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穿越到这个世界,燕婉第一次有机会出远门,不用担心钱财和人身安全的那种。
放在现代,那相当于豪华游了。
今夜燕婉心情好,饭后喝了点果酒。
果酒虽喝不醉,却也能让人燥热。
凉风习习,燕婉拉上冬梅说去湖边散散步。
难得她有兴致,冬梅瞧着今夜明月高悬,在湖边走一走,也不算逾越,便提了灯在前边引路。
西园的门上有两个婆子守门,眼见入了夜,燕姨娘带着丫鬟出去,赶忙拦下。
其中一个容长脸的马婆子,原来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旁边那个矮胖的婆子,人称柳妈妈,也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两人由张妈妈指派,过来守门。
明面上守门,暗地里监视几个姨娘的一举一动。
赵姨娘疯了,被关在院子里,长期喝药,睡睡醒醒。
刘姨娘除了晨间去老夫人屋里陪孩子,晚上吃了晚饭会到湖边走一圈,在点灯时回院子。
而燕姨娘,除了晨间去老夫人屋里伺候,其他时候从没有出过门。
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人打眉眼官司,眼看着燕婉就要踏出门外,马婆子往前拦她。
“燕姨娘是要去哪里?这眼看着就要落锁了,我们也要下值了呢,实在不便宜。”
按照现代时间算,西园晚上大概九点落锁,现在大概七点钟,还有两个小时,足够她一来一回了。
她也不是要走完整个湖边,就是去吹吹风,活动一下。
“我只在边上走两步,很快就回来,怎么就不方便了?”
燕婉声音娇嫩,说话没有威严,听着倒像是撒娇。
人人都说燕姨娘软弱没根基,上头不尊重她,少爷连她屋子都没进去过。
即使欺负她,又能如何?
又不像刘姨娘有二小姐。
没有靠山的妾和她们又什么区别?
指不定还比不上她们!
马婆子不回燕婉的话,伸手就要推她回去。
这般不把燕姨娘放眼里,冬梅气不过,挡在燕婉前面。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光身一人,即使和这些婆子起了争执,结果大不了被罚几个月钱。
若这次给这些婆子踩了姨娘的脸面,以后她们还怎么在府里生活?
冬梅被马婆子推了一下,心里气恼,却也不意气用事。
她瞧向柳妈妈,说:“两位妈妈辛苦,我们姨娘也知天晚了,但也是不得已,今日前院的林妈妈过来,过两日少爷要带燕姨娘出远门,林妈妈说少爷爱吃那鲜嫩的莲子,正好湖里长了许多,眼下姨娘便是想去摘一些。”
白日里林妈妈确实是进了燕姨娘院子,待了一天,天色将暗才回去。
若冬梅的话不假,燕姨娘跟着少爷出门朝夕相处,回来有可能又有造化。
柳婆子眼睛一转,急忙拉住马婆子。
她笑着说:“姑娘不说,咱们也不懂。既然是少爷要用的东西,燕姨娘要去拿来讨少爷欢心,咱们就没道理拦着。”
两人让了道,燕婉想驳她两句,被冬梅劝着走了。
刘姨娘的大丫头玉梅原是要出门,走到树底下正好亲眼瞧了全程,怕贸然动作被她们瞧见,站着等燕姨娘出了西园,才又折回去。
进了里间,屋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刘姨娘刚梳洗过,歪在睡榻上,指派两个小丫头抓按腰背。
丰盈白嫩的前胸压大靠枕上,挤出沟壑,在披散下来的长发虚虚遮着。
微微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玉梅轻声唤她,她才又看过来。
“你不是要往家里去吗?怎的又回来了?”
