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神的宠儿

    半夜十二点，亓官妄正在和温迪一起爬摘星崖。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温迪！！！

    耳边是猛烈的风声，他们终于到了山崖顶。亓官妄想起游戏里那对总在半夜出现的情侣，心里浮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试探着开口：“温迪，怎么来了这里？”

    少年风神往她身边走了一步，亓官妄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清香，像是花朵上挂了露珠，在雨后的湿润里盛开。手上一暖，她的手被抓住了。在亓官妄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手心里被塞进了一朵花。那是一朵塞西莉亚花，似乎是温迪刚摘的，根部还带着泥土。

    塞西莉亚的花语是“浪子的真情”。即使亓官妄再迟钝，也能明白这一朵花的含义。

    她瞬间有些呆住，某位风神大人往她身上一倒：“亓官，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少年撒娇般地在她怀里钻去，把帽子都蹭掉了：“你也很喜欢我的，对不对？”

    亓官妄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正面回答。她询问自己，对他有超出友谊的感情吗？如果有，有非常非常想要和他在一起，共度一生的感情吗？

    显然不是。亓官妄觉得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根本没法让她爱上任何一个人。她对温迪应该也只是有超越友情的好感，甚至远远没有达到要与他恋爱的地步。

    然而，亓官妄有些担心温迪。他的感情热烈而纯粹，她担心他会受到伤害。可能还是有些喜欢的，不然她根本就不会关心他的想法吧。

    亓官妄很久没有说话，温迪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她没有直面拒绝，不是完全不喜欢他；她也没有立刻同意，只能说明她的喜欢不多。

    温迪有时候会感觉到，对每个人都很友善的亓官妄，内心很冷漠。他无数次怀疑自己的直觉，那么温柔开朗的亓官，怎么会是个冷情冷性的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不相信别人给予的爱？

    半晌之后，亓官妄问温迪：“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她。亓官妄觉得自己并不特别。她不过是个凡人，穿越到提瓦特，又因为好运气一觉睡醒又得到了神之眼，又幸运地认识了温迪和钟离。神明和凡人之前的差距是巨大的，蒙德大家很有可能会反对他们在一起吧。她的生命也只有短短几十年，即使拥有神之眼，可能最多也就再活数百年，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温迪不明白她的疑问：“喜欢一个人，难道是有原因的吗？”

    亓官妄语塞。温迪看向她的眼睛和她对视：“我感觉亓官好像有点不相信爱呢。也许有些冒昧，不过你可以把你对感情的担忧全都告诉我，我在这里陪着你呢。”

    温迪看人真的很准呢。亓官妄不是不愿意向他坦诚一点，而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最后亓官妄摇摇头：“抱歉，温迪。”

    “不用道歉哦，我在你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喜欢你，好像应该是我应该道歉——”

    “温迪不许这样说自己。”亓官妄打断了他，“我又不能控制你喜欢……啊。”她有些明白温迪的用意了。

    “作为神明，我一直被民众们所爱。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温迪抬起头往天空岛的方向望去，“成为大家所尊敬的【风神巴巴托斯】之后，我其实很不安。我究竟能不能做一个好的神明，能不能真正回应民众的尊敬和爱戴？为此我曾经有很长时间的迷茫。”

    “温迪已经做得很好了。”亓官妄毫不犹豫地道，“大家都是真心实意地敬爱你。”

    “所以说，璃月古话告诉我们：【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温迪笑着说道，“阿年和你是一样的反应呢。而亓官也是个温柔可爱的人，所以不论是我还是其他人，也都是真心喜欢你的，不要自我否定哦。如果亓官没法陪在我身边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偶尔见一面，就当是朋友之间叙个旧～”

    温迪在用他的方式开解她，但是亓官妄很难过。她感激他喜欢她，可她没法回以同等的感情。“渣女！”亓官妄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只是好感就离他远些，别在未来离开之后让他痛苦！”

    当晚，亓官妄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漫无目的地在星星间飞翔，近看那些星星是一个个小吊坠，只要她触碰上去便会发光，小幅度地摇晃。

    亓官妄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她根本没法看清每一颗星星是什么样的。难道这个梦是想告诉她，生命是无穷无尽的？还是说，是循环往复的？抑或是，生命是匆匆一瞬，时间飞快地流逝，很多事物我们都抓不住，只能留在记忆里？

    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她想起了钟离对旅行者说的话：“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亓官妄想，玩过游戏的她也许算是特殊的见证者吧？

    那她笔下的书籍，算不算【铭记者】”呢？

    亓官妄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她人还有点迷糊，打量了四周的环境之后茫然极了。自己昨晚不是和温迪去摘星崖了，这是哪里啊？

    “亓官小姐醒了？这里是往生堂，我是往生堂堂主胡桃～”褐发双马尾少女凑到她的面前，“哎呀呀，你睡了三天三夜，我都差点要给你定制棺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