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
冬季运动会那天杨淮瑀来得很晚，到场时仍然惹得现场不小的轰动。
顾佳音当时正在准备入场，她简单穿着黑色府绸连身裤，无领衬衫露了两枚白莹莹的锁骨。不动声色里有强劲的性感，介于成熟与懵懂之间。
杨淮瑀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也是有一些惊讶。
顾佳音表演结束后继续被宋晓拉着聊天，冷风吹过来她有些颤抖，等杨淮瑀走到她后边把大衣脱下披在她身上，她才惊讶转身看到他。
然后惊喜扩大，她本以为他不会来了。随后又有些不自在地想了想，回头对宋晓说:“宋晓，这是我男朋友。”
四周吵闹都静下来不少，认识杨淮瑀的人很多，宋晓像那些人一样不信自己的耳朵，用目光去看杨淮瑀来等待求证。
“你好，我和佳音在一起很久了，她经常提起你。”杨淮瑀对宋晓公式化地笑，手臂揽住顾佳音，侧头附身在佳音耳边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后面的比赛顾佳音就不再有机会看，这一出在学生论坛闹了一阵，自然也传到岑晚凝耳朵里。
她一早知道杨淮瑀恋爱了，也尝试在赵屿那套了很多次话，但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如今听说这一出，她有些猝不及防又极其不甘心。
分开后岑晚凝还沉浸在对方营造的宠爱幻境里，只当杨淮瑀是生气不搭理自己。她已经很久不回寝室，那天破天荒回去想和顾佳音对峙，却被宋晓告知顾佳音最近一直住在外面。
她莫名有些愤懑，没想过杨淮瑀会看上顾佳音，转念又觉得是被顾佳音不守规矩撬她的墙角。
几个月前她参加酒会碰到过赵屿，当时游达康在谈论杨淮瑀的女伴，她也凑过去追问那个女孩子的情况。
只知道是圈外人，她多少有些好奇。
游达康正要说，赵屿打断了他，笑着问她近况，又说:“你和淮瑀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劝你别太关心他的事儿。”
她当时很不解，从小到大就喜欢互抢玩具的两人，这一回怎么在这些事上维护起对方来了。
让岑晚凝难以释怀的一点大约是曾经她真的被宠爱过。
起因是她的不对，这让她更加不甘心。
其实那天杨淮瑀也露了面，他好兄弟的订婚宴，一个圈子里的人难免会碰到。
没过多久顾佳音就给他发消息，生理期第一天，她疼得有些受不住。
然后他推了后面的活动赶回去照顾她，等到岑晚凝和赵琳姗姗来迟，他刚巧驱车离开，甚至两人的车还在环山公路擦肩而过。
有些错过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杨淮瑀自己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一条消息就让他爽约了自己的好兄弟，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可惜这时候他一颗心飘着，在他的预设和自我暗示里顾佳音始终只是一个女友，也不能再多了。
到了晚上赵琳约岑晚凝去喝酒，这个杨淮瑀名义上的前女友也劝起她来，两人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晚凝，杨淮瑀这个人是天生凉薄，他的好是给身边那个位置的，并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赵琳叹了口气接着说:“当初我难过是真难过，但心里是很清楚的，那时就不该答应让你来趟这浑水。”
岑晚凝掩去面上的低落，勾起苦涩的笑，抬手提了提自己的低胸裙，“阿琳，我现在明白了，他是吃软不吃硬一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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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淮瑀出国前几个兄弟为他组了局，那天赵屿倒是清醒，姚硕喝大了还不忘绕着弯子说：“淮瑀哥，你带佳音出去这事儿阿姨知道了，昨儿还打电话问我来着。”
姚硕看了看赵屿接着说：“阿姨知道赵二哥铁定给你打掩护就直接来找的我，阿姨倒是什么都没说，反倒我自作主张来跟你提这茬。说句实在话，这事儿不成，谈个恋爱而已当不得真。”
前一阵姚硕费了好大的心力才甩掉一女孩儿，大概是被缠烦了，现在看到主动靠过来的女大学生心里都紧得慌。
杨淮瑀拿了搁在桌子上的手机来看顾佳音的出国申请，恰巧顾佳音的消息一连串弹出来挡住了手机页面。
他烦闷地划掉后就看到流程确实卡在了最后一步，他心里有数，这得是他母亲替他做了主。
要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母亲翻脸，确实不至于。
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后半场岑晚凝赶来。穿深v领迪奥，胸前本钱几乎和盘托出，怎么看都是特意装扮过后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的。
她把身姿放地很低，贴着杨淮瑀坐下，特乖巧地给他倒酒。
真虚荣也是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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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两人贴在一起喝酒的照片就传了出来，顾佳音还在杨淮瑀公寓里等他，宋晓一条微信语音发过来。
“男人就没一个靠得住。”宋晓是真生气，顺带把图片发给顾佳音，想一想后也觉得自己语气太冲，又安慰她：“佳音，谈恋爱而已你别当真，反正你也不亏。”
亏与不亏又如何？感情的事，怎么能经得起计较呢？
为了她以为的爱情，放弃了国内顶尖的语言类高校，放弃了公费留学，好像马上她的爱情也靠不住了。
她不忘安慰自己，“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玩到一起很正常。”
这话说出来，宋晓不信，顾佳音自己也不会相信。
她笑着和宋晓聊学校的事，电话结束以后却流了泪，一滴一滴往光洁的手臂上坠。
她得到了自己渴望的爱，痛不过是代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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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淮瑀在第二天午后才回到公寓，等了一夜的顾佳音靠着沙发睡了过去。听到开门声她惊醒过来，没来得及穿拖鞋，赤着脚跑去开门。
他们立在房门两头，阳光与视线交织在一起，像回到刚在一起的某一天。他提早回来，打开房门时也是这样看着她。
杨淮瑀看到顾佳音睡意惺忪的小脸，纵然被扰得心神不宁，还是敛起心里的烦躁哄她，“怎么不高兴了？”
“昨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她的担心脱口而出却像是在质问。
杨淮瑀靠过来拉了顾佳音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把她抱到腿上安慰道，“佳音，昨天在忙。”
她不敢翻出那张照片问一问到底在忙什么，让杨淮瑀低头的机会不多，台阶就在面前她不能不下。
她想岔开话题就问起出国的事，反而又撞到不快的枪口上，杨淮瑀皱眉靠在她肩上，焦躁的情绪却平复了很多。
“佳音，不急。”
顾佳音仰头看到窗外阳光潋滟，兜头又见光影浓烈，是不是爱情都是这样飘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