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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志愿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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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没到零点爸妈就收摊回家了,早早洗漱入睡,准备着明天清晨去陵园祭拜言译的爸爸。

    白禾带着出浴的热气走回房,擦拭着湿润的长发,无意瞥见书桌边看书的言译,发现他拿的是那本厚厚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南》。

    这书在考前学校就发给同学们,人手一本,帮助高三生填报志愿作参考,里面有详细的每年全国各大高校录取分数线和各个专业的分数线。

    白禾好奇地走过去,看到言译不仅在看,而且在做笔记,将部分院校的专业、分数还有所在城市记录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多,甚至还有逐一的优势对比。

    他对生活、对学业、对一切一切的事情都秉持严肃认真的态度。

    不过,他可是本省的理状元啊!

    学校不是闭着眼睛都能填的吗。

    “一,你不填清北吗?”

    听到她的声音,言译回过头,放下书,从抽屉里取出电吹风,让白禾坐在他的人体工学椅上,他站起来帮她吹头发。

    动作自然是熟练的,这种事,做了没一千也有八百次了。

    白禾低头翻阅着他的志愿参考书,许多页面被他折起来,做了笔记,红蓝记号笔勾勾画画,很用心。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轻柔,一缕一缕地替她吹拂着,时而手指碰到她凉丝丝的耳垂,摩擦出细微的心悸。

    当然,这一阵悸动也只存在于他的情绪世界里,白禾对此毫无察觉。

    “问你话呢。”她说,“没必要看这些学校啊,你这分数稳上清北的。”

    言译说:“我不走清北。”

    “啊,为什么?”

    “我要填报医科大。”

    “对哦。”白禾想想,“清北也有医学院的吧。”

    “我要去最专业的医科大,学医疗整形。”言译的目标十分清晰明确。

    白禾感觉到他粗砺的指腹正摩挲她颈部那一块烫伤的疤痕,撩起一阵阵酥麻的痒痒感,她禁不住颤了颤。

    “阿一,其实你没必要为了这个去学医疗整形,多半你这还没学成,姐姐我就攒够钱去做手术了呢。”白禾半开玩笑地说,“选你喜欢的专业。”

    “这也是我喜欢的。”言译直言说,“这个专业就业前景很好,将来学成之后,赚得也多。我想过,不学这个就去学牙医。不过,常年面对别人的口腔,我有点受不了,想想还是算了。”

    “原来是想赚钱呀!”白禾笑了起来,“那没问题了,现在这么多人做医美和整形,不只是女生,男生也开始卷颜值了,就业前景肯定一片光明。”

    “嗯。”

    “那你选好学校了吗?”

    言译放在了电吹风,坐到她身边的扶手上,将志愿书翻开到“北里医科大学”这一页。

    “北理医科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学高校,尤其是他们的外科整形专业,拿到了国家重点建设学科,学校也是卫健委和教育部共建院校,十

    三个博士点,其中就包括外科整形。()”

    白禾见言译都已经了解得如此详细了,显然,他已经属意于这所医疗院校了。

    虽然这么好的分数没有填报清北有点可惜,不过你有自己的理想,就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吧。13()”

    言译不动声色地又翻了一页,将页面停留在“北里大学”这一页,问她:“你呢,想好报什么学校吗?”

    “还没啊。”白禾靠在网面的颈托上,叹了口气——

    “要是我能再多考个十几二十分,选择面就更大了,现在好像有点高不成,低不就。想冲一下最好的学校,又怕直接坠机。”

    “你现在这分数,比起三模考来说,已经是超神的发挥了。”

    “也是。”白禾自顾自说,“人要学会知足,我一本线上沉浮的水平能超出本科线几十分,超厉害了!”

    “对。”言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来看看这所学校。”

    他将北里大学的笔记资料递到白禾面前:“北里和南湘一样都是海滨城市,但比南湘纬度更高,动车半天时间就能到,随时可以回家。而北里大学有最好的文科建设,历史、文学、教育学、艺术和金融财会专业很强,你可以选择的空间很大。”

    白禾当然知道北里大学,也是名气很大的文科类院校,因为临海而建,环境优美怡人,宿舍楼就是海景房,甚至一度登上热搜,成了许多学子心目中的白月光大学。

    以前白禾是想也不敢想自己考得上这所学校,但看看历年的分数线,白禾的分数稳稳是可以上线的。

    言译见她认认真真在翻阅北里大学的资料了,这才在她耳边轻声说:“北里大学和北里医科大学,仅有一街之隔,北里医科大以前就是北里大学的医学院,后来独立了出去,甚至学校都是互通的,好像据说连校园卡都可以通用。”

    “啊,这样吗。”白禾的情绪终于提了上去,“如果我填报北里大学,不是就相当于和一念同一所大学了吗?”

