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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章土豪端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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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他心里所爱好的,耳朵所爱听的,眼睛所爱看的,嘴巴所爱尝的,没有不尽情的,没有不满足的。纵使是远地的奇珍异宝,都刻意地搜罗,如同自己家里的东西一样。

    他出外游玩更是豪气十足,无论山川如何险阻,路途如何遥远,没有不去的,好像就在家附近一样不看在眼内。

    他又好客,每天都有上百的客人往来,所以厨房内整天都不曾断过火,厅堂内整天都歌乐不停。

    他性格极豪爽,经常救济贫穷的族亲与乡人。

    这样喜欢慈善事业的土豪富二代,你说谁不喜欢呢?

    “此子何人?”端木叔见公良桓对这少年亲热之中透着恭敬,诧异道。

    公良桓以征询的眼光看着张云,见张云微微点头,于是上前低声跟端木叔说了几句话。

    “真的?”端木叔大吃一惊,倏然站起身,上下打量张云,稽首道:“久仰大名,恨不能早相见耳!”

    “端木先生客气!”张云连忙回礼,“令祖名满天下,先生慈善仁德之名,世人传颂,今日机见,实为幸事!”

    几人坐下说话。端木叔显得异常高兴,敬了张云两盏酒,叹息道:“人道天下三大巨富,你的龙盛行会所销之茶酒纸,风行天下,列国行商趋之若鹜,每日之利,何止斗金?我却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再过几年,这首富之位,只怕就是你的啦!”

    “过奖过奖!”张云笑道:“我的开销太大,不比先生呐!”

    几人说起端木叔之祖父端木赐,纷纷感慨。

    端木赐,字子贡,乃孔门十哲之一,孔子曾称其为“瑚琏之器”,是华夏战国史上一个极为显赫的人物。

    孔子曾经说:“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臆则屡中”,说颜回在道德上差不多完善了,但却穷得丁当响,连吃饭都成问题,而子贡不被命运摆布,猜测行情,且每每猜对。

    子贡依据市场行情的变化做买卖,每次都预测准确;他经商于曹国、鲁等列国之间,成为巨富,为孔子弟子中首富,也是华夏儒商之始祖。

    孔子办学时,把教学内容分为四科,即德行、政事、言语、文学。子贡就是言语科之佼佼者,连孔子也自感不如。

    当年季康子问孔子,其三位弟子子路、子贡、冉求是否可以从政。孔子回答说:“由(子路)也果”、“赐(子贡)也达”、“求(冉求)也艺”。

    子贡之“达”,是从政者的关键素质。通达事理,则能高屋建瓴,从宏观上把握问题的全局和整体,把政事处理得有条不紊。而子路的“果”(果断)、冉求的“艺”(多才多艺),都不过是从政必需之一。

    子贡以言语闻名,善于雄辩,是卓越的社会活动家和杰出的外交家;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国、卫国之相。

    子贡与颜回比,就政事言,颜回要交白卷;就生存能力言,颜回连生计也几乎维持不下去;论彰扬其师之美名,颜回更没有子贡那样的巨大能量。至于孔子遇危难、遭险恶时,子贡总能挺身而出,显其大智大勇。

    当年孔子困陈、蔡,绝粮,情形十分危急,其他门徒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还是子贡使楚,让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才能免于困境。

    子贡在当时的名声、地位和影响极大,不在其师孔子之下。后世的司马迁甚至认为,孔子的名声之所以能布满天下,儒学之所以能成为当时的显学,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子贡推动的缘故。

    子贡当年“常相鲁、卫”,出使列国,各国待之以上宾,他每到一国,在完成使命之后,总要附带宣讲其师孔子的一套理论和主张,尽管孔子的那些理论主张有的与时代不太受欢迎,但看在子贡的面上,总要听一听,这在客观上就推销了孔子。

    张云道:“昔年孔子为了保护母国鲁国,派令祖去齐国游说。令祖一使,使势相破,挑起了吴齐两大国之间的战争,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嗟夫,近百年的风云人物,进则为卿相,搅动风云,退则为巨富,周济万民,唯有令祖与范蠡耳!”

    端木叔叹息道:“可惜我既无治政之才,又无经商之能,遥想祖父赫赫之名,真是无地自容呀!”

    他看着张云道:“我为人所称道之处,唯有周济穷人矣!不过山长水阔有穷时,何况一个人的财富呢?子龙,你说有没有一个方法,能够让我的家产能不能够源源不绝的周济穷人而不会减少呢?”

