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终于有了姓名
“松陵城阴邪之气愈发重了,师妹你有更胜于阳旻之火的力量,对付它们正合适!”
方青榆煞有介事地说道,虽然楚云欢直觉并非那么简单。不过说起那火,她很想坦白自己已经没有了,但属实不好解释。
“大师兄,老实说,我那火时有时无,并不是那么靠谱,这次任务还是要仰仗你和四师兄啊。”
方青榆却在一旁直说小师妹一定能帮上大忙。
于是第二日一早,三人小队准备出发了。虽然易白沙极力保证自己的传送符一定没有问题,但稳妥起见,还是乘上了方青榆的飞舟。
“你们就这么不信任我?我堂堂千奇宗第一符修岂是浪得虚名?”
“拜托,别欺负我新来的,千奇宗就你一个符修。”经过上次悲惨的回忆,楚云欢毫不留情揭穿道。
“其实四师弟对符箓和阵法着实精通,最近的符箓化成这样只是因为过于漫不经心了。可你如今已经修到凝灵中阶,眼看又在突破的关隘,万不该如此不务正业的!”方青榆说了句公道话,顺便劝诫着。
老神在在的人却摇了摇头,“无趣!大师兄别忘了,我我可是千奇宗,不,是整个斗星大陆都难得一遇的天命占卜师!”
楚云欢有些不懂,疑惑地望着方青榆,后者叹了口气,在她耳边小声解释着,“十年前的一日,他非说自己觉醒了天命,入错了道,合该是个占卜师的。自此每日沉迷观星卜卦不能自拔,修为不见半点精进,倒是胡说八道的功夫越来越强了。”
“我昨夜夜观星象,为这一次任务起了一卦,你们猜怎么着?”易白沙根本不在乎旁人怎么说自己,反而神神秘秘地道,“贵人相助,红鸾星动。”
“谁动?”楚云欢一脸不可置信,她琢磨着在场的三个人,一个心有所属,一个她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功能,剩下的便只有自己了。
而潇洒地一挥折扇的人,欣慰地拍了拍小师妹的肩膀,虽然紧接着便被赏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楚云欢当然不信,按他的说法,自己的姻缘一会儿在那日的大殿之上,一会儿又在这松陵城里,按照这个频率,没多久就能娶上十个八个了。
于是在一路在对易白沙的奚落中很快到达了目的地,松陵城三个大字近在眼前。然而林立的店铺关了半数,本该熙攘的长街只有来去匆匆的寥寥身影,家家大门紧闭,整个城透着一股萧瑟颓败的死气。
“松陵城原本算得上方圆百里最大的城镇,只不过全因此事闹得人心惶惶,搬走了不少人。原本相安无事过了三年,终于恢复了些人气,可祝员外家的新娘子一死,从前经历过的惊恐又回来了。”方青榆说道。
三人一边朝祝员外家走,易白沙一边向楚云欢讲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因为他正是三年前奉师令前来解决问题的人。
事情的源头要从城里最大的绸缎商殷家说起,殷老板夫人早逝,膝下两子。三年前大公子正值弱冠,与同在松陵城里做珠宝生意的白家长女定了一门亲事,没想到喜宴上殷大公子突然失踪,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一截红绸勒死在了书房里。
自那时起,城里所有的喜事都会变成丧事,没几日便多了十几桩人命案。易白沙自称,他掐算一番便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殷大公子的魂魄怨气颇重,盘桓于此地,所以见不得半点红绸出现,一见红绸便要索命。
而得过且过原本就是千奇宗人的基本操作,所以易白沙当即得出结论,只要不出现红绸,就万事大吉了。于是那时起,松陵城的人办喜事便用黄绸来代替红绸,就连日常的生活里也半点红色不沾,庆幸的是,自那之后索命之事确实再未发生。直到几日前祝员外家的喜宴,虽然根本未见红色,却也遭了灾。
“竟真的有恶鬼索命一说”楚云欢问道,“那殷大公子的鬼魂如今离开了没?这次可还是他做的?”
易白沙沉默了,翻着白眼开始掐手指,半晌才回过神来。
“天机显露,若不是离开了,那就是没离开。若不是他干的,那就是其他鬼魂干的。若不是因为红绸缎,那一定就是因为黄绸缎诶诶,你俩等等我啊!”
