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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我的谎言比蜜露更加香甜,我用刀杀死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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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我不会动你一根毫毛。”埃里克眼巴巴地说完这句后看向苔丝优美的身姿突然觉得喉咙里干涸得如同在火上烧干的水壶。

    就是任凭烧干了都吐不出半个好词,要不然苔丝躲那么远干嘛?

    “你瞧——我站在栅栏的这一边,你呢,就站在那一边,你会觉得安全可靠。”

    “我觉得你吹得真好听,”他看着苔丝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吹起了《仲夏夜之梦》中的一段配乐的开头。

    苔丝似乎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与他僵持着。

    埃里克笑了笑,有些羞赧却更加坦荡地看向苔丝,苔丝终于哼出一点音节出来,轻轻地飘荡在空中,“我知道你会的,”埃里克有些激动,“以后你一定会干得很出色的。”

    “嗨——我跟你说过我不会碰你,尽管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挡住这种诱惑,可我仍然遵守诺言……苔丝,你觉得我母亲是个古怪的老太婆吗?”

    “我对她还不太了解呢,先生。”苔丝轻轻张嘴说道,声音温婉低沉。

    “你以后就会发现,她很古怪,她要你学着对她那红腹灰雀吹口哨,这还不怪吗?现在她很不喜欢我,不过,你只要好好地待她那些鸡,你很快就会得宠的。”

    “再见吧!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需要人帮助,别去找那个管家,直接找我就好啦。”他依依不舍道。

    埃里克背身离开时没有发现苔丝的目光冰冷得如同夜里悄悄凝结的寒霜,老太婆?

    苔丝用清水洗净双手后拿出一块小镜子,看着如同烛火一般随风摇曳的容颜,她又想起上辈子阔别多年后的埃里克当上牧师,却对她旧情复燃,他说苔丝注定是不能让他清修的魔女。

    可这张容颜不复年轻俏丽时他到底为何动情?

    她有些许恍惚,在她成为别人的合法妻子前,是否也爱过埃里克?

    当苔丝站在挂着笼子的窗口,像往常一样教鸟儿唱歌的,她开头就是埃里克昨天吟唱的曲子,可只有短短一句,与后面的曲声搭配起来时极不相符,老太太不在屋里,苔丝温声吹完后走出房间,等她来和德伯维尔太太道别时,旁边的埃里克瘫坐在椅子上。

    德伯维尔太太年老衰颓的面色仿佛年轻了几岁,皱纹里也夹杂着几丝难得一见的笑意。

    这对母子与光线相互渗透,交相辉映,年轻的活力与衰老的青春融入到一起后光彩照人。

    当苔丝发现自己也轻易地融入进去时有些诧异,德伯维尔太太笑语,语气里却有一丝哀怨与责怪,“你堂哥可是很久没来了,你也来坐会儿聊聊。”

    “前几天我不就来了吗?”

    “这里你住的怎么样?”德伯维尔太太没有理会,径直问向苔丝。

    “挺好的,太太。”埃里克抬眼看了一下苔丝。

    “哼,她哪里都说好,”埃里克挑眉讥笑了一声,当然还不如不笑。

    德伯维尔太太有些不悦地看向埃里克,突然听见窗外鸟声清脆的鸣叫。

    “今天天气很好,”德伯维尔太太怀念地交握起手掌,似乎能回到有人牵起她手时。

    苔丝告退时埃里克又拿起了书,并不理会苔丝的招呼,只是手指翻过书页的声音略微有些大。

    “我就觉得你每天对着那些雀儿唱歌就行了,”埃里克又来找苔丝了,“你为什么不说你太忙了无法照料更多的动物?”

    “我觉得挺好的,”每天早晨起床时她总是困顿不堪,可过了一会儿她看向天边熹微的晨光还是觉得万幸,这样的日子比她整理麦秸,挖萝卜做苦工时要好上几倍。

    她不年轻,经历了许多磨难后成长起来,虽有诸多苦痛,但她挺过来了。

    她不单纯,在上辈子逃离了埃里克身边后回家讥讽上帝天使,怨怼祖宗,将她那些被她轻蔑地丢弃一旁的德伯维尔送给她的华丽服装改给弟弟妹妹穿,痛恨在猎场的原始森林中度过的黑暗夜晚。

    经过她孩子出生和去世后,她突然意识到她的人生里也有这样一个时机,比她的任何一个日子都更为重要,那就是她死亡的日子。

    当她悄无声息的面对这个藏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时候时,她会失去所有,包括骄傲、品德、尊严,也包括贫穷、耻辱、羞愧。

    那一天不会被人们铭记。熟人、亲戚缅怀之后,她就随着那点印象淹没在时间里。

    “哦,那是苔丝死的日子!”

