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当年跟在上官讳身后的小姑娘
一个时辰后,兮谨笑着起身送走了胡夫人:“胡夫人您慢走。”
虽然胡小姐方才把自己装病的事情同胡夫人说了之后,胡夫人把她好一顿训斥。
但是兮谨看得出来,胡夫人终究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
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就不是她这个医者能干涉的了。
送走了胡夫人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中午了,兮谨便去了后院。
这里除了设置了一些病房外,谢洛还单独劈了一间屋子作为她的休息间,里面一应物品俱全,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兮谨刚走到后院门口,就听到后院传来了好像是柜子翻倒的声音,兮谨正想上前打探一二,便看到茯苓仓惶地从后院跑了出来。
看到兮谨,茯苓仿佛吓了一大跳:“慕……慕大夫。”
“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茯苓素来是个冷静自持的,怎的这会儿像是失了魂一般?
“慕……慕大夫,您这是要去后院吗?”
兮谨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茯苓一番,竟在她的衣袖处看到了血迹:“茯苓,到底发生了什么?”
茯苓紧张地拉了兮谨的手:“慕大夫,后院有个人,满身是血,好像死了。”
“死了?”兮谨心中一惊,好端端的,医馆怎么会出现死人呢?
“立刻派人去通知家主,另外,把这里围起来,不许让任何人进去。”
兮谨想了想,退出了后院,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死,她都不能让自己置身险地。
兮谨回到了前堂,喊了贵叔关闭医馆,谢绝一切病人上门,只推说是她身子不适。
贵叔不明所以:“慕大夫,发生了什么事?”
兮谨把贵叔叫到了一旁:“茯苓说后院有个死人。”
“什么?死人?”贵叔显然也吓了一跳,片刻后镇定了下来,“属下先去看看。”
贵叔去了后院,很快,贵叔便来回话:“夫人,那人还没死,只是伤得很重,呼吸很微弱。”
“意识还清醒吗?”若是意识清醒,应先打听他的来历。
贵叔摇了摇头:“那人昏迷着,不过属下查探过他身上的伤,皆是些鞭打伤、烙印伤,应是从牢里逃出来的。”
兮谨着急地思索着对策,若是寻常病人,她定第一时间选择救治他,可他身上的伤势有疑,兮谨不敢贸然施救。
兮谨想了想,从药柜里取出了一颗药递给贵叔:“先给他续命,不能让他死在我们医馆里。”
若是活人,还能放他离开,可如果死了,就很难处理了。
“是,属下这就去。”贵叔立刻去了后院。
兮谨在前堂焦急地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谢洛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进屋,谢洛就紧紧地抱住了兮谨,安抚道:“别怕,凡事有我在。”
“嗯,那人在后院。”兮谨引了谢洛去了后院。
贵叔是个谨慎的,后院除了他之外,其余人都守在外面,茯苓见兮谨和谢洛来了后院,赶紧在前面带路。
兮谨饶是看惯了病人,可伤得这般重的,倒还是第一个。
那人一袭墨色的长衫,身上伤口无数,一头黑发凌乱地遮掩着面容。
谢洛上前,掀开了那人的发,待看清面容后,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果然是他。”
“谁?”兮谨瞧着这个人不过三四十岁的模样,虽然伤得很重,可是能看出来,气质是不俗的。
“永陵王。”谢洛沉了眸,“昨晚皇城司搜查的便是此人。”
谢洛也是今天去了军中,才得知昨晚永陵王从关押他地方逃走了,所以才惊动了皇城司连夜搜捕。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永陵王居然会逃到了千金馆内。
“我们该怎么办?”兮谨自然知道永陵王是何人,他昔日虽是尊贵的亲王,可如今也不过是阶下囚。
若非和当今陛下是手足兄弟,陛下怕被天下人诟病,定然早就杀了他。
谢洛沉思了许久后,问:“谨儿,你可有办法救他?”
兮谨垂眸,把了那人的脉,脉象紊乱,兮谨又察看了他身上的伤:“可以救活,但需要一些时间。”
“我们不能让他死在医馆内。”谢洛凝视着兮谨,“你救他一命,也为往后留条路。”
“好。”兮谨明白谢洛的意思,毕竟永陵王是诸王中最先起义打到京中的亲王,其实力定不容小觑。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了避嫌的可能,如果现在报官,陛下定会为了以防万一,而灭了谢家满门。
唯一能做的,就是救治永陵王,然后悄无声息地放他离去,即便日后永陵王东山再起,也能看在今日救他一命的份上,饶谢家一次。
若是永陵王就此潜逃落寞,谢家也不会受影响。
“谨儿放心,我定会寻最好的时机将他送走。”谢洛保证道。
“嗯,茯苓,去帮我把药箱拿来。”兮谨回头,又吩咐贵叔,“去告诉大伙,今日放大伙休息半日,每人赏银一两,让他们出去玩。”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茯苓很快就拿了药箱过来,兮谨看着她煞白的小脸:“今日之事,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就只有死一条路。”
“茯苓明白,慕大夫尽管放心,茯苓不会说出去的。”茯苓强自镇定道。
兮谨看了她一眼:“你来替他擦拭伤口,上最好的金疮药。”
兮谨和茯苓相处不过数月,虽然茯苓这丫头平日里看着老实勤奋可靠,可她不能冒险,唯有把她拉进局中,才能保证她真的不会说出去。
永陵王身上的伤很重,除了近段时间受的一些拷打之刑外,体内还被服下了慢性毒药,若不是他逃了出来,只怕是也将不久于人世。
兮谨将这些说与了谢洛听,谢洛沉了沉眸:“谨儿,解药你暂且不要给他服用,治好他的外伤即可。”
“好。”兮谨知道谢洛自有他的谋算,便也没有多问。
永陵王是在酉时醒来的,醒来时看到面前的兮谨。
他怔怔地盯着兮谨看了半天,突然沙哑着嗓子开口:“你不就是当年跟在上官讳背后的那个小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