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锦鸠(5)
罗奶奶时常把儿子挂在嘴边,
听说是出去务工了,鲜少归家,
罗奶奶很是担心,生怕儿子到了年岁娶不到媳妇,
和罗爷爷两人每日都省吃俭用的为儿子攒老婆本。
便是连母鸡每日下的蛋都要攒起来,由罗爷爷上镇子上去换钱,
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银钱攒好,
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也不知道儿子那样温吞的性子,嘴又不灵光,万一有了喜欢的姑娘又不招人待见该怎么办。
罗爷爷编着背篓在一旁笑:
“怎么会呢~”
罗奶奶没好气的瞪了罗爷爷一眼:
“怎么不会,儿子尽是随了你这个闷葫芦了,整日就知道笑的憨,当年若不是我主动问起,还不知道你要憋多久才到我家来提亲。”
“嗐,小黑面前说这个干嘛”
罗奶奶看着一边趴在编好的背篓里听的起劲的锦鸠,随即又道:
“你看,小黑都笑你,回来儿子回来,让小黑笑你们爷俩!”
“好好好”罗爷爷好脾气的应着,手上麻利的又编好一个背篓,将锦鸠拎出来,将新背篓摞好,再将锦鸠放回去。
一气呵成,明显是习惯了的,
自锦鸠每天都有了玉米粒粒吃,那两只母鸡便不再不敢瞧不起它了,
每日都围着锦鸠转,想从锦鸠的碗里顺两颗玉米粒粒。
锦鸠对两只母鸡的懂事很是满意,
颇是大方的将玉米粒粒和母鸡们一起分享。
只让罗奶奶以为,都快能孵小鸡了,
奈何锦鸠并不是真鸡,自也没有孵小鸡的本事,
鸡窝里久久不见动静,罗奶奶便也不期待了。
随它吧,
潜移默化里,锦鸠在这个家里,已经不仅仅是一只鸡了;
能不能下蛋,能不能孵小鸡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有了锦鸠之后,安静的家里时不时的传出些欢声笑语,
却也是温暖极了。
锦鸠的灵力,也慢慢恢复了,
它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充沛,
加上月夜吐纳修炼,
倒也能慢慢施展出些许灵力出来。
锦鸠灵力恢复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身上的羽毛长出来,
虽有漂亮的衣服,可这里子还是丑兮兮的让人不忍直视,
这让爱美的锦鸠如何能忍,
要不是遵从凡间的时间,唯恐长的太快吓着罗爷爷和罗奶奶,
锦鸠恨不得直接幻出真身,让众人看看什么叫惊为天鸠。
断断续续的,磨了快半个月方才让自己长出来漂亮的羽毛,
锦鸠的羽毛虽是纯黑色,
但在光亮之下,却是黑的五彩斑斓,很是漂亮,
羽毛长出来了,这身子也不能干巴巴到了,
锦鸠将固形术给换了换,让自己长的强壮些,看起来很是威风。
锦鸠也不敢太过招摇,
怕因为自己太过与众不同给罗爷爷和罗奶奶惹麻烦,
每日都还老老实实的穿着衣裳出门,
回到家再脱下来,
只让罗奶奶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想着,灵力恢复了,锦鸠本可一走了之的,
可锦鸠却是一步都不想挪。
如今化形成功了是没错,灵力恢复了也没错,
可然后呢?
不还是游历人间,四处晃荡,
变成人游历,和变成鸡游历,又有什么两样,
总归不就是为了高兴么~
锦鸠现在就挺高兴的,并不想离开这里,
也不放心罗爷爷和罗奶奶独自生活。
罗奶奶眼睛不太好,每日起灶烧火都要被呛的直流眼泪,
有一次没注意带出来一点火星子,直将脚底一片干草也燎了,
若不是锦鸠及时发现,暗搓搓的用灵力给灭了,
怕不是整个厨房都得遭了殃去。
罗爷爷的腰也不太好,
除却每日地里的杂活,还要时不时的去采茅草便背篓,
本便直不起来的腰便疼的更厉害些,
锦鸠干脆跑到田地里,将害虫杂草悉数除了,
只留隔日里罗爷爷站在田埂上看着茁壮成长的禾苗苗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昨日除过草给忘了,
今日又来了一遍,
最后只好背着锄头回家。
老两口节俭极了,鸡蛋舍不得吃,肉也舍不得买,
每日里吃的最多的,就是玉米糊糊配干菜馍馍,
最多再配上一碟子咸菜,便是老两口的一日三餐。
两人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可都是清瘦的,
罗爷爷还算好些,
可罗奶奶的体质却有些不太好,时不时的会因为吹了风头疼,或是咳嗽了,反反复复。
锦鸠便趁着夜里二人睡着,以灵力行出几十里,找到凡间能强身健体的珍药,
用灵力遮掩了珍药的味道,掺进罗爷爷和罗奶奶每日的饭食里。
有段时间,甚至还拦住几个路过的草木精灵,问问它们哪些草药能延年益寿,
它在摘了回去混在老两口喝的水里,看着他们喝下去。
锦鸠每日怪忙的,
白日里陪着罗爷爷和罗奶奶到处晃荡,
晚上除了修炼吐纳之外,还要四处找寻草药,变着法子让罗爷爷和老奶奶丝毫不发觉的吃下去。
每每至此,锦鸠便要抱怨罗奶奶的儿子两声,
老两口年岁这么大了,就算是身子骨还算硬朗,也不能不管不问啊,
它被罗爷爷和罗奶奶养了两年多了,
便说是儿子的人影,就是一封书信都不曾看见,
亏着罗奶奶整日都把儿子挂在嘴边,
却是连回来看一眼年迈的爹娘都不曾。
老两口所在的村子也没有几户人家,
听说要么离开故乡另寻出路了,
要么就是搬到镇子上生活了,
留下的俱是年迈的,互相帮衬着。
去年有户人家,老头子去地里除草去了,留老伴一个人在家,
谁知刚下过雨,屋子里漏水泥泞湿滑,
老伴一个人没注意便摔倒了,
年纪大了经不住这么重的摔跤,疼的叫都叫不出声,
最后便瘫痪在床,再也不能动弹,
屋里屋外,变成了老头子一人忙活,过的好不凄凉。
唉
罗爷爷和罗奶奶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呐
锦鸠这般想着,便再没有离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