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吕秀才请客遵祖训,赛貂蝉筹备怡红楼<!>
“姑娘,咱们到七侠镇了。”
赶车人停下马车,丫环小翠连忙从轿子里下来。她回身掀开轿子的帘子,小姐赛貂蝉慢慢从轿子里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同福客栈”的招牌,感慨道,“几年没回来,这里都变了。”
小翠扶着赛貂蝉下了马车,赛貂蝉向她使了个眼色,小翠会意便从怀里掏出钱付给赶车人,赶车人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小翠见赛貂蝉就这么让赶车人走了,问道,“小姐,咱们为啥不直接坐回家里呢?”
赛貂蝉笑道,“好久没回来了,想走走。”她自幼生长在七侠镇,虽然常年在外经商,心还是惦记着这里。这几年做生意也存下了不少积蓄,赛貂蝉打定主意,这次回到七侠镇就不走了。
而丫环小翠却不是七侠镇人士。她自幼父母双亡,被赌鬼舅舅卖入青楼。幸好遇到赛貂蝉,将她赎了出来。从此,她便做了赛貂蝉的贴身丫环。
这一路,她和小姐风尘仆仆,身子早就累了。小翠只想着赶快回家休息,但她见小姐如此坚持,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两人走在七侠镇的西街上。路边的商贩吆喝着嗓子,卖着各样的小物件,有糖葫芦、关东糖、拨浪鼓……各家的商铺也人来人往,米铺、当铺、书画铺、胭脂铺……掌柜的和伙计都在热情地招呼客人。
赛貂蝉带着小翠,这边看看,那里瞧瞧,见到喜欢的东西,便让小翠拿钱买下。不一会儿,小翠手里已经捧着几盒颜值还有几块布料,她见赛貂蝉还想再逛,急忙道,“小姐,咱们快回去吧!我都累死了。”
赛貂蝉见她手里拿了那么多东西,自己也逛了好一会,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便笑道,“那咱们回去吧。不过我不太记得路了,得找个人问下。”
小翠左看右看,勉强腾出一只手指着前方,高兴道,“小姐,前面有一位捕头。”两人便高兴地走上去。
而这边,蒋毅鑫正在巡街,他见路边有人在买糖葫芦,便想着给莫小贝买了两串。小贩见他是捕头,便给他挑了两串个大、多山楂的。蒋毅鑫付了钱,高兴地接过糖葫芦,便看见赛貂蝉带着小翠走过来。他心里高兴道,“嘿嘿,漂亮的姑娘,还是两位!”
三人见过礼后,赛貂蝉摇着纨扇笑道,“这位捕头,我们是来问路的。”佳人有求,蒋毅鑫当然要好好表现。他拔出官刀,正想着说一些“为百姓服务”的话,没留神手里的两串糖葫芦掉了下去。蒋毅鑫赶紧弯腰去抓,一阵手忙脚乱,那两串糖葫芦才没有掉到地上。
赛貂蝉和小翠见他如此笨手笨脚,都掩面轻笑。蒋毅鑫在姑娘面前出了丑,也觉得没有面子,不好意思道,“我乃本镇捕头蒋毅鑫,两位姑娘尽管问。”
赛貂蝉这才说出一个地名,偏偏蒋毅鑫一时想不起来。他挠头细想,还是想不起来,见两位姑娘等得不耐烦了,只好一指卖糖葫芦的小贩,问道,“老板,你可知道?”