    当那个日子清晰明了的时候,她就死在绞刑架下,她的身体发肤,内在心灵在泥土中化为尘埃。

    然后她就变成了行刑人口中的上一个亡魂。

    经历过世俗的偏见、情人的背叛、身心的沉沦后,她并没有被压垮,在复生后她的内心就像攥在两个人手里,左边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右边是一个复杂动人的妇人,她时常沉思,婉转的声音如同悲剧,她的外貌因为惧怕变得楚楚动人,引人注目。

    而现在的她不经意间就能吸引住年轻的埃里克,她身上的那种特性不同于稚□□孩,也不同于成熟少妇。

    埃里克挑眉,与他牵扯的女性无论主从总会提各种要求。虽然苔丝不为所动,可是他还是认为她会和她们一样的,埃里克觉得他会等到那一天,富贵荣华,总有一样会动人心,只是时间还不久而已。

    埃里克又哼起一首歌,“你听过这首歌吗?”

    埃里克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与苔丝接近,似乎将每天教会苔丝一些曲调当成了任务,然后在之后新的一天里将这些曲调就连成一首歌,埃里克唱给苔丝听,苔丝唱给鸟听。

    可她的听众可不止德伯维尔太太与那些红腹灰雀们,她有时候觉得瞥见帘子下面露出了一双靴子尖的时候总是太凑巧了。

    有一天,她对着鸟雀吹出的口哨并不是昨天的曲调,草地上埃里克教起她新的曲调时心不在焉,这么一来,他的口哨就吹得支离破碎了,苔丝适时展露了她的疑心。

    “你是不是不愿意教我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昨天的曲子?”

    苔丝背过身去,说话的语气在埃里克听来似乎带着点娇羞,“我以为你没有新曲子了。”

    埃里克如果看到苔丝的眼神就知道她并不如表面这番热切,他可能会觉得惊慌,她的眼神仿佛能穿过密林看到躲藏的猎物般势在必得。

    自那以后,她没有看到帘子下的靴子,但埃里克来得更勤了。

    “这书看完了,您说的那些新书呢?”

    苔丝参加了那个让她失身的聚会。

    在连连梦到埃里克胸口前被血液洇湿的餐刀和绞死她的那根麻绳时她明白最好的防御就是学会出击。

    她的最终诉求是死得其所。

    起初,苔丝并没有想过加入这种每周一次的闲游,她以为逃避就能万事大吉,她用还没适应养殖生活的借口拖延了几个星期后,在那些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早婚妇女的压力下,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和所有年轻女性一样,她仍然对那些新鲜事物感到好奇,毕竟她死的时候也没过三十。

    第一趟游玩,就算是在充分的警惕下她也体验到了出乎意料的乐趣,通常是在养鸡场与德伯维尔太太的房间的两点一线的工作之后,别人的欢笑对她有相当大的感染力,翠绿的田野仿佛如同布莱克姆山谷一样承载了她儿时的梦。

    于是她去了一回又一回。

    她漂亮优雅,年少青春,一双大眼睛看向你时你就会觉得她是再标致不过的姑娘,再则,她正处在转瞬即逝的含苞待放阶段,因此,她一旦在切斯堡街头出现,那些游民便偷偷地对她瞟来瞟去。

    切斯堡是个离坡居两三英里远的小集镇,这里每逢礼拜六晚上就会聚集不少在周围农庄里干完了活的工人,当然他们通常会感叹时不我待,命运不公,虽然时过境迁,但祖先是地主的不在少数。

    依靠农业为生的人在圣烛节的集市上签订的劳务合同,从旧历报喜节生效后履行契约,分别在四季结账日前离开。

    有一辈子在祖辈生活的同一个农场上做工,也有跟随时代潮流后引发的人口变动,人们总是向往另一个地方,在到达另一个地方后他们又开始向往其他地方,去到城市里叫‘乡村人口流入城市’,他们来到工厂里,叫做‘工人’,去到农村就叫做‘农工’。本来,他们祖祖辈辈都把自己称作‘伙计’。

    这就是他们的来历了,他们工作日倚在锄头和犁上的手会在礼拜天靠上擦拭一新的酒桌上,这种不良风气由来已久,他们拼命喝酒时就会向各位传递周围农庄上亘古不变的主要话题,就是关于攒钱有多没用。

    他们没有算过地里有多少收成,因为那些田地不属于他们,佃农和工人辛苦劳作,可他们永远得不到满意的报酬,他们更愿意通过精确的计算来证明,从教区里得到养老救济金,要比攒一辈子工资还要合算。

    这些人拿到钱后就会到切斯堡来消遣。

    在这儿,酒商们的经营方式更加独到,他们乐于把一种叫作啤酒的新产品卖给这些人,因为这啤酒能比以往的酒桶里掺更多的水,喝到啤酒时那些醉鬼可能还要感谢那些酒商终于有点真货了。

    喝惯了烈酒的人怎么会醉呢?他们就喝得更多了,到了深夜一两点钟返回时还会感叹自己雄风不倒,然后睡上一个礼拜天,没有宿醉直接进入星期一的工作。

    他们会在闲暇时感叹时间过得真快,离自己领到养老救济金的时间更近了。

    在切斯堡时,尽管苔丝有时独自一人上街,但在夜幕降临时,她总是寻找伙伴一起回家,以便得到保护。

    因为有些事情总会来得猝不及防,她可不想因为美貌而多生事端,因为她只想将这碗汤水端给埃里克,那么究竟是穿肠毒药,还是香甜蜜水呢?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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