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楼船上的比武
“那你现在是求不到还是躲不了呢？”那少女问。
“哈，”郭四笑道：“求到又如何？躲掉又如何？”
“噢？为什么这么说？”那少女不由勾起兴趣。
“你求到了，又有随之而来的烦恼；而你躲掉之后，可能面对更大的麻烦！”郭四沉思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那少女问。
“当然是随缘，随着自己的本心，所谓福祸相依，有福不得意，遇祸不消沉，才能沉着应对，不迷失自己。”郭四道。
“说得真好，”那少女呆了一呆，展颜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石莲！”
郭四大吃一惊，心道：糟了，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却说张云，此时正在城外的汉江上。
蓝郢东临汉水，因地处蓝水入汉水之口，亦名蓝口。西接荆山余脉，即后世湖北省钟祥市西北部。
华夏春秋时期，楚、吴、越、齐等四国就建立有庞大的“舟师”。
后世有确切文字记载的第一次水战，发生于公元前549年夏天。楚国派遣水师攻打吴国，楚军无功而返。吴国地处长江下游和太湖流域，水军实力雄厚，拥有当时赫赫有名的余皇、三翼、突冒、楼船、桥舡等各种战舰。
两艘五桅巨舰，停泊在汉水水面上，一艘是非常宽大豪华的大舰艇，另一艘竟然是一艘四层高的楼船。
“大王在王舟上吗？”阳城君道。
“是！”屈恒点头。
旁边阳铭告诉张云，此舰名艨煌，又称王舟，专供楚王乘坐，建造坚固，航行轻陕，并且雕刻华丽。
“这楼船……是吴国的？”阳城君遥望那艘雄伟的楼船，诧异道。
“不错，”屈恒笑道：“此楼船就是以前吴国水师的主力战舰，你看，船高首宽如高楼，如此壮观。当年吴国水师甲天下，有数艘大舰艇，大翼、小翼、突冒、楼船、桥船。伍子胥曾言：吴军水师比之陵军(陆军)，大翼者当陵军之车，小翼者当陵军之轻车，突冒者当陵军之冲车，楼船者当陵军之行楼车也，桥船者当陵军之轻足骠定骑也。其中大翼长12丈，宽1丈6尺，容战士二十六人，卒五十人，舳舻三人，操长钩、矛、斧者四，吏仆夫长各一人．凡九十一人；三翼战船船体修长，若顺水而下，再用50名桨手奋力操桨，则船行如飞。”
春秋时期，昊、楚、越崛起于长江中下游和东南沿海，航运业成为当地诸侯国的政治、经济支柱，推动着造船业在数量和质量上也很快发展起来，各诸侯国为确保航运畅通和防御邻国来自水路的袭击，都十分重视扩建水上武装力量。因此，在造船技术的线型设计上，开始注意建造水上防御和攻击的战船。
阳城君点点头，道：“鲁昭公十七年（公元前525），吴侵我楚国，战于长岸，我军击败吴军，获吴王乘舟余皇，可惜吴复袭我师，取余皇而去。”
“这艘楼船，是当年勾践灭吴时，我水师大败吴军所缴获的战利品，不过当时损坏颇严，一直停泊在江淮。前几年，大王让公输班主持修缮此船，今年才完工，真好赶上大享礼。”
此时船体己具备一、二层甲板结构，不但出现了帆，还出现了造船史上最重大的发明之一——船尾舵。它设在船尾部，有使舵拔正航向不偏航的功能。
帆与船尾舵的发明与使用，使得战国时期的造船技术已达到很高水平。楼船的建造和发展，是造船技术发达的标志，也是此时造船、航海技术的集大成者。
张云等走近细看，见那楼船船身的纹饰是龙虎纹，船身高十余丈，上面旌旗如云，迎风招展，极为壮观。
一行人登梯而上王舟，但见众多身着铠甲手执戈矛的禁卫“乘广”军列于王舟两侧，最少也有近两百人。
张云和陈柯走在最后，船舷边立着划船的浆手。张云看到那固定在支架上的大桨，桨柄上着朱色漆，并且有漂亮的漆艺纹饰，它由三角形、云纹和斑纹等战国常见图案组成，带有强烈的时代美感，桨柄外面包着错银铜饰。
张云来楚国之前已经知道，楚王的禁卫军叫"乘广"，分左、右两广，每广战车三十乘。右广鸡鸣时驾车值班，至日中卸车休息。左广接着值班，至日入时卸车休息。每乘战车甲士三人，步卒72人计，60乘战车计有战士4500人，这是一支不小的军事力量。