那小贩笑道,“蒋捕头,这位姑娘说的地方现在已经改名了,难怪你不知道。”便详细说了如何到那里去。
赛貂蝉和小翠谢过蒋毅鑫和老板,便笑着离开了。小翠笑道,“刚才那个捕头呆头呆脑的。”赛貂蝉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道,“这话可别让他听见了。咱们要开酒楼,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
蒋毅鑫连续两次丢脸,还是在漂亮的姑娘面前,这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赶紧拿着糖葫芦去同福客栈。
吕秀才正在柜上算账,见他拿着糖葫芦进来,一指后院,笑道,“小贝在里面写功课呢。”蒋毅鑫便进了后院,莫小贝见他又带了糖葫芦过来,高兴不已。蒋毅鑫和她说笑了几句,便到大堂找吕秀才。
吕秀才放下算盘,不好意思道,“小蒋,今天要麻烦你了。”
原来今天是吕秀才先祖的诞辰,遵照祖训,他要在今天办一桌福寿宴,周济穷人。但他口袋空空,本来打算两天不吃不喝,省下点钱,好在蒋毅鑫答应帮忙。
蒋毅鑫拉着吕秀才坐下,笑道,“咱俩谁给谁啊,何况周济的又不是别人。”两人正说着话,小米拿着讨饭碗进来。正在擦桌子的白展堂,见他要抬脚进来,连忙喝道,“脚!”
小米也不生气,笑道,“老白,今天可是小蒋跟秀才请我过来的。是吧?”吕秀才连忙解释道,“老白,今天我请小米吃饭。”
老白这才醒悟过来,“你家先祖是让你这么干的?那你咋不请我们。”吕秀才不好意思道,“下次吧。”
蒋毅鑫见时候不早了,连忙让李大嘴上菜,叮嘱道,“大嘴,盐别放多了。”李大嘴一听蒋毅鑫怀疑他的厨艺,生气道,“小蒋,你就瞧好了吧,我可是正经黄鹤楼的手艺。”说着便进厨房做饭去了。
趁着这段空闲,三人便闲聊起来。蒋毅鑫看向吕秀才,问道,“秀才,你那本《武林外传》写得咋样了?”
“我拿给你们。”吕秀才去后院拿来了书稿,递了两篇给两人看。蒋毅鑫一目十行翻了一会,暗暗好笑。他手上这篇写的是几十名强盗攻打同福客栈,白展堂吓得面如土色,抖似筛糠,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而他吕秀才的化身——神笔书生吕落第则大展神威,一剑便将山贼击溃。
旁边的小米也看得大笑,将书稿扔到桌上,道,“秀才,老白都让你写成捕快了,这有点不符合生活实际吧?”
吕秀才不好意思地拿回来手稿,笑道,“艺术来源于生活,也高于生活嘛。”正在这时,李大嘴端着菜上来,他见吕秀才手上拿着书稿,连忙问道,“秀才,你没把我写成厨子吧?”
吕秀才连忙摆手道,“没有。”他见李大嘴还要再问,赶紧把书稿拿回屋子里放好。
“那你跑啥呢?”李大嘴纳闷地回厨房啃鸡腿。
蒋毅鑫和小米相视一笑,也不拆穿。
李大嘴到底在黄鹤楼待过,虽然主要是打杂,厨艺倒也不错。这顿饭,蒋毅鑫三人吃得酒足饭饱,直打饱嗝。吕秀才还怕招待不周,不断询问小米吃得痛不痛快。小米拿着牙签剔牙,笑道,“秀才,乞丐没那么挑。你们是不知道,别的地方的兄弟连剩菜剩饭都没得吃呢!”
蒋毅鑫疑惑道,“小米,这是咋回事呢?”
小米叹了口气,“今年关中雨水少,听丐帮的兄弟说很多地方都缺水。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有旱灾啊。”
吕秀才也叹道,“只望朝廷能体恤百姓,早点祭天乞雨、疏通沟渠,早做准备。”
蒋毅鑫摇摇头,依照原著,朝廷救灾并不得力,老邢从京城回来,沿途都是饿死的灾民。
三人听了这个消息,心里都有点不痛快,又闲聊了几句,小米便回到客栈外面打地铺睡觉。
吕秀才则拉着蒋毅鑫上屋顶谈心。吕秀才问道,“小蒋,你看我的书能不能出版刊印?”
蒋毅鑫奇怪道,“秀才,你不是还没写完吗?”吕秀才不好意思道,“小郭说我的书出版一定会大卖,到时候就能拿钱帮她赎身。”
蒋毅鑫大笑不已,指着吕秀才,调笑道,“秀才,你是不是喜欢小郭?”
