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
她的手机还没放下,“陈易,我看见他们了。”
几分钟前,姜思梦被傅晖抵在墙角,傅晖挑着她的下巴,在她耳边的低喃,“为什么不接捧花?”
姜思梦勾起嘲讽的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回答我的问题。”他的棱角显得锋利冷漠。
姜思梦轻描淡写,“因为不想结婚啊。”
“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我结婚。”他的眼眸沉沉,手轻轻地触碰她的脸,姜思梦想躲避,他却在后面扶着她的腰,不准她退后一步。
“你要是想结婚就去找别人,我不奉陪。”她把脸侧在一边。
傅晖周围的气息一下就冷起来,他强迫她看着他,毫无起伏的冷漠,“你喜欢上别人了?”
“是,我喜欢上别人不喜欢你了,你离我远点。”她抵抗着要推开他。
他俯身吻下来,熟练地撬开她的齿贝,唇齿相交散发着浓郁的情欲,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带着缱绻,带着浓烈,吻了一下又一下,她几乎被他夺走了所有的呼吸,只有稀薄的,他渡给她的空气。他吻得越来越深,她往后,他却扶着她让她更加靠近。
她把他咬出血,缠绵里有着血液的腥味,萎靡带着堕落的快感。他稍稍离开,嘲讽得明显,他的气息几乎覆盖住她,“你不可能喜欢别人。”
她举起手来想给他一个巴掌,他清清淡淡道,“你要是敢打,我就在这上了你。”
周围空无一人,外面喧嚣热闹,他的声音如此清晰温凉。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她咬着唇,“傅晖,你别太过分。”
“我一直都很过分。”他好整以暇。
姜思梦轻轻一笑,踩着高跟鞋轻盈地踩在他的西装鞋上,看着没用力其实下了重手,“当流氓当上瘾了?”
他搂住她的腰,耳畔的缠绵晕染开,“对你上瘾。”
李画桥看着他们像似吻在了一起,又像似在剑拔弩张。他们身形笼罩在一起,光线底下的影子既重合又靠近,暧昧纠缠。她又再看,他们已经吻了上去。
她没有放下手机,手机的通话屏幕还在读数。
“画桥,回头。”手机上陈易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出干净的声线。
李画桥转身,她的眼睛里出现陈易的倒影。他拿着手机站在那边,背着光线,就这样出现在未知的角落,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沉静得让人心悸。
李画桥挂了电话,上前走,“你怎么来这了?我刚刚还想着去找你。”
陈易低头看着她的笑,嗓音微懒,“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你等下要去找你的思梦姐?”
李画桥思索了一会儿,“应该是不用了。”
“那我们回家。”他的嗓音有磁性。
“嗯。”李画桥同意。
他们走了一会儿,李画桥突然停下来,反应过来,“不行,我们的蛋糕还在车上。”
她拿出手机打给姜思梦,“思梦姐,你在哪?我的蛋糕还在车上,忘记拿下来了。”
“哦哦,我现在下去。”
他们在停车场等着她,迎面而来的是姜思梦和傅晖。
姜思梦看起来表情不好,傅晖开了车门把他们的两个蛋糕拿出来,“你们的。”
李画桥说了声谢谢,又问了一句,“思梦姐,你要不要一起和我们走?”
“好啊。”
“不行。”
这两句同一时间响起来。
“我现在和你们走,反正在这个场合我已经露面了。”姜思梦也从车里拿出蛋糕。
傅晖拉住她的手腕,有些僵硬道,“和我回去。”
姜思梦对待拉扯已经疲倦了,她朝李画桥说,“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说清楚,改天再找你玩。”
李画桥犹豫了一会儿道,“好。”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在心里叹了一会儿。
天有些晚了,他们打车回家。
李画桥开了车窗,夜晚的晚风吹过她的耳畔。
她自言自语,“思梦姐不会被他怎样吧。”
“不会。”他简短地回答。
李画桥抱着手臂,“他看起来嗯有些不好惹的样子。”
“再怎么不好惹,他们也是情侣关系。”
“可思梦姐已经提出分手了,是他死缠烂打。”她皱着眉。
“他不同意分手,他们就不会分手。”陈易说话的节奏舒缓微凉。
李画桥皱眉,“思梦姐连和他分手的选择都没有吗?”
陈易侧眼看着她,“小桥,他们的事情我们只知道后半段。”
李画桥还是皱眉,“我只希望思梦姐能达成所愿。在我看到的事情里,是思梦姐先喜欢他,后来不喜欢他了,他又追上来。我不喜欢这样,因为思梦姐放弃他一定是有原因,一定是他先让思梦姐伤心了。”
李画桥随即冷笑着,“他这样深情是在弥补?可思梦姐明显不想要他还要硬塞。”
陈易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动,淡淡道,“看起来你很在意她,但她好像没有和你有很多的交集。”
“和她很投缘罢了,交集什么的,我认识的人那么多,能真正认识的人没有几个,她算一个。”李画桥的眼眸被外面的霓虹灯照得忽明忽灭,像个安静美丽的雕塑。
“江知意也算吗?”他问。
“算。”她的眼睛盛满疑惑,“但这和知意有什么关系?”