    “你想和我继续一起读大学?”

    “想啊!当然想!”白禾说,“还能在一起,这多好啊,以后可以一起回家,坐高铁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

    “那…”

    言译谨慎地试探着,“北里大学,列入参考清单吗?姐姐。”

    白禾挑了挑眉。

    真是好难得。

    她十年八年都听不到他喊声姐,这小子就要面子,平时一口一个“白禾”地叫她,好像给人当弟弟是超级丢人的事儿似的。

    不过,这一声“姐姐”叫得甜极了,白禾的心尖尖都让他叫酥了。

    好像不答应,就不是他的好姐姐似的。

    “呃…好啊,纳入考虑清单。”白禾说划开了手机,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了“北里大学”四个字。

    而言译眼快,瞥见她备忘录里参考填报的大学,第一个写的是——

    港大。

    ……

    次日清晨六点,不需

    ()要言译催她起床,白禾自觉地爬起来,洗漱之后坐在梳妆镜边,给自己化了个浅浅的淡妆。

    今天要去祭拜言译的爸爸,也是她的救命恩人,白禾必须慎重对待,一点儿懒怠都不可以有。

    当年那场大火,白禾被困在火海,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可是火势太强了,根本没有人敢冲进来救她,眼看着周围熊熊烈焰即将吞噬一切,白禾甚至感觉到了被火焰炙烤的疼痛,比起痛苦,更加恐怖的是绝望的情绪…

    没有人,没有人来救她,她听到了火场外妈妈的尖叫声,可是他们进不来,没有人能救她。

    直到她看见火海里那一抹橙黄色的身影,一个消防员战士不顾危险地闯进来,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她。

    但出路已经被大火和倒塌的横梁堵死了,他只能抱着她去了二楼,将她从二楼的窗户边扔出去。

    楼下已经搭好了救生气垫,白禾滚在气垫上没有受伤,然而就在消防员即将爬上窗户的刹那间,一根倒塌的梁柱将他压倒…

    那抹橙黄色的身影,再也没能走出熊熊火海。

    那天之后,世界上多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白禾在医院的烧伤科治疗颈部的灼伤,在医院里,她第一次遇见言译。

    小小的少年独自站在停尸房门前,没有哭,眼底是深空般的死寂…

    一开始,亲戚们是决定要火化他的尸体,因为这是最方便也最低成本的处理方式,但言译疯了一般挡在推车前,如同一只发了狂的小野狗,见谁咬谁,死都不准任何人碰他父亲的遗体。

    他不同意火化,因为他命丧火海…临死前,不知道有多疼啊!火焰带走了他的生命,言译绝不愿意他本就残损的遗体,也被火焰吞噬。

    作为消防英雄的儿子,言译的意见不能不被采纳。

    所以遗体仍旧停在停尸房,直到举办了英雄缅怀仪式之后,迁去陵园墓地进行安葬。

    他几乎住在了医院里,每天都守在停尸房的走廊里,有许多人来看望他,看望他的父亲,其中不乏重量级的省市领导,以及许许多多的新闻媒体,对着他咔嚓咔嚓闪光照相…

    白禾也在医院,趴在走廊转角处,远远地望着他。

    记者们很想拍摄少年悲伤痛哭的镜头和画面,然而,言译不哭。

    不管是缅怀仪式上,还是功勋表彰大会上,他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内心,也守护着父亲的遗体。

    直到即将下葬的最后一个晚上,夜深人静,白禾睡不着,索性从病房里出来,想去停尸房的走廊和救命恩人道别。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抹冲进火海的橙黄色身影。

    在那种濒临崩溃的死亡时刻,言叔叔就像蜘蛛侠,像孙悟空,像铁臂阿童木,像所有所有小白禾能想到的动画片英雄那样…从天而降,拯救她的性命。

    她无声无息地来到停尸房,白炽灯光惨淡地照着走廊

    ,她怕鬼,可这一刻她心里充满勇气,因为那个冷冰冰地房间里躺着一个英雄。

    远远地,她看到了言译。

    那个少年坐在走廊角落里,抱头痛哭。

    那是白禾第一次看到他哭。

    一开始,她不敢过去,言叔叔是为救她而死,她有点怕言译,不敢面对他。

    但他在抽泣,看起来好小一只,好瘦好瘦,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印着奥特曼白t恤,皮肤苍白无血色,像只无助的小猫儿。

    白禾心底的怜爱战胜了畏惧,她坐到他身边,颤颤地伸出手,像大姐姐一样揽住了他。

    “不哭。”她安慰,“不哭了。”

