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走近未来将要生活三年的校园,站定在门口放眼看去,许许多多染了色的棉花糖在空中飘浮,那是高大的樱花树上的樱花,让人看了忍不住地想起了刚才在堂姐们学校门口看见的小摊。那缠在棍子上卖的棉花糖,真想吃几口解解馋。
值得高兴的事
堂姐说学校的设施店铺。应有尽有比起在路边买棉花糖,还是选择学校商铺更加便利。
值得尴尬的事
校门口正中央一男一女站在那里对峙,其内容非常容易让人想歪。而现在我又一定要进去。
我最后的选择是站在边上等他们讲完,随着两个人谈话结束我也得出结论——那个黑头发的女生貌似很高傲;至于另一个木讷的男生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黑发少女一甩头踏进校园,那个男生却看了我一眼。不科学呀?我明明站在不是很近的位置,他们谈话时有没有看向他们只是用听的方式而已。为什么最后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怀抱着入学的第一个疑惑踏入学校,我根本不用去其他地方,直接走向了教室。因为我进入哪个班级从开学前输给堂姐就决定了。虽然这所学校背后的主导人绝对不会让校外势力干扰校内生活,但是让我更好的认知各式各样的人并没有坏处,而对方也乐意给我父亲一个面子。确切的说,我认为是堂姐的面子。毕竟她请对方旁观了这场抽卡牌对赌。
作为第一个到达教室的人,我只有等待下一个同学的到来,这一个选项。但当我看见某个亮眼金发男走进这间教室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未来三年,这个班级团结统一和谐美好的场景,只会出现在梦里。
在对方还没有作出任何动作之前,班主任已经走进来了。但我却完全没有听班主任讲话的心思,一切都是因为我未来的这位同班同学——高圆寺六助。他走入这间教室,我就觉得很不合理。
我对他的评价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在意外界评价、不受环境影响的天才。我和他只见过几次面,但是我依旧认为他对我来说是最难以对付的一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郁弥拦着我,我高低要往他的茶水里放点泻药。但是客观评价,以他的能力是绝对没有被分到d班的可能。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惹面试官不爽了。
茶柱老师做完了自我介绍以及对学校的简单介绍后就离开了,虽然我没听,但是抓住了『实力至上』这个关键就好。
老师的离场,让教室内的氛围也热络了起来。平田率先站出来引导大家进行自我介绍来了解未来的同学们。
作为话题的引导者,他也确实以身作则的开了一个好头。并且鼓舞其他同学更好地做自我介绍。
接下他接力棒的是栉田,一名给人一种和谁都能很好相处感觉的可爱女生。
平田随机选中的是一名红头发,透露着不良气息的少年。但他对这种自我介绍并不感兴趣,所以直接离开了教室,有他开头自然也有其他人跟着出去了,比如今早校门口见到的那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生。
后面进行自我介绍的是池,他完全没发觉自己被那些女生们捉弄了。
高圆寺依旧和过去一样,有一种众人皆丑我独美的陶醉。他的发言也一如既往是他的风格:
“我的名字是高圆寺六助,是高圆寺财阀的独子,并且是个迟早要肩负日本社会的男人。今后也请承蒙指教,年幼的lady们。”
完全是专门向女生进行的自我介绍。不过其他女生只对高圆寺投以了看待怪人的眼光,但这是她们不了解『高圆寺』的含金量。
自我介绍这种话题对于社恐来说简直是地狱吧,平田应该完全没有考虑到有社恐的存在。我还在想这种可能社恐就已经出现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校门口的那个男生。
他的自我介绍在大家关爱的眼神中进行;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掌声中结束。
留在教室的我自然也不可避免进行自我介绍,幸好我没有绫小路那种社恐灾难。
结束了自我介绍这个任务,大家正式开始了交友。我和新同学们愉快地交谈间,也注意到绫小路一直在观察周围的一切,也包括我们这些同学。唯一不好的就是高圆寺用一种和我很熟的语气搭话,我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的,这么多年来比他更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应有尽有。」
我和高圆寺很正常地聊天,在同学们看来却是奇迹。可内心真实的我只想快步去宿舍。
看了一眼我未来的宿舍,只能说是空空荡荡。这使我不得不前往离校舍最近的便利商店。
我很后悔,开学之前我应该为自己做一个占卜。要不然一天之内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呢?
