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一番)
瑞特看斯嘉丽低头看自己装扮,显然斯嘉丽在怀疑他在说恭维话。
“相信我,你绝对是这场宴会最美的姑娘,并不是口不对心的恭维话,那些珠宝最多是你青春和美貌的点缀。”
“那我谢谢你的夸奖?”说着还行了一个屈膝礼。
“理所当然的,我也应该说句不用谢!”瑞特恶趣味的回道,手压着衬衣的褶边,微微弯腰回了一礼。双方一次客套疏离的见礼之后,瑞特率先打破两人之间些微尴尬的氛围,再次问了那个问题,“这么热闹的宴会,你直接塞上耳朵,躲在角落里?”
斯嘉丽收起手上的天魔刃和祥云佩,靠在墙上,看着宴会里的热闹,只觉得和这里格格不入,特别是大家一起合唱的时候,看着人们狂热的眼神,简直像是一群被自我洗脑的狂热分子。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所谓的邦联伟大的事业,只希望小伙伴们能够活着回来,希望家人能平安喜乐的过日子,后来只能希望能不挨饿受冻,生病了能有药治病。
“那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到摊位跟前去和大兵们聊天,调情?”
“你不去和他们接触接触,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难道你还打算当一辈子老姑娘?”
斯嘉丽摇头,“我喜欢心性成熟的,心胸宽广的男人,他们都不适合我。”
“那些南方的绅士们,都很心胸宽广。”
斯嘉丽扫了扫瑞特嘴角的嘲讽笑容,似笑非笑的道,“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你就是这么站在角落里都端着淑女的架子,说话也这么规规矩矩的,不累吗?”
斯嘉丽看了看自己,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样子,凑到瑞特跟前嘲讽道,“你的眼睛是怎么长得,我这样子在你眼里居然是规规矩矩的样子吗?”
“我是指你的心,从来不肯踏出规则范围内一步。”
“这样啊,习惯就好了,埃伦和黑妈妈可是下了大力气,才把我教导成了现在的模样。对我来讲,那不是不能忍受的条条框框,而是我作为一个淑女应有的底线。毕竟,我只是一个依靠父母疼爱过日子的女孩子,以后也要在这个上流社会混下去,遵守规则,能让我更舒服的过日子。”
“可是这所谓舒适的日子,却是你压抑自己的本性得来的。”
斯嘉丽摇摇头,“有些规则我也不喜欢,私底下偶尔破坏一下没什么,在外人面前多少装一下,奥哈拉家的名声,是我妈妈苦心经营得来的,如果只是我自己,想要离经叛道,怎么都无所谓,但是我不会去糟蹋妈妈的劳动成果。
何况,我是家里的长女,如果我的名声不好,会连累家里两个可怜的,还没有嫁出去的妹妹。所以,我最多私底下多放肆一点,不让人发现就行了。”
“难道我们生活的不是同一个南方?你结婚之后,估计在你丈夫面前也要这么装吧?还要辛苦的装一辈子。”
斯嘉丽收回看着宴会人们的眼神,转身对着瑞特,“还是那句话,我喜欢成熟稳重,心胸宽广的男人。”
瑞特眼光闪了闪,“难道斯嘉丽小姐已经有了目标了吗?”
斯嘉丽没有说是谁,只是说道,“你没见过我妈妈,却见过我爸爸,而且你肯定听说过我妈妈当年的事情,所以,我喜欢的类型也是受了家庭的影响。”
“这个,我可能不能苟同你的意见,虽然没有深交,可我不觉得你父亲是你说的那种类型。”
“怎么不是?鉴于涉及到我父母的隐私,我不想多说,可是爸爸数十年如一日对妈妈百依百顺,甚至可以说捧在手里心疼爱。我爸爸确实不是什么体贴,贴心的人,有时候心粗,暴躁,根本不知道妈妈到底在乎什么,或者累不累的,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说起话来鸡同鸭讲,完全不是在说一个事情。
但是他会每天等着妈妈一起回来吃晚饭,陪着她做只有两个人的祷告,不论多晚他都等着。他会尊重妈妈的意见,不需要妈妈给出什么理由,或者只要是个理由就行,他就照做。
其实我妈妈是生了六个孩子的,但是三个男孩都没有养活,那时候妈妈的身体就不太好了,所以,从哪以后,妈妈再也没有怀过孕,尽管后来身体调养好了,方丹大夫都说身体没问题了,妈妈也还年轻,却谁也没有动摇爸爸的坚持。
有一次,我因为父母的相处,请教过芒罗老爷子,额,他是一个八十多的老头子,他摸着我脑袋,说我年纪还小,不懂男人。他说,别管那些南方绅士外表多么光鲜亮丽,名声多么好听,还是出身名门之类的,以我妈妈当年那种情况,甭管嫁给谁,都注定了要悲剧收场,唯独选择了我爸爸,是她一辈子冲动之下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别管我爸爸到底有多少缺点,那又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会导致家破人亡的恶习,没什么关系,长得丑点,出身差点,个子矮点,只要他一直对我妈妈好,能让她顺心顺意的过日子,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让斯嘉丽不去在乎另一半的颜值,是不太可能的,她宁可母胎单身到下辈子,毕竟斯嘉丽自己是个顶级的大美人,还是个顶级颜狗,对于爸爸的颜值可以不在意,对于另一半,却做不到,“但是我知道妈妈跟着爸爸,是真的过的很顺心,如果不是这场战争,妈妈也将继续顺心如意下去。老爷子还建议我,选男人就照着爸爸那标准选,没错的,别去管外人对你选的男人怎么评价,过日子的是我自己,他对我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瑞特和斯嘉丽一个姿势靠在墙上,听着斯嘉丽说话,笑道:“你能把老爷子的话记在心里也不错,那你现在真的有目标了吗?”
