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您真的要把丛云牙给杀生丸少爷吗？”邪见看了一眼雲身后的犬夜叉一行人，犬夜叉也有些不敢置信，“所以你当初和老爸是什么关系？”
雲想了想，还是简单解释了一下：“斗牙王和我是……战友？之后有拜托他帮忙照看丛云牙。”
是天照大神提起过的。
她还是盯着杀生丸的那把斗鬼神，接着看向犬夜叉的铁碎牙。“丛云牙给他正好。”
不会伤到犬夜叉他们。
所以——
“你们去到了战国？！”五条悟睁大了眼睛，看着家入硝子发来的消息，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硝子——”
家入硝子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此时天色渐暗，雲在得到杀生丸的允许借用天生牙的时候微微弯了弯眼睛。
然后去到处找作乱的妖，杀了一下午。
浑身带着妖血回来。
“硝子和雲怎么这样——”五条悟在电话那头撒娇打滚，“我也要去嘛——硝子——”
夏油杰拖住他，扶额：“悟，星浆体任务还没完成。”
“等把这个任务做完我一定要去！”五条悟的眼睛亮亮的，“杰难道不想去吗？那可是战国诶！”
和雲距离最近的一个时期。
夏油杰也犹疑了：“……”
“杰——”
“去去去，等把任务做完。”
雲抓着天生牙，她是和日暮戈薇还有家入硝子一起回来的，和日暮戈薇留了联系方式后就跟日暮一家说了再见。
“雲用这把刀是想复活谁吗？”
雲点头：“之前见到伏黑的时候……我知道惠的母亲已经离世了。”
家入硝子看着她，“要复活惠的母亲？”
“嗯，不过我没有问过伏黑甚尔她的尸身是否保存完好，如果没有的话……可能要借助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媒介，比如去冥道把惠母亲的灵魂找回来，还需要一副身体。
家入硝子看着脚下踩着的影子，被暮光拉长了不少。
然后雲的影子不动了。
“雲？”
家入硝子看着突然站定的雲，青黑色的眸子里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似乎在和什么做着斗争，她的手按在天生牙的刀柄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疼得颤抖，“硝子……”
有人在试图控制她！
脑海里出现了两道男声，毫不遮掩的恶意明晃晃的：“天丛云……杀了她。”
“……怎么样？好吃吗？”
“雲——？”家入硝子顿了两秒，她发现雲不对劲，直接拽起她的臂膀，“我带你去找那两个神明。”
“不……”雲浑身发冷，牙齿打颤，她的手快摁不住天生牙了，头疼到炸裂，还是死命的摁住天生牙，不让自己拔刀伤害自己的同窗。
“黄泉……”雲使劲摇头，她的脸色难看又苍白，对着家入硝子做了个口型。
伊邪那美。
去找伊邪那美……
家入硝子懵了一下，看着雲露出来的白皙后颈开始渗上一些不详的、红色的纹路，颤抖着手给夏油杰和五条悟打电话。
“怎么了硝子？”夏油杰刚挂断电话后不久，自己的同窗又打了个电话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杰……”
夏油杰直觉大事不妙，五条悟也看过来，一般家入硝子都是叫两人的姓氏——“怎么了硝子？！”
“雲……有人在吞噬她。”家入硝子紧紧贴着雲，明明隔着布料，却仍然能感觉到那头的阴冷，“明明月读命说了……”他们暂时拿雲没有办法。
“两面宿傩。”
雲咬着牙，“他用丛云牙……和黄泉之语——”话到一半直接消音，鲜血直接滴在地上，浓重的血腥味直接充斥了这一片空间。
“雲——雲撑住——”家入硝子四下看了看，“我们在日暮神社附近——”雲压着天生牙的手始终稳稳的，她的下巴流淌着鲜血，类似血管一样的纹路从她的脖颈边蔓延出来。
就像有人在掐着她。
夏油杰听着那头悉悉索索的的声音，他是能最快赶过去的，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
“硝子……我马上到。”
先去接雲，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幕后之人对雲动手了吗？
“悟，这里就拜托你了。”夏油杰的手按在五条悟的肩膀上，“知道了知道了——老子还在呢。”他毫不担心，“硝子在那边估计担心死了。”
刚好是在保护星浆体的时候出事——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没挂断电话，一直保持着联系，雲整个人都靠在家入硝子身上，眉头紧皱，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睫毛，看起来非常痛苦的样子。
“天丛云……这么久过去你还是跟你的主人一样，没半点长进。”
不听。
雲咳了咳，家入硝子的肩膀上全是血，她费力撑着雲，运转起反转术式试图治疗雲身上的伤。
没用的……
丛云牙是从黄泉来的……