    本以为他会拒绝,因为他拒绝了好多人,那些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或者想要抱抱他安慰他的大人,他一概推开他们,拒绝他们的任何接触。

    但他没有拒绝白禾,他只是无助地抱着膝盖,大口地哽咽着,无助又无声地嚎啕着。

    仿佛他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悲伤汹涌如潮。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白禾也哭了,她能感受到他的无助和悲伤,因为她也有爸爸,这是最有共鸣的感情。

    白禾抱着他,跟他一起哭,边哭边在他耳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言译握住她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很疼,但白禾仍旧紧紧地抱着他,没有松开。

    手臂上那颗牙齿印,好深,好几天都没有消退。

    言叔叔入土为安之后,白禾有一段时间没再见到言译,后来有一次她醒过来,看到言译出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凝望着她的脸。

    他衣服好像从来没换过,胸口的奥特曼不仅脏,还掉胶了,脸上也脏兮兮跟个小花猫似的。

    一见白禾醒来,他掉头就跑。

    白禾想叫住他,他跟野猫儿似的,跑得没影了。

    唐昕进了屋,还跟他撞了一下,惊讶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那孩子…是言译吗?”

    “是他。”

    “他来做什么?”

    白禾看到床柜边放着一管烫伤膏。

    她在医院,有医生的照顾,根本不需要这种轻微烫伤的管状膏药,这东西肯定是言译拿过来的。

    出院之后,白禾听说有亲戚收养了言译。有一次,唐昕和白鑫诚还带着她去拜访了亲戚,给言译买了好多营养品和玩具,还给了三万块钱。

    那时候,三万块已经是家里能拿得出来的极限了。

    礼品和钱…亲戚照收不误,但态度很冷淡,言辞间甚至还有责怪之意。

    父母在楼上跟亲戚聊着,说以后孩子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他们,他们能帮就一定竭尽全力帮。

    白禾在楼下见到了言译,言译一个人蹲在树下看蚂蚁搬家,衣服仍旧脏兮兮,小脸也是脏兮兮的。

    她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蚂蚁搬家,言译不为所动,仍旧一句话不说。

    俩人静默无声地看了会儿,言译忽然拿起一根小树杈子,用力去戳蚂蚁洞。

    白禾连忙拉住他的手:“不要啊,这是它们的家。()”

    凭什么,凭什么蚂蚁都有家,我没有!()”

    少年似乎带了点怒气,一把将白禾推到地上,然后用脚狠踏蚂蚁窝,直到将那个沙地里的小土丘彻底摧毁。

    白禾被他吓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言译狠狠发泄之后,回过头,望向白禾,她一身干干净净的小裙子,扎着精致的蝎尾辫儿,脸蛋白皙红润,跟他俨然都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状态。

    少女表情惊恐,见他拿着木杈子走过来,以为他要对她怎样。

    言译没有碰她,扔了木杈子,离开了。

    经过她身畔时,白禾攥住了他的手,斩钉截铁地说:“谁说你没有家,你有!”

    “在哪里?”

    “我…我把我爸爸妈妈给你,你到我家里来!”

    言译眼底一片冰冷,甚至带着嘲讽。

    他知道她说的是孩子气话。

    连亲戚都嫌他是累赘,是包袱,有领导来探望,给抚慰金的时候,他们装出疼爱他的样子。

    人一走,门一关,言译就被赶到了小黑屋里。

    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

    言译一把推开了小姑娘,甚至用木杈子划伤了她的脸,就像那一次…他狠狠咬住她一样,简直恨不得咬死她。

    在这个比自己弱小的女孩身上,他肆意发泄着心里的魔鬼。

    因为她,他无家可归。

    可是做了之后,又追悔莫及…因此更加讨厌自己。

    白鑫诚和唐昕下楼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他们连忙将小女孩抱起来,安抚着她,也保护着她。

    大伯刚收下三万块,转头看到言译居然欺负小女孩,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藤条冲过来,用力地抽打他——

    “你翅膀硬/了你还欺负人!”

    “看我不打死你!”

    他也真是下狠手,藤条抽在他小胳膊腿上,一抽一条淤痕。

    言译死咬着牙,抱着胳膊肘,保护着自己,不哭也不喊叫,眼神如恶犬般,狠狠瞪着大伯。

    这激怒了大伯,抽打更加用力,几乎见了血。

    白禾尖叫着:“不要打他,你不要打他!”

    白鑫诚连忙上前阻止:“好好说,别打孩子啊!”

    “这浑小子,叛逆得很,不服管教,不打不行啊。”

    “那也不能动手啊!”

