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亓官弈当场要给李月红叩首行个拜师礼，李月红差点跳了起来，一道灵力打到亓官弈膝盖和额头，硬生生把人弄了起来。
此时只见莫无涯点头：“既然望舒愿为此子负责，那就将其收入门下吧。”
莫无涯都发话了，其余众人只得接受结果，不敢有其他意见。
除了李月红。
李月红：“等等，关于这孩子的师父，我觉得可以再商榷一下。我师父他老人家……”
“望舒已是元婴修士，也该收徒了。”上官杳看热闹不嫌事大，淡淡补充。
李月红看了看两位不动如山、却明显是想看热闹的同僚，再看了看少年如小兽般期待的眼神，咬了咬牙——
“师尊就师尊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李月红的开山大弟子了。”
亓官弈眼睛一亮，第三次就要给李月红行礼。
李月红这次没有再拦，心中却十分复杂。
她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才两百多岁呢，怎么就已经成别人的师尊了……
亓官弈的事解决完了，剩下就是两个地阶灵根——金石开和陈淼淼的归属。
当然，出了天魔根这么大一件事情，区区地灵根总是让人有些兴致阑珊。
莫无涯目光落在金石开身上，开门见山：“你可愿入我门下，做我莫无涯的弟子？”
看着年轻准弟子们稍显迷茫的表情，作为首席弟子中资历最轻——其实是唯一长了嘴的一个，李月红好心开口解释。
“遥天仙宗共有五峰，遥天主峰司宗内事务，并不负责培育弟子。其下便是主修兵刃武学的青虹峰，主修术法的丹霞峰，更擅阵法炼器的百器峰，以及丹药医毒的素问峰。”
她顿了顿，笑道：“当然，虽然四峰各有擅长是遥天仙宗共识，但诸位能够学到的并不拘泥于此。就如莫师兄虽出身百器峰，却使得一手好刀法；而我师弟席阳为青虹峰中人，对阵法机巧方面也颇有造诣。”
简单介绍后，她看向金石开，微笑道：“我看小友那剑不错，想必是有意做剑修的。我青虹峰恰好最擅用剑，小友若是感兴趣，亦可考虑一下。”
莫无涯眉头微微一动，没想到李月红竟然当着他的面挖人，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确实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望舒真人李月红，上一百年三才榜的地榜第一，一人一剑平定混火界骨牙之乱，早已是年轻一辈习剑者无人不知的传奇。
金石开自然不可能不知。
方才在试炼里还一副倨傲之色的年轻人，此时倒是一脸恭敬，拱了拱手：“晚辈自习剑起，便一直以望舒真人为榜样。如今得见真人之风采，乃是晚辈三生有幸。”
李月红勾起唇角，正心道有戏，就见金石开正了正神色，继续凛然道：
“只是晚辈从小就被教导除恶务尽，逢魔必诛，还请恕晚辈——”他看了一眼站在李月红身后的亓官弈，“无法与一名身有魔根之人一同修行。”
嚯，这小子的嘴真是跟她三师弟陶星洲一样，从不让人失望……
李月红忍不住看向自己新鲜的开山大弟子——
亓官弈面无表情地看着金石开，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波动，仿佛浑然不在意他在说什么。
察觉到李月红的眼神，亓官弈抬起头来与她对视，那模样……还带着几分无辜和天真。
李月红差点忍不住掩面。
她轻咳一声，转向一脸视死如归、等待她降下雷霆之怒的金石开，和蔼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
金石开深深鞠躬：“多谢望舒真人。”
“哈，”莫无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听着还有点愉悦，“这小子的性格，我喜欢。”
李月红心想可不是么，简直跟你莫师兄有八分相似。
莫无涯扬起下巴：“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入我百器峰，做我莫无涯的弟子？”
金石开叩首：“弟子金石开，见过师尊。”
“好！”莫无涯将一块玉佩扔给他，“你跟我来。”
说完就带着金石开要走。
“呃？”李月红探头，“莫师兄不留下来等遴选结束吗？”
“事已办完，再看无益。尔等若还有想进入内门、入我百器峰者，这几年当勤勉修行，等到外门弟子大考之日自有机会。”
说着便已大步离去。
其余众弟子对着莫无涯离开方向深深作揖：“弟子谨遵朱明真人教诲！”
莫无涯走后，李月红轻轻吐了一口气。
——不愧是莫无涯。
遥天仙宗的七个首席弟子，每人都会得到一个公认的一字评语，而莫无涯的评语就是“狂”。
此人性格张狂，唯我独尊，那倨傲的态度就连对待长老们也不曾掩饰，一“狂”字当之无愧。
——顺带一提，上官杳的评语毫无疑问是为“冷”，因其冷面冷心，出现时弟子们噤若寒蝉，如入寒冬。
而李月红本人则是“闲”。
这位大师姐总是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亦如闲庭信步，故得此评价。
——尽管李月红认为这纯粹是那些弟子们总是看她到处闲逛喝酒看热闹，在各有职责与威严的首席弟子中显得十分游手好闲罢了。
此时还有陈淼淼一名地灵根修士。
因是个姑娘，李月红态度便轻松了许多，笑眯眯道：“你先前并未踏入修行之途，我与上官……素影真人，并不知晓你擅长什么，又喜欢些什么。”
面对两位元婴修士，即便同为女子，陈淼淼眼神也有些发怵。
她看了看李月红，又看了看上官杳，目光最后落在亓官弈身上，立马低下眼睛。
李月红哪里还不知小姑娘在想什么，于是看向上官杳。
上官杳淡淡道：“如此，就跟我回丹霞峰修行吧。”
上官杳并未立即收徒，因此陈淼淼只得恭敬道：“弟子多谢素影真人。”
上官杳点点头，看向站在一旁不敢做声的金丹长老。
金丹长老如梦初醒，连忙上前继续接下来的流程，给新鲜出炉的外门弟子们简单讲了下宗门规定什么的，接着又看向上官杳和李月红。
——往届弟子遴选中，两仪阁只负责在暗处监察，并不露面，因此遴选环节此时已经可以结束了。
但现在两个首席弟子都在这里，长老也不敢擅自结束，只能小心翼翼等待二位发话。
一阵沉默。
见长老和上官杳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李月红不由失笑，清了清嗓子，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后宣布遴选到此结束。
两位堂堂元婴修士自然不可能跟外门弟子们一同退场，因此遴选刚结束，二人便带着新收的弟子消失在众人眼前。
转眼间，李月红已经带着亓官弈来到了内门，遥天主峰。
亓官弈头一次见识到这种瞬息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功夫，霎时瞪大了眼。
李月红此时此刻却还没来得及在意自己开山大弟子在想什么——她在找上官杳，想问下她关于莫师兄冲击出窍期的看法。
结果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算了算了，反正大师兄还有少说几十年好活，不急于这一时。
倒是她自己，把未来的仇人养在了身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呃，不，现在亓官弈被她拒绝的前因已经改变，那种事大概不会再发生了。
调整好心情，李月红低头看向身边少年，愉快道：“走吧大徒弟，师父带你逛逛遥天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