“杰马上就来了，雲。”家入硝子轻轻拍着她试图让雲持续保持清醒，夏油杰一路看过去，终于在一条街道上发现反转术式的咒力残秽。
幸好处于黄昏时期，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了。
“硝子！”他动作利落的从虹龙上跳下来，家入硝子先把天生牙从雲的手中拿下来，“雲一直在控制着自己，不让它伤我。”她此时非常冷静，压低了声音：
“那边听的到我们说话。”
天生牙的剑鞘上沾了血，夏油杰将它放在虹龙背上，点了点头。
“去黄泉比良坂，找伊邪那美。”家入硝子打字飞快，夏油杰从她身边接过雲，打横抱着已经几乎无法行动的雲跳到虹龙背上。
要把雲带到黄泉比良坂——幸好在雲前段时间养伤的时候几个人就凑在一块研究过。
那块已经变成了景点。
家入硝子的衣衫上也全是血，她终于能腾出手找出卫生纸去擦拭雲脸上的血，她的脖子也在渗血，在确认天生牙被拿开后，雲自己就伸手按着那些突出来的血管。
丛云牙和两面宿傩试图吞噬她——
不可能。
至少现在不能。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雲？”夏油杰控制着虹龙，家入硝子查询着黄泉比良坂的导航，递给夏油杰看，虹龙飞速前进，风大的把两个人的头发都往后吹，夏油杰脱下外套替雲挡了挡。
“出来之后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家入硝子解释道，“雲说到了两面宿傩……那边应该对雲下手了。”
夏油杰拧着眉，看着雲脖子上源源不断的血冒出来，唇角也是，下半张脸全是星星点点的血斑，将她的前襟染得血红。“反转术式也没用吗？”
家入硝子摇摇头。
黄泉比良坂和东京有点距离，车程都要四个多小时，不过现在三个人用飞的——比原先缩短了不少时间。
“咳…咳咳……”夏油杰手臂抬高，以免雲因为血液倒流而呛到自己，也不嫌弃雲身上的血污，温和道：“就快了，雲。”
快到黄泉了。
再撑一会儿。
雲抓着他的袖口，睫毛颤了颤，看着家入硝子拿着夏油杰的外套替自己挡风，担忧的望着自己，忽然就明白了神主对她说过的话。
“雲能在人类身上学到很多呢……”
“比如感情。”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感情的波动对于丛云牙来说是可乘之机，它更加努力的去吞噬雲的意识，在她的脑海里邪恶狰狞的笑着。
“等吞噬完毕，第一时间就杀掉你身边的两个人类。”
不可以。
如果被夺取意识，那她首先会杀掉自己。
不可以伤害他们——绝对不行。
“雲？雲……”夏油杰看她抓着自己袖口的力道都松了不少，远处的岩壁若隐若现，注连绳也变得清晰起来。
“再坚持一会——”
怀里的同窗死死按住自己脖颈上突出的血管，那头的人似乎想把她活生生的耗死，托起她后脑的手臂也蔓延出血迹，在白衬衫上形成了刺目的红。
上次伊邪那美将她困在黄泉也没见到雲流这么多的血……此时的同窗似乎和那些非术师没什么区别。
“到了、到了！”
虹龙被收起，天生牙被家入硝子抓在手里，黄泉比良坂现在已经成为了景点，雲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手死死揪住了夏油杰的袖口，明明自己都快没力气了，还是细微的摇着头，要不是夏油杰感知力惊人都觉察不到。
“活人……不进去……”
一般的活人进去后就出不去了——而且伊邪那美身上的失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雲自觉不能将两个人带入黄泉。
“你在说什么呢雲——”家入硝子的声音和她平时很不一样，夏油杰抱着她不方便动作，“终于也有雲需要我们的时候了。”
此前几乎一直是雲在帮助他们，因为属于‘世人’的行列所以从未向他们索取过回报，遇到事情也是默默地往自己身上扛。
但现在不一样了。
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夏油杰脸上温柔的笑容，家入硝子更是深吸一口气，直接抬手，对着千引石做出了拍门的姿势。
“伊邪那美大人——！”
“伊邪那美大人——！！”
还没等她喊第三次，黄泉之门大开，阵阵阴风从里面吹过来，潮湿腐朽的气息钻入他们的每一个毛孔。
两个人不自觉的抖了抖。
“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她居然到了黄泉！”似乎是有人气急败坏，雲感觉自己的呼吸被窒住，她伸手试图斩断和他们之间的联系。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夏油杰笑了一下，似乎是让她宽心，“黄泉果然是很凉快呢。”他跑起来，和家入硝子一头扎进了活人不可进的黄泉。
黄泉大门在后面合上。
妖鬼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黄泉丑妇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