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二章献祭阵法（二）
不知道何时献祭阵法停了下来。
“小师弟，就到这吧。你也该看出来了这个法阵只能让一个人活着出阵。”大师兄笑着对凤期说。
“这些年，你一直消耗自己的气力给自己给御兽宗打造了一个美好的幻境，但现在……该醒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幻境中，你成了宗主，将我们保护着，不再受压迫，享受自由。我们已经无憾了。真的。”
“是啊，小师弟。你已经把师兄师姐们照顾的很好了，所以这一次师兄师姐们要好好照顾你了呀。”
凤期双眼充血，不知不觉泪痕已经滑满双颊，嘴唇死死的抿住，放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住。
“小师弟，师姐想我的小灵兽了，也不知道它现在过的怎样，你让师姐去看看吧。”
“小师弟，别哭。要笑，师姐最讨厌看人哭。”
“是啊。小师弟要学学我，我笑起来多好看。”
“快别了。”
……
“小师弟，以后可不要随便表演乐器了，没有师兄罩着你，我怕你被人揍。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凤期看着御兽宗弟子，不，是最疼爱他、照顾他的师兄师姐们，哽咽的说：“骗子，都是骗子！明明都是你们在保护我，我就想守住你们一回，就这一回都不可以吗？！我们说好了，一起来一起走，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都不能少！”凤期固执的转身继续与献祭阵法对抗。
大师兄看着固执的小师弟，将自己的手搭在凤期抽动的肩膀上，轻声说：“我们没有骗你，我们不是一直都在？”
师兄师姐们纷纷走上前，在凤期眼前站定，大师兄接着说“你可是我们豁出性命保护的小师弟，我们怎会抛下你一个人，你看，我们一直都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要告诉你……”
“小师弟，我们很庆幸能救下你，我们从不后悔，此生无憾！”
“小师弟，再见！”
“小师弟，再见！”
……
凤期抬眼，在隔着泪水的世界中，御兽宗所有弟子身影渐渐模糊泛起金光，随后化成一片片绿叶飞入凤期眉间，眼睛闭上的瞬间，泪珠夺出眼眶，再次睁眼只剩下打斗留下的痕迹。
在凤期的眉间悄然出现了一枚菩提树的印记。
难过到极致时，凤期发不出任何声音，可悲伤已经要溢出凝成实物了。
“骗人，你们又骗我！”
“啊！”凤期无声的呐喊，想要凭借宣泄自己的气力，来缓解悲伤。
可在他使用法术的时候，他的身后悄然出现一颗繁盛的高大的菩提树。
菩提树似有灵性，替凤期挡住刺目的阳光，像是友人一样环抱住他。
凤期似有所感，缓缓的回过身，在看到菩提树后，无声的悲伤终于像是凝成了实体，他像是回到小时候被人欺负回到宗门向师兄师姐诉苦时那般，痛声大哭。
菩提树叶微微晃动，轻轻的拍着凤期的肩膀。
“那就好好的告个别吧。”
原来的少年叫陈舞，后来他的师兄师姐都不见了，陈舞也不见了，只留下了凤期。
凤有归期，而君无归期。
这时悠悠传来一道声音，似在耳边，又似在天边，“你想念师兄师姐吗？”
“想。很想。”
“你希望世上还有这样的悲剧吗？”
“不想。”
“你愿意改变这一切吗？”
“我要改变！”
“好。”
妖修献祭战场。
在庞大而又残酷的献祭阵法中，妖修不断死伤，可谓是相当惨烈。
“誓死保护妖皇陛下和鹿大人。”
妖修随士相继牺牲，替妖皇楚小溪抵住阵法的一次又一次攻击。
杯水车薪。
直到，鹿虚理解这个阵法的真正含义。
鹿虚有些自嘲的笑了，“呵，原来是这样选拔五个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楚小溪，你一定要成为妖域最伟大的陛下！”鹿虚在抵御攻击的时候，向着也在奋斗的楚小溪喊道。
“大哥，什么时候了，我们先活着出去吧！”
“你一定会活着出去的！我保证！”
“是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所以，你一定要成为妖域最伟大的陛下！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我希望妖域再无冤假错案，再无无辜的鲜血流淌，愿阳光照耀到妖域每个角落，不会再有那么多黑色地带。”
“这有何难，你我一起创立就好。”
“不！这事你要自己一个人完成！这才是最伟大的妖皇！”
“你偷懒！把活都给我！”楚小溪隐隐觉得鹿虚有些奇怪。
“这次，是我不地道。下次，下次！我一定会全补给你！”鹿虚握紧双拳，用力的朝楚小溪喊道。
这时，天外一击来到楚小溪面前，长时间战斗让楚小溪的敏感度、反应力急剧下降，他明白这次他躲不掉了，于是闭上了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楚小溪睁开双眼。
是鹿虚。
鹿虚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献祭阵的最后一击，没人知道刚刚还离楚小溪那么远的鹿虚是怎样闪现到楚小溪面前的。
千里赴死，心甘情愿。
楚小溪看着鹿虚嘴角不断留下的血，耳边嗡嗡声不断，世界仿佛颠倒起来。
“楚小溪，我想家了。所以，我偷跑了，你别怪我。”鹿虚勾起了嘴角，身体却像是断线的木偶，跌落在楚小溪身上，像是给楚小溪的最后一个拥抱。
“鹿虚，我不允许你死，你听到没？”楚小溪双目通红，声音僵硬而颤抖。
“我突然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桃花林，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了。我好怀念。”
“你不是找了高人保护我们吗？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的！”
“我这个高人还不行呀？楚小溪，作妖不可以太贪心。如今就已经是极好的了。”鹿虚的声音越来越轻，瞳孔溃散。
“楚小溪，我……看见小冉了……我要回家了。”
楚小溪溃不成声，只能死死的抱住鹿虚的身体，不让他滑落。
鹿虚终是溃散在风中。
楚小溪极力想要保住鹿虚的遗骸，但献祭阵法还是无情的拿走了鹿虚的生灵之力。
“为什么！为什么！”
“啊！”楚小溪双目通红，体内爆发了一股很强的威力，他听不见周边的任何声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