斯嘉丽对着瑞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几乎晃花了瑞特的眼睛,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心脏碰碰乱跳的感觉,然后听到小姑娘说,“你猜?”
瑞特……
“你是……巴特勒船长?”
“汉密尔顿小姐。”
梅兰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现在是威尔克斯夫人了,您还参加过我和我丈夫的订婚宴会呢。”
“那恭喜汉密尔顿小姐了,哦,威尔克斯太太。”
“谢谢。巴特勒先生,你是专门来亚特兰大的……”
斯嘉丽没有注意梅兰妮在和瑞特聊什么,只觉得整个宴会都很吵,再次把棉花塞进耳朵里,继续打磨祥云佩。
捐献首饰的时候,斯嘉丽把金项链捐了,手上的钻石手串没动,斯嘉丽却看到梅兰妮把结婚戒指也捐献了出去,吓了一跳。
梅兰妮有多么重视那只戒指,斯嘉丽是知道的,甚至她从来没有看到梅兰妮摘下来过。
斯嘉丽不赞同道:“梅兰妮,那是你的结婚戒指。”
梅兰妮不舍的看着那枚戒指渐渐远去,双手交叉在胸前,“可是这样,它的存在更有意义。”
瑞特赞美道:“显然,前线的战士就是因为有了你们的牺牲,才会更加英勇。”
斯嘉丽听着瑞特这口不对心,却很真诚的赞美,却想起了曾经,那时候的她,有着自己的情报系统的,太知道前线是怎么个情况了,那些东西能有三分之一能够用到前线作战人员身上,就是官老爷和黑心商人有良心了。
那可是一群秃鹫,连炮弹都敢弄虚作假,可以想见,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亚特兰大城破之前,那些人疯狂的逃窜,很多东西没来及带走,那些人的家也是谢尔曼等人搜刮的重点,尽管如此,战后这些人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富裕了起来,那些人的钱是怎么来的?
当然和政府签订的非法的供应合同,军队用的那些掺沙的白糖,腐烂的皮革,不合格的枪支,生虫的面粉,一穿就烂的衣服鞋子,还有那些工程款,军马等等,巨额的款项都流向了那些非法商人,这些人可是攻击瑞特的主力军呢,瑞特完全替他们军需供应商顶了舆论的雷。
那些人虽然在亚特兰大城破的时候损失很大,可也不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反而拼着战争的积累,用南方大好男儿的血液完成了一波原始积累。
低着头,斯嘉丽一遍遍打磨把玩祥云配,一边在心里计划,兵荒马乱的时候,有点什么意外真是太正常不过了。弄来的那些财务,就算这辈子见不得光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以后嘛。
北佬的墙角这辈子是挖不了了,根基不够深厚,牵连不够广,人脉不够……根本扛不住事后的报复和攻击,但是挖这些南方无耻之徒的墙角的,她下起手来同样不会有什么心里障碍。
之前她已经敲诈勒索了一波,再来一次,就是她敲骨吸髓,甚至让他们为南方男儿们赔命的时候了。
这个偏僻的摊位很少人来之后,他们这个小圈子聊天还算开心,只是……
她居然被报价去跳舞,让她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四肢都僵硬了,就算她是个舞王,也不想被这种方式推出去跳舞,何况她更适合也更喜欢武,而不是舞,每次是能不跳就不跳,别的邀请还能拒绝,这次是强迫中奖啊这是!
偏偏米德大夫在台上大吼,问她愿不愿意为邦联的伟大事业牺牲,斯嘉丽简直了……
深吸口气,心里默念埃伦,杰拉尔德,才压下心里的烦躁,什么都没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瑞特举手报价一百五十美元金币,请了她跳舞,斯嘉丽好歹好受一些,至少不是和陌生人跳舞。站到自己的位置上,瑞特也凭借一百五十美元金币成为标王,成为了斯嘉丽的舞伴。
斯嘉丽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瑞特,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要不是她已经进入社交圈三年多了,她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你说,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