    劝着大伯停下了手,他们很不放心地带着白禾离开了。

    两年之后,大伯带着言译登了门,将孩子甩在了他们家,很理直气壮地说:“做生意亏了钱,房子都卖了,没地方住要搬回老家了,我们自己有两个孩子养,言译是没法带了。他爸救你们女儿才牺牲的,这孩子你们理应负责。”

    言译本以为,他那样子欺负过白禾,她爸爸妈妈才不会要他。

    ()没成想,夫妻俩连犹豫都没有,一口答应了下来。()

    甚至俩人看起来还松了一口气,自那日拜访之后,他们一直放心不下言译,可又没有立场去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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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戚走了之后,白鑫诚给言译洗了个热水澡,还笑话说他有多久没洗澡了,这身上的泥,搓搓都能有一大车了。

    洗过澡出来,唐昕已经收拾好了他的行李箱,没几件衣服,都是又旧又脏,全让唐昕给扔掉了:“这会儿太晚了,明天阿姨带你去买新衣服新鞋子,以后咱们再不穿这些脏衣服了。”

    她甚至把白禾的房间都给了言译住,让白禾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后来白禾觉得跟老爸睡有点害羞,就半夜跑出来睡沙发。

    这样子睡了半个多月,言译就不太好意思了,说自己睡沙发,让白禾回她的房间睡。

    于是夫妻俩一合计,一间房用木板隔断成了两间,还重新装修了一下,置办了新床和新衣柜书桌。

    至此,言译就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白禾也成为了他的姐姐,保护着他,也疼爱着他,哪怕他过去欺负过她,她也一点儿不记仇,说小屁孩嘛,乱发脾气很正常,不过以后千万别乱捣蚂蚁窝了,蚂蚁没了家多可怜啊。

    言译用力点头,此后对她言听计从。

    因为他的世界,不再只有谎言。

    还有真心。

    ……

    言译走进屋,见白禾对着镜子发呆,他拿起一柄梳子,给她梳头。

    “啊疼疼疼。”白禾连忙躲开他的梳子。

    “这就疼了。”言译揉着她蓬松又毛躁的头发,“都没用力。”

    “就是疼啊。”白禾埋怨地推开他的手,接了梳子自己轻轻梳理着,“最怕疼了。”

    “小时候每次打针,你都叫得鬼哭狼嚎跟冤魂索命似的。”

    “是因为对比起你的淡定,才显得我好像在冤魂索命,其实哭喊才是小孩子面对打针的正常态度好吧!”

    “所以你是想说,不正常的人是我。”

    “你本来就不太正常啊。”白禾说着,用小夹子去夹言译搁在桌上的手背,“感觉不到痛,算什么正常人。”

    “用力试试。”言译说。

    白禾用力去夹他的手背皮肤。

    他手背也是冷白色,薄薄的一层皮肤包裹着颀长修瘦的指骨,手背有隐隐的青色血管脉络。

    “不疼吗?”她使了劲儿。

    “没感觉。”

    白禾甚至站起来双手用力:“还不疼啊?”

    “一点点,像蚊子叮。”

    “……”白禾放弃了。

    从小就是这样,这小子的痛觉神经麻木得简直可怕。

    “就是你感觉不到痛,所以下手总是不知轻重。”白禾责备地说,“把我弄得很痛。”

    “有吗?我觉得我很轻了。”

    “你咬我那次,我觉得你想让我死。”

    白禾捞起袖子,露

    ()出了右手一截酥白的小臂。

    虽然牙印早已消失了,但那种痛觉…仿佛永远烙印在了她身上。

    言译牵起她的小臂寻找着:“我都忘了我咬的哪儿了,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痛了好久呢!你真是属狗的。”

    言译又要下嘴咬,白禾连忙推开他的脸,凶巴巴说:“你还敢,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说完她拿着拖鞋底儿砸他,言译笑着挡开拖鞋,攥着她的手臂,将她压制在了书桌边:“我现在可不是小孩,你打不过我。”

    白禾大叫着,对他又打又捶:“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小屁孩!”

    这小子现在的身高体型,白禾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分分钟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他一只手就能攥住她两只手的手腕。

    力量方面也是单方面吊打碾压的态势。

    白禾除了骂他,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门口传来了唐昕的敲门声:“大清早的怎么又在打架!快点,出来吃早饭,我们要出发了!”

    “来了阿姨。”言译平静地说。

    虽然是在打架,但他平坦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几乎没有一丝缝隙,他滚烫的体温烤得她脸颊通红。

    她回头瞪他,压低声音说:“放开啊,臭言译。”

    “我错了。”言译说。

    “知道错,还不放开。”

    “是我不知轻重。”言译嘴角提了笑,在她耳边轻轻说,“以后,我会尽可能克制,对姐姐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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