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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古代篇《重生之攻略冷面不举将军》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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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罢了。”姬书砚的动作放得很轻,染红的细布层层褪去之后,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后背。

    医官缝上的伤口有着不同程度的开裂,只是停顿一会的工夫,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溢散出来。

    光是看着就痛极了。

    而它的主人却倔强得很,即使把整颗头都埋进被子里,也不肯发出半点的声音。

    姬书砚墨色的瞳仁里,成熟凌厉尽失,唯余深沉的内疚和心疼。

    【主人~人家回来啦~你猜得果然没错~那柏杨关城主取消了出兵的打算~不过……】零点挠了挠脑袋,像是在拼命回忆的样子。

    【不过?】

    【不过~嗯~说到什么那个魏太尉要百姓城墙什么的~】

    靳桃浪指节一紧,连带着身下的被子也被拉出了长长的褶皱,姬书砚的手迅速上抬,止住了撒药的动作。

    目光之下,青年的后颈几乎都被冷汗浸湿了,比花瓣还要细致白皙的皮肤上透着水色,比银白的发丝还要引人注目,邀人遐想。

    姬书砚的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把盖子扣回药瓶上,忽然来到帐篷中央模拟的沙盘处,两指并作一起往沙盘下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伸去,指尖稍稍一扣,拉出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放得可不是什么军中要秘,而是一块通体发紫的琉璃玉佩。

    玉佩约莫有半个巴掌大,通灵莹润,光泽尤其的华丽,在阳光的照射下,能泛出极好看的复杂幽紫。上头雕刻的花纹繁复,但最中央一个被藤曼环绕的“吉”字却占据了全部视线,周遭还有日月星河装点,镂空相衬,很是漂亮。

    但只有姬家人知道,玉佩转到相应的角度,透射的光就会逐渐显现出孤狼和毒蛇的家族图腾,这是只有家主才有资格佩戴的玉佩。

    而如今这枚玉佩却被主人嫌弃太硬,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细布。

    “咬着,会不痛一点。”

    靳桃浪垂下眸子,饶有兴趣地盯着嘴边这个被主人包得都快看不清样式的玉佩,“舍得?”

    “一块破石头而已。”姬书砚淡淡道。

    破石头会放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吗?

    靳桃浪不作言语,开启了痛觉屏蔽,他可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也不好驳了那份小心翼翼的讨好,接过,含在了嘴里。

    方才零点说的话,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战争中,若是遇到了一些不择手段的对手,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如果那个城主真地会像他想象的那般,将无辜的平民百姓挡在城墙之前,保那群浸渍在贪婪傲慢之上的虚伪官商,那一支支敌军射来的利箭粉碎的将不再是昏庸和愚昧,而是民心和尊望。

    这样的话,就必须得跳出常规。

    “这柏杨关,你打算怎么破。”

    姬书砚刚处理完伤口,耳边就传来了一声低哑清淡的嗓音。

    “柏杨关易守难攻,按照原定的计划,起码也要僵持个十日。”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对面先破了戒,我不介意,也陪着他们玩一会。”

    靳桃浪笑了笑,他确实多虑了,这个男人本来就不是良善之辈。

    果然,在养精蓄锐了几日之后,姬书砚骤然出兵,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柏杨关内的人正因为夜半时不时的鬼神事件,闹得人心惶惶,为了安抚民众的情绪,晚上加派了好几倍的巡逻军队,可姬书砚派的人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捉住的。

    上蹿下跳,外头一派的灯火通明,军官捉人的高声呐喊,陶罐破裂,刀剑抨击,尖声惊叫……

    不过几日,柏杨关的人个个都顶着黑眼圈,脚步虚浮,身旁一有动静就下意识地缩成一团,拔腿往家里逃。

    而他们的城主,似是得了风寒,多日谢绝拜访,闭门不出,就连处理城中事务也是靠着几封盖着章的文书传递下去。

    待他再出来时,像是活生生被削下来好几十斤的白肉一般,松弛的皮肉下垂,连着那双细长刁滑的眼睛都变得暗淡五官,活像地沟里被虐待了好几天的老鼠。

    面对姬书砚的强势攻击,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升起白旗,选择投降,自觉地打开了城门。