    张云一怔,笑道:“方法倒是有,不过要找到一个好的委托人。”

    “噢?”端木叔道:“愿闻其详!”

    “先生先设立一个慈善基金,将你欲做善事的所有家产作为一笔资产,当做启动资金,然后请人管理经营。只要经营得法,每年的纯利润就可以拿出来做善事,而本金不会减少,如此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继续普泽后人。”张云道。

    “大善!”端木叔和公良桓不由拍案叫好。

    “不过,”张云道:“理论上是这样,关键是要找到这个好的委托人,既没有私心,不会将你的资产挪做他用,又善于经商,每年能够赚到丰厚的利润,先生可要认真挑选了。”

    端木叔和公良桓对视一眼,笑道:“这世上最合适之人,舍你其谁?”

    “万万不可!”张云吓了一跳,想不到竟然绕到自己头上,连连摆手,道:“我诸事繁多,哪里还有时间?先生还是放过我,另请高明吧!”

    端木叔道:“子龙短短一年时间,就一飞冲天,观你言行举止,远超常人。唉,天下虽大,能胜任此务者,除了你还有谁呢?”

    此时一老者从另一房间里走出,后面跟着公孙尼。

    那老者儒士打扮,黑巾裹发,身材高大,须发半白,差不多六十岁年纪,不过精神矍铄,看起来身体非常健康。

    “这位就是孔老先生!”公良桓介绍。

    果然是孔子的孙子孔伋。

    “张云见过老先生!”张云恭敬稽首。

    “你就是张云?”孔伋显然从公孙尼口中知道了,他打量一下,点头道:“果然风姿不凡!你才略超群,总有惊人之举,每每出人意表,以少年平民之身,一路扶摇直上,直至荣登封君之位,称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面对如此高的评价,张云连道惶恐,一副谦虚的样子。

    坐下交谈,孔伋听端木叔说起基金的事,也赞同张云接受委托。

    “有商才而无私心者,凤毛麟角也!”孔伋道:“子龙制造茶酒纸等新物,创立龙盛行会,经商之才,已经初露峥嵘,年轻一代中,无出其右。依老朽之见,不如将这基金纳入行会,独立运营结算,如此既能周济穷人,也能更增添行会之美誉,岂不更好!”

    看着几人的殷切目光,张云无法推辞,只得道:“既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端木叔大喜,亲自为张云斟酒,道:“我一生所愿,唯此事矣!今子龙让我心愿得成,请满饮此盏!”

    张云喝了那盏酒,众人俱欢畅。

    又聊了一些具体事项,张云见在座皆是可信托之人,便告知苟变之事,众人对张云既惊讶,又佩服。

    孔伋曾经举荐苟变为将,对他颇为关心,叹息道:“苟易之一代名将,在卫国却无用武之地。他若能跟随子龙,也算是不埋没了将才。”

    张云道:“子夏开创西河学派,为魏侯之师。郕国只有二十多万民众,我不敢自比魏侯,只想兴学布道,前段时间已经建立大学,我初为封君,每日诚惶诚恐。孔老一代儒门大宗师,德高望重,名声传于天下,若不嫌我德薄,请为孔老座下弟子!”

    他伏地拜倒,孔伋犹豫一下,终于点头:“好,你天资聪颖,和我投缘,就做我的关门弟子吧!”

    张云大喜,当下公良桓设了香案,孔伋端坐主位,张云跪拜顿首,行弟子礼,礼毕,孔伋把他扶起。

    张云又对公孙尼拱手,“见过大师兄!”

    公孙尼喜不自胜,拉着张云的手,道:“我们成为师兄弟,可以更加亲近了,太好了!”

    二师兄世硕不在,却是有事外出,明日才能过来。

    次日,张云辞别孔伋、苟变等人,去楚国阳城。

    苟变特意带了妻子过来送行,说她妻子与小妹相貌酷似。

    苟变一家人、孔伋三师徒,加上公良煊,他们将在阿丙的带领下,明天启程去郕国。

    张云,郭四与夏育三人,往南而行。入宋国经济阳、外黄,又至郑国雍丘,接着入楚国境内,过了长平,前后经过八天时间,行程700多里,至下午四点多,终于到达了阳城。

    华夏有几个地方都叫阳城。

    楚国这个阳城在华夏历史上有名,却是因为两百多年后发动大泽乡起义的陈胜,阳城是陈胜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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