今日有小丫头来传话,玉梅的干娘生了病。
她干娘是在前院林妈妈手下负责种花的,刘姨娘就准了她一日假,让她明晚落锁前回来。
她把刚才门口听到的话说给刘姨娘听。
刘姨娘一切以女儿为重,让她离开女儿她也不愿意,风餐露宿不值当,况且这个家是老夫人说了算,守着老夫人比守着少爷强。
她挥挥手,“我知道了。”
说完话,刘姨娘再次趴下,不再理会。
玉梅等了一瞬,见姨娘似乎睡了,便又退出来。
到了西园门口,两个婆子正在讲荤话,半老徐娘讲起段子没正经,玉梅只听了两句,面红耳赤急忙小跑着远了她们。
马婆子年轻时也曾风光过,四五个帅小伙排队给她送小玩意玩。
偏偏后面选了个不中用的,年轻时还勉强一个月来一回,到了现在,彻底不中用了。
旷得久了,心火旺,嫉妒心强。
此时柳婆子和她卖弄,她既羡慕又嫉妒。
这柳婆子年轻时容貌可比她差远了,偏她嫁对了人,男人能干,儿女也有好差事。
不像自己,男人里外都不中用,她只一个女儿,偏又随她爹是个蠢笨如猪的。
邪火打心底滋生,恨不能逮个小丫头来打骂几句泻火。
等燕婉带着冬梅回了院子,关了门,两人又起了话头。
柳婆子神秘兮兮,指了指刘姨娘的院门,凑到马婆子耳边说:“我有个老姐妹,原来在那里伺候,前几日聚在一起喝酒,醉了才说荤话。她讲那位也是个不安分的,少爷统共来她房里统共三次,她像个妓子似的,事前百般挑逗引诱,做那事时,喜欢□□。最喜欢在窗户底下行事,偏又不许少爷吹蜡烛,故意让烛光把她的影都照出来,教院子里的人瞧她动作。”
两个婆子都热衷做那事,个中美妙滋味自然心知肚明。
刘姨娘在外喜欢穿深色衣服,扣子系得紧,头发抿得紧,瞧着最是端庄大方。
想不到背地里竟然这样豪放。
“如今她生了孩子,底下不干净,少爷不过来了,想来长夜漫漫,怕是要自己疏解泻火?”
马婆子推己及人,对刘姨娘多了丝同情。
不过同情心没泛滥,又勾起对赵姨娘的好奇心。
手指往那边一指,压低声音问柳婆子,“那边呢?人都说做那事时,若是情到浓时到了制高点,容易生男孩。”
柳婆子摇头,说不知道。
那位已经疯了,是个可怜人,柳婆子心里存了点同情心,不愿意可怜人的闲话。
话题还得继续,便又提到燕姨娘。
这位犯过错,说她闲话心里没有负担。
柳婆子说:“听说当时少爷昏迷不醒,她一个没经过事的姑娘,一炷香内就把自己身子破了,显然也是个不安分的。”
谁没年轻过呢?当年她们没成亲时,对这事想也不敢想,更不用说做。
洞房花烛夜,那份紧张和羞怯,和自家男人摸索了一个时辰才成事。
谁家姑娘能像燕姨娘这样?
两人心照不宣,往其他方向想偏了。
末了,马婆子朝地上狠狠吐口痰,口气带着鄙夷:“你瞧她前面那二两肉,走起路来都晃荡,后面那两半肉团,顶翘,怕是短小精干的男人也惹不起!”
柳婆子接话:“少爷那物必然不是短小的,那燕姨娘尝过滋味,却也能忍这许久。”
“哼,初次都是痛的,她哪里懂那事的好处!”
夜深人静,二人虽压低声音,但有心听,也能听得清。
宴南归站在门外边,把话从头到尾全听了去。
他的面上看不出怒气,但紧绷的下颚也恰恰表明,此时他已然懂了气。
随身伺候的如松刚开始听见时想出声提醒这两人,被少爷一眼瞧过来,吓得退至湖边凉亭处。
湖边草木茂盛,如松架不住蚊虫叮咬难受啊。
等上好一会儿,心里直骂那两个老黔婆腌臜。
宴南归对后院关注不多,从来对张妈妈十分信任。
现如今遇到这两个张狂的婆子,心里怒气冲天,却不想这两个婆子把话传出去。
他对如松吩咐,不必找张妈妈,叫来巡逻的护卫,拉出去想法子让她们以后说不出话。
原本他想过刘姨娘这边来安置,倒不是要行那事,只不过久不来了,理应过来。
若不然,到明日带了燕姨娘出远门,倒寒了孩子母亲的心。
想到自己以往和刘姨娘的隐秘事被人传出来,宴南归没了兴致,又折回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