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内庭供奉
合山城上空，一个宽袍大袖的年老修士，抱着半拉葫芦御空而行。越过城墙，飞至府衙上空，摇摇晃晃的好似控制不住，猛然间从天而落，狠狠的摔在太守府门前的广场之上。修士那一张老脸磨擦着地面滑行了数丈远，火星子把胡子眉毛全都燎着了。直到撞倒了门口一座石狮子这才停止了下来。
守门兵丁吓了一跳，大喊一声：“什么玩意儿？有刺客……”
呼啦超一下从府衙之中涌出十几个兵丁，抽出兵刃将老者团团围住。
老者紧紧抱着半拉葫芦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过了好半晌，才缓缓伸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然后就晕死了过去。
府衙后堂，一间书房之中。太守何闻业正在桌边喝茶，手里盘玩着这块令牌，耳听得师爷走了进来。太守一指左手椅子，示意师爷坐下说话。顺手给师爷也倒了杯茶。
师爷拱了拱手，坐下说道：“大人，安顿好了，大夫说伤的挺重，不过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太守笑了笑，“这样都没摔死，还真是命大。”
“大人您说的是。不过…这人真是朝廷内庭的供奉？不是说内庭供奉都是世外高人，此次更是派了高手来救援咱们的吗？这人怎么出师未捷啊？这一下从天而降，摔的火星直冒，那脸上眉毛胡子全都燎没了，可脸皮愣是没有擦伤，怎么练的，皮是真厚！”
“呵呵……这还不是高人？你从那么高摔下来试试，不得摔零碎了。人家愣是性命无碍，这份功夫，不服行吗？呵呵……”
“大人您说的是，我要是今早也来这么一下，这会儿孩儿他娘都改嫁了。”
“那是她早就有人了。”
“大人您说的是，嗯？”
这时兵丁快步来报，“太守大人，那人救醒了。”
何闻业笑着站起身来，说道：“走，咱们一块儿看看高人去。”
何太守领着师爷来到老者养病的厢房，只见老者此时虽然躺在床上直哼哼，但精神看着尚可。
何太守进门之后就满脸悲泣，快步冲到病榻前，一把握住老者的手，未语泪先流。
何太守哽咽着说道：“老大人啊，远来辛苦了，想必定是心忧我合山城闹妖怪一事，沿途不眠不休的赶路，这才在赶到之时体力不支，累倒了。下官一定亲写奏折，将老大人的功绩上表朝廷，告知天子，也好让我满朝文武都学习学习这种精神。”
老修士有点精神恍惚，这人谁啊？说的是我吗？
何太守又说道：“下官合山城太守何闻业，不知老大人如何称呼啊？”
“老朽姓赵，名南天。是朝廷内庭大供奉。此次前来，确是为了合山城闹妖怪一事。对了，我那法器呢？”
何太守一挥手吩咐兵丁，“快，把赵大人的法器抬过来。”
兵丁两人抬来一物，有一人高，此物非金非玉，甚是沉重，两个健壮的兵丁才堪堪抬动。
何太守说道：“赵大人您看，可是此物？您放心，您的瓢在此。老大人想必神功盖世，练的这奇门兵器，光是这重量，就不是常人能够耍的了得。老大人想必在瓢这方面下过功夫。”
赵南天心道，词都是好词，怎么就听着不得劲儿呢！摆了摆手说道：“老朽昨日夜间已至，没有进城，直接就去了合山山脉，与那妖人大战了三百回合，可惜那妖人太过于强悍，老朽不敌，随身法器纯阳真火葫芦也被那妖人从中劈开两半，老朽拼了命也只抱回来一半，另一半被那妖人夺走了。”
何太守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老大人且好好休息，此事下官一定上表朝廷，为老大人请功。老大人放心，下官这就点齐兵马，那怕亲自上阵，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绝不让我城中百姓受到一丝伤害。本官治下，一向清明，如再有一名百姓丧命，都不需要朝廷问责，本官自己就跳到茅坑里拿屎尿淹死自己。”
赵南天尚未说话。就听师爷和众兵丁齐声说道：“大人实乃国之栋梁，为国为民。为了保护一方百姓，一界文官竟然甘愿披甲上阵，实乃我辈楷模。”
何太守大义凛然的点了点头。
此时，有兵丁来报！
“报～
“禀告太守大人，城中发生人命案件，共有六人丧命。如今尸体已经运到了大堂之上，还请大人前去断案。”
何太守瞬间脸就青了，只得低声说了句：“赵大人好好休息，本官告辞，先去升堂。”
赵南天一听，合山城出了人命？一下就死了六人？这何太守不是刚说过自己爱民如子，治下清明，还说如有一人丧命，自己就跳粪坑溺死，这一下死了六个，何太守吃也吃不过来啊！
不行，我身为朝廷供奉，也有考察之责，如今这等大案，我得去看看。连忙唤过身旁伺候之人，吩咐打水洗脸，伺候他更衣。
何太守来到大堂之上，看到堂上六具白布盖着的死尸，气不打一处来。太打脸了，还是在朝廷供奉的面前，这要是回去传到天子耳中，自己恐怕就不是升迁无望而已了，只怕还得落下个渎职之罪。
沉着脸，一拍惊堂木，吩咐左右，将仵作的验尸文书先拿来一观。
仵作验过了，其中五具尸体没有一点伤痕，死因不明。只有一具尸体是被扭断了脖子导致死亡。
太守皱着眉，问差人：“可查明死的是什么人？死在何处？”
差人回道：“启禀大人，死者是万嘉当铺的东家和掌柜的，还有三人是万嘉当铺养的伙计，均为男子。另有一女子，是醉眠楼的老鸨子。”
太守吃了一惊，言说：“周妈妈死了？”
师爷赶忙上前，低声说道：“大人，注意一点，莫要问与本案不相干的事情。”
何太守轻咳了几声，说道：“可知是何人行凶？因何行凶？”
差人说道：“大人，据万嘉当铺的伙计和醉眠楼的龟公说，是因为城中有一女子，丈夫生前借了万嘉当铺一笔银子。立了字据，如若还不上，甘愿将自己婆娘和女儿卖于万嘉当铺。
前些年那人喝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万嘉当铺昨日拿着字据前去收账，那婆娘还不上银子，万嘉当铺就按照条约把她女儿抱走了，原想卖与醉眠楼老鸨子，不曾想那女子带着一人上门索要，双方动了手，就如此犯下了命案。”
“既如此，此案事实清晰，人证物证俱全，没有任何疑点，还不速速给本官前去拿人，莫要让贼人逍遥法外。”
“是。”
这时府衙外有人击鼓。
差人快步上堂来报：“报～大人，衙外有一女子击鼓，说是人是她杀的，与旁人无关，她前来投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