“没事,只是问问。”陈易轻描淡写地略过。
等到家之后,李画桥在客厅打开蛋糕的包装。在车上的隐隐约约地期待,像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直到现在成为最大值。
她有些饿了,也想看看陈易制作两个蛋糕的样式。
她没有机会看到过,但当她打开之后,蛋糕全部融化了,化成一团棉花。她打开另外一个,也融化了。她愣愣地呆在原地,心里忽然百爪挠心,一举戳破她期待的气球,她还没吃过一口,她还没见过它长什么模样,她以为今晚可以当宵夜,但是现在全部都化了。
“陈易。”她低低地喊了他的名字。
他看到了蛋糕的样子,“在停车场忘记把它拿出来。”
李画桥有点想哭,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早知道直接回家了。”
陈易不禁想笑,“你思梦姐的地位还不及这两个蛋糕?”
“思梦姐我帮不上什么忙,还损失了两个蛋糕,你做的蛋糕我连样子都没见到过。”李画桥叹气,“我今晚都没有吃饱就是为了吃这个蛋糕。”
陈易扶额,无奈道,“已经成这样了,吃不了了,我煮点面给你吃。”
“可我想吃蛋糕。”李画桥可怜道。
“冰箱只有面条。”
李画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我想加个鸡蛋。”“不要太咸还想要葱花。”“面我喜欢软一点的。”
“嗯,回客厅坐着。”
陈易端着一碗面出来,面的卖相很好,蛋是荷包蛋,色泽鲜艳闻着诱人。李画桥挑起一筷子,慢慢地吃起来。
“陈易,面好吃。”李画桥夸他。她又问,“你不给自己煮一碗吗?”
“不饿。”陈易把在桌面上的蛋糕丢进垃圾桶。
“有点可惜。”李画桥叹气。
“烂了的东西丢掉就不算可惜。”他走到冰箱面前拿了一盒牛奶问,“你喝吗?”
“不喝,我快吃饱了。”
“嗯。”他给自己拿了一盒。
过了一会儿。
“陈易,我作业还有一点没写完。”李画桥笑意盈盈的,笑起来眼睛弯如明月。
“我严重怀疑刚刚你的夸奖是在贿赂我。”他从桌上拿出一本书,从书中抬头,嘴角勾起,像要把人卷进他的陷阱。
“没有没有,我是实话实说。作业的事情拜托拜托啦。”她的声音娇俏起来。
“那明天去学校不要迟到了。”他告诉她。
“我今晚早点睡。”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夜色凉凉,月光温柔的倾泻。窗外的灯光明亮,李画桥皱着眉咬着笔头在思索题目,边看边写,翻页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光晕一圈又一圈。
在隔壁的房间里,陈易翻了个身,胃痛。
宴席上他没有吃东西,今晚煮面的时候发现只够一个人吃。
冰冷的牛奶刺激着他的胃,可他脑中不断重复着那尖锐肯定的声音,“告诉你,她现在之所以对你倾心,是因为她只局限于这一方的角落,周围全都是你,等她见了更大的世界,你就是她不喜欢的可怜玩具,随时随地都会被她丢弃。”
一字一句都在刺痛,他一遍一遍地想着,带着自嘲,“玩具”
夜变得很深,一个已经进入梦乡,一个从床上起来做题。
李画桥起床的时候,看了看时间,没有吃早餐,搭李勇益的顺风车去学校。明明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踩点到,但今天不是一般情况。前方发生车祸,他们堵车堵了好久。
李勇益狠狠嘲笑她,“果然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陈易一早就先去学校了,你还在这里堵车。”
李画桥撇了他一眼,“以后老师要喊家长我第一个喊你。”
“恩将仇报?我下回不搭你了。”李勇益打压她嚣张的焰气。
“来吧,现在就把我赶下车小老头把我赶下去吧。”李画桥抓着书包仰着脸皮喊。
李勇益气急败坏,“小老头?你不尊长辈!”
“你为老不尊!”李画桥顶嘴。
李勇益头顶冒烟,冲着司机喊,“怎么车还不走?!再待下去我白头发都要多长几根了!”
司机习惯看他们斗嘴了,无奈道,“董事长,还在堵车。”
黑色加长车平稳地行驶,李画桥和他聊起学校的事情,聊到学校附近,她准备下车,松开李勇益的手臂,挥手,甜甜地笑,乖巧道,“再见啦。”
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勇益慈爱地摇摇头,司机笑着道,“大小姐真粘着您。”
“都快成年了,还和一个小孩一样。”李勇益把车窗拉下来,像平常一样一直看着李画桥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最后的拐角。
突然想起她小时候常常一个人待到学校关门等着他来。
“董事长,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司机提醒他。
“走吧。”他收敛住神色,然后看向窗外。
李画桥走着走着,深深叹一口气。
不用赶时间,已经迟到了。迈着的脚步就赶上要去上坟的沉重。
快到学校又叹气,到门口的时候,她看到陈易手臂带着红袖章,拿着登记表站在那儿。她抓着书包的落绳,陈易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
两个带着红袖章的人站在门口检查。
陈易礼貌地说,“迟到的同学要登记一下名字。”
“嗯。”她呆呆的。
“名字,班别。”简短又平淡。
李画桥反应过来,“李画桥,高二(2)班。”
“嗯,进去吧。”
李画桥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只看到他的背影。
她垂眼转身往前走。
陈易低头看着登记表,然后转身轻瞥了一眼。
“我们要把迟到的名单写到楼梯间的黑板上吗?”
陈易把黑色笔盖和上,平常道,“不用了,黑板上有重要的通知,没地方写了。”
“那好。”
陈易低头发消息给陆缨,“李画桥今天没吃早餐,你有面包就给她,没有从我抽屉拿。”
“这还用你说?”陆缨迟些回复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