就在刚才选购了必要生活用品后,我高兴地踏出了便利店的大门。后脚还没跟着出来,边上就‘哐当’一声响,今天见过的同班同学红发男子一脚踢到了垃圾桶,结合撒在地上的方便面可以看出对方貌似有气没处撒。
淡定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后,绫小路抬头瞥见摄像头才动身清理方便面的残骸。
出于礼貌我也上前帮忙。
“啊……谢谢。”绫小路对我上前帮忙是带点诧异地。
“不用谢。”
随即我们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当中。这倒是我疏忽了,绫小路并不擅长与人交流来着。
“绫小路同学,有去熟悉校园的环境吗?”
“还没有。”
这种情况下通常是要邀请对方一起逛一逛校园,但很可惜我根本不想逛校园。一张地图就能了解的事情,为什么非得实地考察呢?
“是吗?那有机会再去逛逛吧。”
解决了这件事后我们两个很快分开。
第二天
开学的第一天正式上课,貌似老师们温和、友善的态度反而让学生们失望了。1-d班的同学们也就肆意妄为起来,在上课期间睡觉、讲小话的数不胜数。
「坐标平面上有一个经过原点o的圆。这个圆除了与原点o相交外,还与y轴相交于点a(0,4),与x轴相交于点b。在弧ab(不包含原点o的那段)上取一点p,∠opa=30°,求这个圆心的坐标。」
“如上图,首先做辅助线。试题给出了圆周角∠opa,自然联想到同弧的圆心角,它们之间的关系是2倍或1/2 看图,对应的圆心角是60°,顶角为60°,且等腰,这个三角形是等边三角形,依次标出各个边的长度,圆心的坐标是(2√3,2)。”
……
到了下课时间,大家相约一起去吃午餐。今天我选择和长谷部波瑠加一起去吃午餐,选择她的理由很简单,这个班级大部分女生的性格上都带点缺陷。虽然我没什么大架子,但不代表我没脾气,万一闹起来就不好收场了。
这个班上大部分女生要么过于极端地强势;要么就完全不想产生交流;要么过于胆怯以及最后一类,像是栉田桔梗这样的女生。
我肯定她拥有着完全不同的一面,因为尾喰亦是如此。不过尾喰更会欺骗,而栉田的掩饰无法改变眼底的真实想法。
但尾喰毕竟是从小就接受了培养,这么回想起来他刚见到我的时候,脸上功夫做得很足,可眼底那种藐视并没有去遮掩。可惜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展现那种表情了。剩下的只有那无可挑剔的伪装。
广播里通知了学生们社团活动说明会的召开时间,长谷部没有做出非常感兴趣的反应,但我还是要问问她。
“要一起去看看吗?波瑠加。”
“反正没什么别的事情去看看也无所谓。你有很感兴趣的社团吗?”
“没有,但是我对社团很感兴趣。”
“那我就和郁江一起去好啦!不过现在还是专注于午饭吧。”说完长谷部就表示自己开动了。
刚开学总是最忙碌的时候,建立新的人际关系、适应新的老师以及住宿的环境。
社团活动是扩大人际关系的重要途径之一,在社团里可以遇到的是不同年级的人。并且在同一个社团也会有相同的话题,绝不会出现冷场的情况。
社团活动说明会能够让新生对于学校社团的状况进行基本的了解,但是有一点都不好,必须要听各个社团部长上台介绍。最后发表讲话的是学生会长,他在台上沉默的站定了许久才开口发言。
“我是担任学生会会长的堀北学。”
听到了相同的姓氏难免进行联想,我和同班的堀北铃音并不熟。仅仅是点头之交的我不可能知道他和学生会长的关系。当然,我猜测就算关系好,只要没有被揭露出来,她可能也不会说。
结束了冗长的宣传词,我也终于能够好好逛一逛这次说明会。路过足球社的时候还看到了平田再填入部申请书。
就在我路过文学类社团的时候,一股不可抗力把我拉进了一旁的小房间。然后一气呵成的锁上门,再把我按坐在椅子上。有人按下电灯开关,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又被亮起的白炽灯闪了眼睛。
终于看清周围,几位学长学姐把我团团围住。站在我正前方的学姐一瞬间扬起微笑。
“学妹,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校报社!”
“我还以为,我被绑架了。”
“……”
这个回答引来了学长学姐们全体的沉默。
但是最先开口的那位学姐突然抱住我,并悲凉的声音开口诉苦
“学妹呀~快救救学姐学长们吧!要是没有一个新成员加入的话,我们社团就要解散了。你忍心看见学长学姐们流落街头吗?”