“没有……”吕秀才还想抵赖,见蒋毅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好低下头道,“是有一点点好感。除了你,也就她欣赏我的书。”
蒋毅鑫拍拍吕秀才的肩膀,笑道,“秀才,子不是曾经曰过吗?窈窕熟女,君子好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喜欢上小郭。”
吕秀才见蒋毅鑫已经认定他喜欢郭芙蓉,连忙摆手道,“我还不确定呢,这种事情书上没说清楚,我打算找个算命的问下姻缘。”
“你能不能果断一点?”蒋毅鑫摇摇头道,“秀才,是不是算命的说你喜欢小郭,你才会喜欢小郭?”
“子不语怪力乱神,又不是不信嘛。”吕秀才抬头看看月亮,作为一个读书人,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希望有一个月老红娘来给他说姻缘。
“唉,现在你和小郭八字还没一撇就这么没有主意,以后要是她家人来了,你不得怕死啊?”
“小蒋,你也不要光说我。你的那位心上人呢?怎么没见你去找她?”
蒋毅鑫一时语塞,他又何尝不想去找她?只是刚开始,白展堂并不信任他,他若冒然问起葵花派的所在,难保不让白展堂误会。蒋毅鑫只能每日习练武艺,终于等来了郭芙蓉,可惜事情又一件接一件的出现,他又如何能脱身离开呢?
蒋毅鑫叹了口气,这样一想,他也不比吕秀才果断。吕秀才见一时失言,触动了蒋毅鑫的伤心事,正想开口道歉。
蒋毅鑫却叹道,“秀才,你说得对,我应该去找她的。只是我有一件事大事要办,办好了我一定去找她。我相信她将来知道了,也会理解我的。”
“好了。”蒋毅鑫站了起来,他已经无心再和吕秀才聊天,“书的事,我帮你找一个靠谱的书商,你跟小郭千万不要着急。”说着便下去了。
吕秀才见蒋毅鑫心里有事,心里暗暗想道,“小蒋事多,还是别麻烦他了。”
因为被吕秀才说中心事,蒋毅鑫回茅草屋后一夜难眠,接下来的几天巡街都哈欠连连。
这一天,蒋毅鑫去衙门点卯。老邢和燕小六已经先到了,两人窃窃私语,不时大笑。
蒋毅鑫纳闷道,“师父,你们在聊啥呢,这么开心?”老邢笑道,“小蒋,有一位漂亮小姐请咱们吃饭呢。”燕小六也笑道,“师兄,这位姑娘叫赛貂蝉,打算在咱们镇开个酒楼,请咱们关照她。”
赛貂蝉?蒋毅鑫闻言一怔,“不会是上次那位姑娘吧?”前几天那两位姑娘,小姐绰姿多约,丫环娇小玲珑,倒是像那赛貂蝉和小翠的样貌。
蒋毅鑫问清了时间和地点,巡完街,便和老邢、燕小六一起去赴宴。赛貂蝉和小翠早就在西街的另一家小酒家摆好了筵席。蒋毅鑫见果然是昨天遇见的两位姑娘,连忙抱拳施礼。见老邢和燕小六一头雾水,赛貂蝉便将向蒋毅鑫问路的事说了一遍,两人听了连连大笑说有缘分。
蒋毅鑫见赛貂蝉没提他忘路的事,心里也非常高兴。小翠不停给蒋毅鑫三人倒酒,赛貂蝉不愧经商多年,在酒席上谈笑风生,又不会锋芒太露,一场酒席下来,宾主尽欢。
老邢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他打了一个酒嗝,笑道,“赛掌柜的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去你的酒楼闹事。”
赛貂蝉连忙举杯笑道,“那就全靠邢捕头了。”
蒋毅鑫见老邢醉得要开始说胡话了,连忙
让燕小六扶他回去。三人中,燕小六酒量最差,半碗酒下肚便要说胡话。蒋毅鑫特意叮嘱他滴酒未沾,才没有闹出笑话。燕小六便抱拳告辞,扶着还在说胡话的老邢回去。
蒋毅鑫打发了老邢和燕小六回去,便开口笑道,“赛掌柜,我师父啥都好,就是好酒。你别介意,我有些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赛貂蝉摇着纨扇,笑道,“蒋捕头尽管说。”
“那我就失礼了。”蒋毅鑫夹了口菜,笑道,“敢问赛掌柜的酒楼要开在哪里呢?”