与中原列国对王子公族戒心严重不同的是，楚国历来有重用王子公族的传统，楚国太子甚至也有禁卫军，称"宫甲卫"。鲁文公元年（公元前626年），当时的楚国太子商臣就依靠这支"宫甲卫"发动宫廷政变，杀了父亲楚成王而篡夺了王位。
禁卫军虽然是列国军队中的一支重要力量，但又是一支特殊的力量，这就是它与一般的"师旅"不同。一般的"师旅"，兵员来自国人，平日为农，战时为军，是"兵农合一"的。
而以"旅贲"为代表的列国禁卫军则不然，他们来源于国中的"贵游子弟"，是由卿大夫子弟组成的"国子"，平时脱离生产劳动，可以世袭父兄爵禄，一旦入选禁卫军的行列，就成了食禄的职官，位为士，可以继续升迁为大夫、卿，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
以"旅贲"为代表的由"国子"组成的诸侯禁卫军，无疑是一支常设的部队。但这是一支纯粹的贵族军，而且人数仅三四千余，并不是此时列国军队的主体，不会影响到列国军事制度"兵农合一"的性质。
甲板上人头攒动，各地聚集而来的重臣权贵少说也有三四百人，而张云这样的家臣只能排在最后了。
等了一会，传来消息，所有欲参加比武的家臣皆入楼船之上，直接进入比武环节。
很快，王舟与楼船之间架起一张梯子。
在一列乘广卫的监督下，选手们登梯子，上了楼船。
这次比武的初试，是行射礼，比箭术。
这艘楼船打横停泊在汉江岸边不远，岸边修了一个码头，有长梯与船相连。
楼船甲板西侧作为临时靶场，在船至陆地100步处立了十个箭靶，船上每次十人比射。
射礼之规则，为“三番射”，射三次。第一番是试射，为“唱获不释获”，即报射中者而不计分；第二番是配对比射，规则为“不贯不释”，即不贯穿靶正中不计数。第三番改为参连：即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
有几个兵卒来回传达报出成绩，供裁判评选。
初赛选手有八十多人，分九组。张云分到第五组，陈柯同组。
随着鼓声响起，乐工奏起《采蘩》之乐，射礼正式开始。
楼船四层围栏边，和旁边的王舟甲板侧边，无数人在观看。
张云发现，楼船第二层全部是贵妇和少女，显然里面大都是楚王室内眷，说不定还有公主呢！
第一组十人走到靶场，右手拇指套上决，左臂套上遂，拿起弓，用右手拇指钩住，搭箭挽弓，望箭靶而射。
阳铭等人站在王舟甲板之侧，紧张的看着各自派出的选手比试，不时发出或高兴或沮丧的声音。
很快进行到中场，差不多有半数选手或箭术不精，或发挥失常，当场被淘汰，只能退到观众席位，等待赛后的庆典。
轮到第五组，张云和陈柯同时起身，走到靶场。
见张云特意挑了一把长弓，陈柯脸上露出一丝嘲笑。
张云右手拇指套上决，左臂套上遂，拿起长弓，右手取箭搭上，闭上眼睛，感受一下风向，用右手拇指钩住弓弦，凝神静气，一发力，将长弓拉满，“嗖”一声，箭矢射出，发出破空之声。
“五组3号，中，射穿箭靶，两分！”裁判道。
第二射，又贯穿箭靶正中，两分。
第三射，四箭连珠，再中，两分。
阳铭大声叫好，非常激动。
这一组有三人满分，张云，陈柯，还有一人，叫卜梁柱。
张云等人退回，下一组开始。
很快，九组比完，半数淘汰，46人通过。
随后传来消息，为了决出神箭手，提高比赛难度，第一是剡注，即矢行之疾，瞄时短促，上箭即放箭而中；第二是十箭连珠；第三是五箭齐发，已通过者可以立刻报名加赛。不过这个加赛成绩，并不影响继续比赛的资格，也就是说，即使你加赛没好成绩，还是可以继续进行下一轮比赛。
虽然如此，但是加赛的难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过关了。
见刚刚急匆匆报名的陈柯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张云淡然一笑，也报了名。
46人全部报名参加，没有一个退缩。
又分五组进行，张云分到最后一组。
最终，五人得了神射手的称号，卜梁柱、张云、陈柯、昭飞、屈章。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张云等五人获得楚王的赏赐，每人一张雕漆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