“为什么社团消失了就要流落街头?你们没有宿舍吗?”我是真的很关心这个话题。
“杏里前辈,这年头的孩子不好骗呀?”一位戴眼镜的学长自以为小声的和那位学姐说。
“学长学姐们,这件事可以谈,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找我?”
“学妹呀~学姐我这个部长也不容易,学生会长对我管理社团持有极大的意见。他还跟我说今年要是招不到人,我的社团就等着解散吧。我不能让传承了这么多年的校报社在我手里废掉呀!”
在边上一直没有发话的短发学姐这时开口拆台
“堀北那是针对你吗?难道不是因为你执着于挖出他的黑料天天跟踪他,就算是堀北也忍不了你。”
眼镜学长不满的上前制止了短发学姐,而后说
“环前辈,我们还没招到人,万一把好不容易抓来的人吓跑了可怎么办。不过学妹你放心,我们校报社享有学校一手资料。校报一周一发行,你只需要有一双在日常活动中发现宣传价值的眼睛就可以了。也就是说这活有手就行!”
芥川龙之介曾说过「舆论经常是私刑,而私刑又经常是娱乐,就像是用报纸上的报道来代替手枪一样。」
在我幼年时和堂姐的一次讨论中,也一同得出一个结论‘笔比剑更有力’
在听到他们是校报社时我就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加入的社团。现在也闹了一小会儿了,这几位学长学姐并没有引起我的任何不满,答应下来也不为过。
“我很荣幸能够加入。”
“我们社团的福利还不止……什么!你答应了!!!”杏理学姐本来还在尽力向我推荐,反应过来我已经答应了,瞬间高兴的要跳起来。当然她也这么做了,被她抱住的环学姐,差点喘不过气来。
招到人之后,他们立刻收拾东西带我回到社团活动室。好吧,其实他们也没带什么东西,就连那张椅子都是那里本来就有的。
走到一扇门前「新闻部」的牌匾赫然挂在上面。推开门走进去,房间很大,窗明几净,屋内分为两个部分,一边是会议桌,它边上还有个很大的书橱,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厚薄不等的各类书籍。另一边则存放着各种档案与资料,还有被精心保存的各种器材。
很快我就熟悉了这个社团的所有成员:
户叶杏里(三年a班)疑似跟踪狂学姐-社长
佐野环(三年c班)关键时刻拆台学姐
先崎浩介(二年b班)骗小孩眼镜学长
没有了,是的没错,算上刚刚加入的我这个社团一共只有四个人。他们还表示直接叫名字就好,叫姓氏显得生疏。
我小小的脑袋里有个大大的疑惑。
“提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定期出刊的?”
听到这话,几位前辈都低下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接着几个人分工明确的行动起来。环学姐三步并作两步去把窗帘拉了下来;杏里学姐瞬移到了会议桌的主座上;浩介学长将聚光灯对准杏里学姐,灯光在黑暗中将她的半片面庞勾勒出来。
“郁江呀~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奇迹的,有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物存在。童第周曾说「一分时间,一分成果。对科学工作者来说,就不是一天八小时,而是寸阴必珍,寸阳必争! 」只有一个晚上我们就能够创造奇迹。”
杏里学姐话音刚落,环学姐就拉开了窗帘,浩介学长也关掉了聚光灯。
我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因为我听到了这段话的真正意思。
“那我们是996?还是007?”
“订阅校报是要用点数交易的。”环学姐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于是我立刻变脸“原来我们是965呀!”
遭到了浩介学长的平静吐槽“好快的变脸。”
“哦,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杏里学姐从一堆器材里随意拉出了一个箱子。然后将它打开展示在我面前“这里面是窃听器哟。有需要的话用得到。”
要不是因为这里是「高度育成高中」,我的担心这几位学长学姐们是在走私。
接下来的校园日常也没什么大变化,除了有的学生们更加肆意妄为。例如迟到、早退、缺席等等。
午休过后,我们班迎来了开学第一场游泳课。等所有女生都换完衣服我们才一起去到游泳场,本来我对游泳课的兴趣就不高,被男生们的目光那么打量更是兴致全无。
老师大手一挥,让我们热完身就直接进行游泳比赛。
其实在体育方面我并不在行,但我被分配的这一组其他几个人的实力都不是很高,我反而是第一名。结束了比赛我就和波瑠加坐在了一起讨论。
波瑠加对周围的目光表现出十分厌恶,面对它们就如面对敌人一般。“我讨厌望向我的那种下流视线。”
我赞同,从我进门开始那种视线就没有消失过。“我赞同,这个时候要是幸在就好了。”
“幸是你之前的朋友吗?”波瑠加问我。
这个问题让我思考性地停顿了一下“幸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子。”
聊天很快就被中断了,先是平田上场引起了女生的骚动,再是高圆寺招摇的登场赢下了这一场游泳比赛。
「新闻部」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环学姐脸上总是有黑眼圈,那都是她连夜审核稿件,校对工作都是在晚上做,因为在夜晚的让她的内心更加平静。但我觉得就是因为在晚上看,所以气到天亮都没睡着。
活动室只有环学姐一个人在和一堆稿件作斗争,她艰难地从一堆稿件里分出一个眼神给我算是打招呼了。“是郁江呀……”
见屋内只有一人,我提问道
“环前辈,其他两位呢?”