    姬书砚骑马坐在最前头,身旁跟着靳桃浪、宋轻晚、还有包括关蓬冈在内的众多下属。

    马蹄刚踏进城门,那枯白得不成样子的城主眼泪鼻涕横流地迎了上来。

    他没有怎么看路,再加上身体亏空得厉害,被一个石块绊倒,口鼻朝下,喂了好一口沙石,还把两颗门牙都磕了出来,“呸呸呸”地和着血吐了几口,也顾不得把自己的牙捡回来,手肘撑地就要爬起来,可每次都会狼狈地摔会地上,又啃着好几口泥。

    最后还是他的侍从挤出人队,扶他起来。

    “尘,尘离国师!您就是尘离国师吧!”靳桃浪的银发确实很亮眼,即使被苍陇废掉,但也无人不识当初银发国师的名号。

    “小人斗胆请尘离国师驱邪!”

    靳桃浪斜了姬书砚一眼,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笑意,“带路。”

    城主喜极,连带着这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不过也不像一个正常人。

    一路到城主府,可谓见识到了这个城主是如何的贪。

    柏杨关是苍陇有名的鱼米之乡,这里无论是天气还是土壤,都非常适合种植水稻,每年的产值长居榜首。

    这样一个处处都种着粮食的地方,街边居然随处可见枯瘦得如同干柴的百姓,纵使是寻常人家,身上穿的居然都和难民不相上下。

    破烂狭小的名居却供养出眼前这座堪比皇宫的气派建筑。

    柏杨关的城主,名叫严为民,是十里八村无人不知的大贪官,苍陇没征行的粮食税在他这开展的风风火火,从颁布起就是铁打不动的九分税。

    这九分税意味着柏杨关的百姓在辛辛苦苦地种完粮食后,要让出几乎全部的粮食送到城主严为民的府上,留在家里的吃食也只是管个温饱。

    期间不是没有人反抗过,但民和官斗,孰强孰弱,这几乎是不用想的事情。

    除此之外,严为民还强抢民女,只要他看上的就没有抢不过来的,即使嫁作人妇,也少不了他的荼毒,灭夫抢人对严为民来说,稀松平常。

    靳桃浪被迎至堂上,他的目光环顾整个厅堂,这里头随便拿出一件,都能算得上百金,千金,够无数个柏杨关百姓吃饱饭,活下去。

    “说吧,什么鬼。”靳桃浪半分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堂下的人,他单手托腮,置于膝盖上的手指有规律地翻动着,银白长睫半阖,神情清冷高傲,恍真如天上的真神。

    严为民伏在地板上,瘦了大半还粗胖的腰背抖得不成样子,灰败的眼珠子也连着颤动,\\\"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娘们害我!\\\"

    说着说着,他忽然激动了起来,“噔”地直立起身子,如岩石上受到刺激的长足蜈蚣一般,严为民双膝磨地,交叉着就要往靳桃浪扑来。

    厅堂上都是姬书砚的人,不过眨个眼的工夫,那个贪官就被姬书砚踢出去好几米远,头“哐”地一声砸到了高高的门槛之上,听着就疼。

    姬书砚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脚,接着在严为民怨毒的眼神扫射之下,矜贵地坐了回去,那副淡然无若的神情,甚至给了严为民一种错觉——

    他身上发疼的脚印根本不是这个人踢的!

    严为民现在可没有那个气焰嚣张了,讨好地笑了笑后,又爬了回来,“那个娘们是小人一未过门的媳妇,她呢还有一个情郎。这两个人就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搞在一起,居然!”

    严为民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唾沫星子更是漫天飞,脸都因为气愤胀得通红,“居然还搞出一个孩子!”

