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
邢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连忙向旁边退开两步,她实在震撼,一脸疑惑地看着白孟青,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甚至让她疑心自己是否听错了,导致连拒绝都难以说出口。
“什么?”
白孟青被她的闪避逗笑,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认真的。”
邢愿终于皱眉,这实在太荒谬,比她第二次见顾熠时便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还要荒谬更多。
“我拒绝。”不论他认真与否,邢愿都只有一句回答。
白孟青也不恼,依旧那副笑模样,还欲开口说些什么,便看见邬纭离近了,身侧,身侧是……
“白二哥。”
他正看得专心,邬纭已经走到面前,挽住邢愿手臂,身侧的宋纷纷一脸阴测测盯着他,听邬纭问:“你和小愿姐认识啊。”
“不认识。”邢愿防止他人误会,抢先解释道。心里又盘算了一遍,刚刚听邬纭叫他白二哥,她才注意到这人姓白,应该就是文敏敏说过的那个“白”家。
看来又是邬纭的熟人。她实在倒霉,遇见个逢人就求婚的疯子,竟也要费口舌解释。
白孟青负手站立,不觉尴尬也并不回避,笑着说:“我认识邢小姐,不过她不认识我。”
身旁一声冷哼。
“凭什么要认识你?你名声很好么?”宋纷纷抱着手臂,满脸不悦,仿佛碰见他已经是莫大的不幸,只恐不能离得更远。
白孟青微偏了头,没了刚才得体的绅士笑脸,语气正经了许多:“没想到你也来伦敦了。”
比起她们,林束一站得更远,见他视线绕过来直盯着自己,只眯了眯眼,才好似终于看清楚人,却并未回应他。
宋纷纷皱眉,抬脚向前跨了一步,挡住白孟青视线。
“纷纷。”面对宋纷纷毫不掩饰的反感与针对,白孟青无奈摊手,“我什么也没做。”
宋纷纷才不信他,她分明也看见了方才邢愿的唯恐避之不及,他怎么可能什么也没做。
邬纭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邢姐姐,你和他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先走吧。”宋纷纷先表明了态度,邢愿说完没有,白孟青便做了个请的手势,邬纭这才挽着邢愿离开。
白孟青这会再没跟上来。
林束一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位姓白的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才和我见过一次面,就要向我求婚?”
离得远点,进了房间内部,邢愿一边瞧着镂空的纯金器皿一边问邬纭。
她到现在都依然觉得奇怪得像是一个恶作剧。
“他向你求婚?”邬纭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轻声尖叫,想了一想,纠结着皱眉,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吧……”
没等她纠结完,身侧的宋纷纷开了口。
“他是神经病,你离他远点。”
邬纭哎呀一声:“纷纷,你也不能怎么说。”
“我说错了?”宋纷纷很不满邬纭此时的和稀泥态度,“你忘了他以前犯事儿被我二哥揍了一顿——不对,两顿,在国内呆不下去了才被家里送出来这事吗?放眼整个圈子,也只有程洛邻那种人会和他一起玩。”
程洛邻是宋纷纷的表哥,听得出来两人关系非常差劲。
她说着话锋又一转,向着邢愿这边:“他动的什么心思我不清楚,但你真的要小心点,白老二这人性格非常奇怪,第一讨厌周桎,第二讨厌顾熠,第三讨厌她哥。”她指了指邬纭。
“第四才能轮得上我二哥。”
一下听到这么几个能称作熟悉的人名,邢愿被她的描述吸引住:“甚至……你二哥还揍过他?”
“对,所以我说他真的是个神经病。”
她再三强调。
那顾熠是对他做过什么?邢愿想不出来。
邬纭捂住脸,只期翼宋纷纷别再揭她哥的老底,那实在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互相针对。
“你今天话很多。”林束一突然转过头来,轻声评价道,却不是责怪,“这很好。”
宋纷纷轻轻哼一声,扭过脸,拎起一个首饰盒里的怀表,“这个我预定了的,你们不许和我抢。”
“你别这会儿聊这个。”邬纭出声打断。
“那什么时候?方才不是都明示了么,我瞧着他们家主倒是挺乐意我聊这些的。”宋纷纷向来不愿意绕弯子,心直口快得很。
“嗯。”
林束一拿起一册有些年头的绘本,说:“你实在想要的话等会就可以写支票拿走,奥提先生也不会介意。他生前就老念叨着上天堂后要做什么了,看见他的东西找到爱护的新主人,这会儿应该是很开心的。”
邢愿还在研究那件纯金器皿,听了这话,透着镂空的缝隙看着她们,忽然觉得邬纭其实说得也不大对。她姐姐和宋妹妹,是很有一些像的,不论是乍一看,还是仔细看。
伯爵家准备的正餐,他们四人是婉拒了的。一则林束一和宋纷纷不喜吃丧礼餐,二则是arno夫妇找到他们后,非要约他们出去小聚一下,盛情难却,只好应下。
于是几人又匆匆上了车,也没再遇到那位言行举止奇怪的白孟青。
“iris,看见你还好,我才松了一口气。”jolene在主位坐下,仍旧心有余悸,不过短短两三天,她看起来就比之前憔悴了些。
听说她这两天也在床上躺了许久,病发得非常突然。
邢愿突然很讨厌这样的对话,她不太能吃得消这么频繁的引人担忧,尤其是对着jolene的虚弱,让她更觉得自己矫情。
看出她的为难,一旁的林束一出来解围。
“我听arno刚刚说要拿下伯爵夫人的梳妆台给你,是不是真的哦?”她切下一块面包,沾了很厚一层酱。
arno在一旁不忿地挑眉:“老太婆说她不喜欢那种老欧式风格,让我不要乱花钱。”jolene不满他的态度,又说你买下也可以,等sherry妈妈下次来我送给她当礼物带走,她老早就想要一套中古的了。
“是么?没听妈妈说起过啊。”林束一从邬纭手里接过果盘,夹给宋纷纷一大勺,“纷纷,吃点水果。”
邢愿一直没怎么说话。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jolene突然提出让邢愿陪她去一趟洗手间,她一个人怕手脚不利索摔倒了。
其实她平时最能逞强,这会单独叫她,邢愿一猜就知道有事。
果真,离远了人群,jolene就开始数落她。
“没出息。”她点着她的额头。
邢愿无奈地笑:“我都是听您的话去做的。”现在她和顾熠说清楚了,一切都会好的。
“我让你吵架把自己气晕了?”jolene人虽然老了,但是这一嘴争论的本事却一直没落下,arno从来吵不过她,“sherry同我说起病灶时,我都差点没气晕。”
“结果是好的。”邢愿只回应了这一句,她在洗手台等jolene的空隙,又确定了一遍。
结果是好的,顾熠终于不再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