“哦,杏里去跟踪堀北了,浩介把这一周的周报送到各个贩卖点去了。”
解答了我的困惑后,学姐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对我开口
“后天就是月底了吧,月底会进行小考试。题目的难度并不大,但是有几题难度系数很大。成绩不会反应在成绩单上,而是点数的获得上。所以要认真对待哦。”
这就是加入这种社团的好处吗?被学姐善意地提醒了。“我会注意的。”
“在校报里面也隐秘地透露了哦。”已经办完差事回来的浩介前辈适时插入话题当中“能不能发现,就看有没有聪明绝顶的孩子买校报了。不过小郁江你可是唯一收到我们直截了当透露的人哦!”
“是吗?那真是太感动了。”
从我加入这个社团的第一天起我就清楚,校报上面会有意无意地向学生透露学校的规则,以及学生可能面临的重大事件。但不得不说前辈们可都是好人,我真的很喜欢这种社团氛围。
浩介学长摆摆手表示不用太感谢了“要是真的想致谢的话,就帮忙把电子版的校报传输到校园网站上好了。”
“浩介前辈,我的宿舍好像没关灯,我先走了。”
可惜想走的人没有走成,我被前辈提溜回来放在了电脑桌前。
“好好干哦,我唯一的可爱的后辈。”
“别老在那里压榨新人,浩介。”环前辈的话,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世界“那种活她一个人就马上完成,你和我一起做下周周报的校对工作。”随即这束光又立马熄灭。
“我很寒心啊!”可惜不满只有工作的回应。
两天后,茶柱老师宣布了月底的考试,不给一点消化信息的时间就把卷子发了下来。内容确实如前辈们所说,前面的题目都不难,只有最后两三题,给人一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难度。
但对我来说都还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答题不在话下。
5月1日
新的一个月到来,随之而来的是点数没有入账的恐慌。
茶柱老师用一种比平时更加严肃的表情拿着海报筒进入了教室。没有理会池的玩笑发言直接开口
“接下来开始举行朝会。不过在开始之前,你们有没有想问的问题?假如有在意的事情,最好趁现在问喔。”
想必众人的问题也在她的料想之中,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是一致的「点数没有入账」
这种问题引来的是茶柱老师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讽刺,唯独有高圆寺对老师的话作出了解释。
这引来了我的白眼,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但他依旧选择花光点数,只能说学姐们对「高圆寺」的含金量有深刻认知,这才让他衣食无忧的度过了这个月。
平田的提问是最离谱的一个,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得到了茶柱老师的嘲讽。当茶柱老师揭露了分班的真正准则之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大受打击。
高圆寺对于班级情况的说辞也引来不满,反差这种东西高圆寺也有——成绩和个性。这给和他互怼的同学带来了不小的压力。男生们还是想要和高圆寺继续争论,幸村以他被分到了d班为突破点争论。还真是会选啊!这完全是最糟糕的突破点。
高圆寺看都没看幸村一眼,丝毫没有要停下打磨指甲这件事。
“这只是校方无法测量出我的potential罢了。我比任何人都还要认可、尊敬、敬重自己,并自诩是个伟大的人。即使校方擅自作出d的评价,对我来说也不具任何意义。假如要我退学,那就随便他们。因为事后会哭着来找我的,百分之百会是校方呢。况且我一点也没想过要学校替我辅导升学、就业呢。我将来要继承高圆寺财阀。不管是a还是d,都只是些小事。”
这话的确把幸村堵得哑口无言。这话颇有一种‘今天走进教室,你的同学是我;明天走进公司,你的老板是我。’的风味。
最后留下了算不上忠告的提醒,茶柱老师稍微用力地关上门,就真的离开了教室。留下的只有学生们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