是这个没错。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灵幻杰又把手机拿下来，看自己是不是掉线了。
答案当然是没有。
“到底怎么了，你那边信号不好吗？”
「……有什么事吗？」
莫名的，灵幻杰觉得对面的语气有些怪。
怎么了，装作不认识游戏不玩了？
“我找五条satoru啊，请问他在吗？”
「………」灵幻杰隐隐听到了呼呼的声响，是叹气吗。
「我就是，有事直说。」
弟子好像心情不太好呢，居然对着师傅发号施令欸。
算了，还是这边的事态比较重要，先说正事吧。态度问题等见了面再谈。
“我现在在仙台，这里有两个高中生捡到了一个封印物，里面诅咒的气息很强，而且这个学校的咒灵也有点多，你现在有空吗，来仙台一趟。”
一整句话说完灵幻杰才恍然发觉自己貌似太绝对了，像是发号施令一样，他连忙补救：“当然，车费我会给你出的。”
呼呼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这次更加清晰。
「……地点是？」
“我的位置？仙台市杉泽第三高中校门口左转第二个拐角后第五个商铺的拉面馆，不过等你过来了我肯定不在这里了。这个位置没什么意义，你要来的吧，我到车站去接你。”
「………」
“别慌啊，不是什么大事，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轻松解决。就这样，快到了给我打电话哦。”
「…………」
“啊对了，你一个人坐新干线不要紧吧，记住先去买票，然后刷票根进闸机。还有，记得买往返票，这样会便宜一点，渴了的话可以去喝免费的……”
「我知道啦，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成的！」
被插话了……大人的威严一降再降……
灵幻杰：“……我可是在关心你哦。”
「不需要——」
“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吧，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别跟着骗子乱跑……”
「你好啰嗦啊杰，你当我是小学生吗？」
“小学生都还有远足经验，你这个龙套比小学生还令人担心好吗？”
因为太过路人而被老师忘记，远足的那天一个人被留在了学校，你这个属性师傅怎么可能放心啊！
「啊嘞，杰你说了‘mob’？」
对面的关注点似乎歪得很彻底。
“是啊，是mob。”五条satoru，对自己的路人属性有点自觉好吧，师傅我很心累啊。
忽然，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差点给灵幻杰的鼓膜震破。
「杰你都多大了还在看mob本？你的xp真是十年如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