易白沙话没说完,楚云欢和方青榆二人已经进了祝员外府宅大门。
由于他们拖得太久,尸体已经下葬了,喜堂倒还是维持着原样,入目一片金黄,连那倒塌的梁上也缠着黄色的绸缎。而祝员外本人已经在盘点家当,准备离开了。
“几位可是千奇宗的仙师?你们总算是来了!”老管家一眼认出了易白沙,毕竟三年前他来过这里。
很快,楚云欢三人就从老管家的口中得到了另一个消息,三日前,又多了一条新的认命案。事主家甚至并未大张旗鼓的办喜事,毕竟在这个档口根本不敢,仅仅是因为新添了一个儿子而请了几位朋友小坐,没想到刚满月的孩子突然夭折了。
“那孩子原本康健的很,可那日喝下去的是羊奶,咳出来的却是血,直将那明黄色的襁褓都染红了,那场景诡异的很!”老管家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颤颤巍巍地请求仙师们一定要尽快救救这里。
然而对于人和妖都没有搞清楚的楚云欢,面对鬼怪一事自然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能寄希望于两位师兄。
只见方青榆的袖管中骤然多了一把利剑,那剑萦绕着青紫色的幽光,此刻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其实也不是凭空而来,只是从自己的手臂中长出来的罢了,好在楚云欢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次淡定了许多,“大师兄,这是?”
“却邪剑,不算什么神兵,但可以感受所处地点的邪气,无论是鬼怪还是邪修,功能独特,所以我熔了。”方青榆看着忽闪地越来越厉害的剑,十分满意,“这样就是说明这里确有妖邪作祟。”
好东西就一定要装在身上吗?难道就不能放在方圆袋里吗?楚云欢暗自吐槽。
“放在身上,才真正属于我。”方青榆似乎早有预料,朝她挑了挑眉。
“行吧那可能查到这邪气的源头?”
“那个方向。”方青榆朝东边指了指。
易白沙点头,“大师兄,你这却邪剑果然管用,竟然和我卜算的一样,那个方向正是殷家的绸缎庄。”
于是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怎么说呢,楚云欢深觉这一点自己也能想到。毕竟就凭易白沙那治标不治本的烂办法,哪个怨魂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啊?
既然有了目标,三人一路朝东而去,绸缎庄倒是为数不多的正常营业的商铺,此刻虽然无人光顾,但大门照常打开着,而店铺后面不远处就是殷老板的府宅。
楚云欢进店一番打量,各种绸缎布料琳琅满目,不过唯二缺了红色和黄色。
见来人不像买布的,店里的伙计赶忙去后面叫了殷老板。殷老板看上去已逾不惑之年,两鬓有丝丝白发,而他自然也认出了易白沙。
“没记错的话,您是易仙师?这两位是?”
而易白沙则一边掏出了他的罗盘,一边介绍道,“是我的师兄和师妹。”
那人听罢赶忙安排奉茶,“三位仙师这次来想必是为了最近的人命案?”
易白沙又自顾自地拿出龟甲,以灵力掷出了三枚铜钱,“那是自然,殷老板这里这三年可有何异常?”
男人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按易仙师三年前交代的,常去祭拜子舟,将他喜欢的东西尽数烧了过去,他当年虽然死的不明不白,可这么久过去了,想来也该早入轮回了吧?这几日的事真的跟他有关?”
提起自己死去的大儿子,殷老板面上哀痛不已。
“这里邪气乃是全城最盛,显然与令公子脱不了干系。”易白沙下了定论。
“你是说子舟一直徘徊在家中并未离开?”殷老板忧思更甚。
易白沙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沉寂了三年,又突然再度下手,不过可以想办法叫他出来问上一问。”
“四师兄可以招魂?”楚云欢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有个阵法是可以用的,只不过我不想强行困住他,倒想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是不想还是不能?楚云欢突然有此一问,不过还是咽下了。
“那该如何请他出来呢?”方青榆问道。
“他的心结在于成亲当日的冤死,后来也见不得任何喜事。那我们不如偏就办一场喜事,最好还是与他成亲那日一模一样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说重演当日的情景?那岂不是要找一位女子与他成亲?” 方青榆颇有点一唱一和的意味,楚云欢听得一愣一愣。
“可到哪里去找愿意与鬼魂成亲的女子呢?当日定了婚约的白家,早就举家迁走了,我们再无来往啊。”殷老板也突然加入了进来。
于是三个人默契地看向楚云欢。
楚云欢直呼好家伙,直觉自己掉进了什么大坑。
“这莫非就是我此行的作用?嗯?大师兄?”转过弯来的她直勾勾地望着方青榆,后者又变出来了一把剑,假意研究。
“这种事你怎么不叫二师姐来呢?该不会是舍不得吧?嗯?四师兄!”
易白沙手上的铜钱没拿稳,哗啦啦撒了一地。
气氛焦灼之时,后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十五六的少年走了进来。虽然青稚尚未褪去,但也能看出身端体正、模样清隽,他冲着自己的父亲恭敬行了个礼,而后问道:
“爹,这几位是?”
“这是千奇宗的仙师们,三年前曾来过,不过那时你不在松陵城。”殷老板说罢便转向楚云欢三人,“这是我的小儿子,名唤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