“同福客栈对面。”赛貂蝉考察了一番七侠镇,同福客栈那个地理位置坐西朝东,北有山,南有河,附近又是官道,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得从这儿过,正是开酒楼的好地方。
虽然早已经知道结果,蒋毅鑫听了赛貂蝉的话还是连连摇头。他连忙劝道,“赛掌柜,那地方虽好,但你开在人家客栈门口,不是摆明了要抢生意吗?”
赛貂蝉还没答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小翠笑道,“商场无父子,大家各凭本事!凭什么他们能开,我们就不能?”
“小翠!”赛貂蝉连忙制止,小翠只好闭嘴。赛貂蝉笑道,“蒋捕头,我实话跟你说吧。别的铺子,我也看了,都比不上那地方。再说同福客栈是老店,我们还怕没生意呢。”
娄知县向来重视和商户打好关系,各家商铺上缴的商税又是县衙财政的重要部分。像蒋毅鑫这些捕快每月的餐补,大部分便是从这商税而来。赛貂蝉要在七侠镇再开一家规模不下于同福客栈,第二家方圆五百里排得上好的酒楼,娄知县焉有不同意之理?
只是一想到怡红楼最后被哄抢干净,赛貂蝉和小翠被卖往关东,蒋毅鑫又怎么忍心不提醒她们呢?
蒋毅鑫再劝道,“赛掌柜,我也不瞒你。我算半个同福客栈的人,你要是把店开在他们对面,到时候闹起来,谁家生意都不好做。到时候,你别让我难做。”
“蒋捕头你……”
蒋毅鑫打断赛貂蝉的话,继续说道,“我是朝廷的捕头,不会威胁百姓。只是想提醒你,同福客栈的佟掌柜经商手段高明。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七侠镇男女老少谁不说佟掌柜的好?他们店里请的是黄鹤楼的大厨,账房先生是个秀才,跑堂和杂役也是武功高强。你还是换个地方,免得生意不好做。”
赛貂蝉被蒋毅鑫这一番抢白,心里也有几分生气,只是对方到底是捕头,只好忍着赔笑道,“蒋捕头说得有理,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蒋毅鑫话已至此,也不想再多说,加上刚才也喝了不少酒,头也隐隐约约有点晕,连忙告辞离开。赛貂蝉让小翠送蒋毅鑫回去,蒋毅鑫摆手拒绝,自己慢慢地走回去了。
蒋毅鑫一走,小翠便凑到赛貂蝉跟前,生气道,“那蒋毅鑫欺人太甚!”赛貂蝉心里也生气,只是她到底见过世面,忍着道,“谁让咱们晚来呢?不过,他也别想就这么吓住咱们。”
小翠闻言高兴道,“小姐,你想出办法了啦”
“我早就叫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赛貂蝉摇摇头道,“娄知县不管店开在哪里,至于他们这些捕快,《大明律》可不止规定,‘在职官兵严禁进入风月场所’这一条!”
“对!咱们就开在同福客栈对面,将来把他们收了,做咱们的快绿阁。”
赛貂蝉高兴地用纨扇拍了一下小翠,“就你多嘴!”
小翠的话说中了她的心事,建一座怡红楼再建一座快绿阁,正是她回到七侠镇的商业目标。只是蒋毅鑫的警告,她也不能不当一回事。看来只能快点将铺子买到手,生米煮成熟饭,他蒋毅鑫又能怎么办呢?
想通了这一点,赛貂蝉心里倒是舒服多了。至于同福客栈这个对手,她倒是没有放在眼里。
同福客栈请黄鹤楼的师傅,自己就请扬州醉仙楼的大师傅。同福客栈卖自家酿的米酒,自己就卖杏花村的汾酒。同福客栈请人唱莲花落,自己就请人全本的西厢记……
只要砸钱下去,包教那同福客栈关门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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