    陡然,靳桃浪的视线与严为民对上,声音不带一分的温度,也没有什么起伏,“所以,你在那个情郎面前强了她对吧。”

    “这……”严为民脸上的表情不对了,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对上靳桃浪。

    靳桃浪没有管他,又接着道,“那晚,你派人把她带走之后,就把她的情郎活活掐死,回去后,还给她灌了不少的滑胎药。”

    “可是那位小娘子心如死灰,根本就不想受你的扼制,没过几日,就上吊自杀了对吧。”

    话落,厅堂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不对,那一双双恨不得把严为民抽筋扒皮的眼神,逼得他不断地缩脖子,疯狂降低存在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靳桃浪冷笑道,“想我不仅没帮你驱邪,还把这破事都给你捅出来。”

    “你刚才,在咒我死。”

    此话一出,最先坐不住的是姬书砚,只见他蓦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的长剑争鸣,似乎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下一秒就能刺穿严为民的身子。

    靳桃浪轻蔑地瞥了眼被吓得不行的贪官,递给了姬书砚一个安抚的眼神,又道,“别紧张,我们来聊点轻松的,比如……”

    “那个情郎其实是那小娘子的名正言顺的丈夫,而那晚你发现没有彻底掐死人之后,就将人绑了起来,活埋。”

    “而那小娘子也不是你什么未过门的媳妇,她啊,是你的儿媳。”

    “只不过那个儿子是你收养的,还时不时地和你提及“废除九分税”,你不允许权威受到挑战,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

    严为民就这么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接受着四周各种鄙夷,愤愤不平的视线。

    他不知道国师的神通竟然大到这么离谱,如果有再一次的机会,就算是借给他一百,一千,一万个胆子,他都不会再城门口拦住国师了!

    “这个人,你想怎么处理。”姬书砚此刻的眼神冰冷到出奇,望向严为民的时候跟看死人没什么区别。

    靳桃浪没有立刻接话,反而侧过头,看向右侧端坐在椅子上的宋轻晚,她的杏眸满载怒火,要不是要维持皇家的礼仪,下一秒就能把严为民抓个头破血流。

    “时间也差不多了。”靳桃浪对着门外喊了一句,“仓术。”

    话落,门外忽然涌现了大批的影卫,他们皆着修身黑袍,眼神漠然又冰冷,身上围绕着挥之不去的死亡之气,而在这群人之后,又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她的眼神比起影卫不逞多让。

    仓术走在最前头,带着后面一众的影卫,单膝下跪,右手贴在肩胛,以表极高的忠诚,他们齐声喊道,“国师大人!”

    “师父!”宋清焰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当时整个国师府和浮星阁的人都被盯上了,好在她有影卫的保护,活了下来。

    时隔良久,终于又见到自己的师父!

    宋清焰本就是一个飒爽直肠子之人,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润了,“徒儿终于又见到您了。”

    “这一路你应当历练了不少。”靳桃浪乐于见到宋清焰的变化,接着他又示意了一下宋轻晚。

    宋轻晚先是顿了顿,再见到自己曾经不对付的姐姐,心里头怎么说都有些尴尬,“清焰,好久不见。”

    她们两个在宫里头的时候,就是天生的死对头,一见面就会掐几句。那个时候的她比较会装,印象中,好像给宋清焰惹了不少的责罚。

    “你变了。”宋清焰面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大剌剌地笑了笑,身上静默的红衣倏的染上了曾经的张扬,“不过,我喜欢现在的你。”

    宋轻晚纠结的心思顿时散去,她猛地抬头,也注意到了对方烧上薄红的耳垂,没忍住,掩面轻轻笑道,“承蒙喜爱。”

    “柏杨关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靳桃浪又看向仓术一众影卫,“护着她们。”

    “是!”

    宋清焰最看不得的就是严为民这样的贪官,朝廷的蛀虫,败坏名声,“就是你这头肥猪干尽了坏事,还抢人!还杀人!”

    只见她单手揪住贪官的衣襟,“啪”的甩了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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