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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冯特家族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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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雅合起书本,起身以后走到冯伦的身边,轻轻拍了他的肩膀,说了一句:“不错。”

    穿刺大公倒影

    倒影:召唤穿刺大公弗拉德三世·采佩什的倒影,倒影拥有拥有不可死亡,不可被破坏的特性,随画像破坏而消失。

    “西蒙。既然他不想待在这里,就把他送回诊所吧。”柏雅驻足观看这幅画,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然的对身后的老管家说道。

    “是~老爷。”虽然没有被看见,但是老管家还是很标准的把左手放在右边胸口,然后鞠躬行礼说道。

    柏雅并没有回应什么,老管家则是走到冯仑身边轻轻一挥手,轮椅就这么无人推动就被带走,书房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下柏雅。

    “想不到在你眼里,你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吗?”博雅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这幅穿刺大公倒影忍不住笑起来,因为画上面孔,他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老管家,西蒙·冯特。

    而在公馆的外面,两人刚上车,天空就中就开始云雾翻涌闷雷阵阵,原本透过云端稀疏洒下的月光,已经完全没了踪迹。

    车没开出去多远,雨就下来了。

    雨点密密麻麻的砸在车窗上,老管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远方,车厢里两个人都在沉默着,但是这股尴尬的沉默中,却有一丝异样的气氛。

    最后还是老管家先开了口,他吞了口口水,然后又清了清嗓子,用他那苍老而缓慢的声音,讲出了一个久远的故事。

    在十九世纪中期,冯特家族的第一代祖先,被人拐卖到了欧洲做苦工,那时的欧洲,正处于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热潮,那些依靠大量工人才能维持的工厂,纷纷被电气所引领的新型工厂所击溃。

    但是依旧有许多老的工厂主选择大量买入工人来提升效率,准备和那些不吃不喝的机器一较高下,这样饮鸩止渴的办法,并没有能让他们在工业蜕变的浪潮中站稳脚跟,而是更加迅速的被推入了深渊。

    不久后,随着工厂的倒闭,许许多多和冯特一样被贩买来的奴隶,以奇特的方式重新获得了自由,在这片异国他乡。

    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农户,并没有人能听懂英文,所以也只能彼此抱团取暖,但是工厂中有更多的是黑人,他们团结在一起,欺压向冯特这样的东方人。

    原本就过的十分艰难的生活,变得更加如履薄冰,而在人群中,有那么一个人决定要学习西方人,融入整个欧洲,甚至不惜将自己迈入另一个家族做男宠。

    而那个人就是柏雅的祖先陈子钦,他原本就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幸运的长了一张偏欧式的脸,长而深邃的鼻子,白皙的皮肤,硬朗的五官。

    加上身上还有属于东方读书人的独特气质,他被大英帝国一个贵族寡妇看上,带入了庄园,一同被带走的,就包括冯特和其他几个人。

    而剩下的人继续为了讨一口吃的辛苦奔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最后都死了,还有一部分人,过着比死要辛苦的生活。

    陈子钦被那个贵族寡妇看上,以后日子并不好过,他就像是一个专门供寡妇发泄的工具,甚至还在贵族之间被互相交易。

    但也正凭借着这一点。他才能在那个艰苦的岁月活下来,并且还学会了英文以及其他的一些贵族礼仪。但同样的,这些粗暴的非人待遇,也让仇恨的种子被被深深地埋下。

    无论陈子钦在表面多么奉承那些英国人但在他的心中,依旧想着要把那些人全部踩在脚底,但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那位寡妇嫁给了另一个贵族男人。

    那是一个落魄的穷贵族,而寡妇则有的是钱。所以也不能看出那个落魄的贵族是为了什么才迎娶了这位寡妇不过在他加入庄园以后,以男宠身份过日子的陈子钦自然不好过了。

    如果说他们这些人就此被那个新男主人赶出庄园,凭借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吃苦耐劳的秉性,他的日子断然也不会那么辛苦。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男主人不但没有把陈子钦等人赶出去,还和贵妇一起享用起了这个精壮的东方男人,这样的耻辱让他的仇恨变得更加深沉。

    也从那一刻起,他彻底抛下了读书人的包袱和为人的底线。开始算计整个庄园里的人,他现在要得是权利和地位,而那个寡妇就是最好的对象,即使现在她刚刚嫁给一个男人。

    陈子钦主动委身于贵族之间,然后又暗自里让那个新主人和其他贵族夫人搅合在一起。

    随后他把这件事写在一封信上,让冯特东方人把消息传给了当地的一个报社,这件事情,甚至一度雯闹到了英国女王的身上。

    但是当时的英国贵族之间多么淫靡,使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整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陈子钦的第一次计划也就这么胎死腹中。

    所以他安排了另一个计划,他先是让手底下的同乡在一辆马车上做了手脚,然后就在当天晚上,突如其来的雨夜,让那辆飞驰的马车掉进了泰晤士河。

    但是幸运的男主人还是没有死在这场刻意安排的意外之下,并且从那次以后,男主人的神经就变得高度紧张,再想害他,变得无比困难。

    而此时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寡妇染上了重病,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如前。

    于是陈子钦决定以毒攻毒,让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神经高度紧张的男主人,已经彻底疯掉于此,彻底把他处决。

    于是在一连串巧妙的安排布局之下,庄园里的所有人都认为男主员已经疯了,这样还不够,男主人必须彻底消失在这个庄园,自己才有机会。

    对于权力和金钱的渴望,已经彻底的压垮了这个男人,陈子钦自己也没注意到,他也已经开始像个疯魔一样。

    还是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疯了的男主人莫名其妙的从高处摔了下来。于是,一场隆重的葬礼在庄园里举行。

    此时的寡妇,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陈子钦必须在最后时刻完成和寡妇婚礼。

    可是那寡妇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无论陈子钦使出什么样的解数,那个寡妇也没有松口,或许在她的眼里,陈子钦就是一个玩物,不配得到什么。

    看着已经撒手人寰的寡妇,那张苍老的面庞密密麻麻的皱纹,就像是被蛆咬过一样,炎热的夏天,让这具成就的尸体更快腐烂。

    陈子钦决定铤而走险,他买通了一个神父,将寡妇一半的资产作为许诺,让他主持自己和寡妇的婚礼。

    于是在不久后的一天,寡妇的尸体被推到了教堂,在亲友们诡异的注目下,活人和一个死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年人,就这样完成了婚礼。

    至于那些质疑声,也被他用寡妇的遗产堵住了声带,最后他获得了一个贵族的身份,但是却只剩下了少得可怜的遗产。

    身边留下的,也只有冯特一个人而已。

    冯特永远也忘记不了,在那个暴风雨的夜晚,浑身湿透的陈子钦,站在雨中,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欢喜。

    为了这一刻,他失去了一切,也终于在这一刻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老冯,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状若癫狂的陈子钦又哭又笑,一身泥泞,走到冯特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领问道。

    “俺是个粗人,让你给俺饭吃,俺就一辈子跟着你。”冯特用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回答的这个已经疯魔的男人。

    “我管你一辈子的饭,我管你子子孙孙所有人的饭。”冯特咆哮着站在风雨中,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下这个承诺。

    “那俺跟着你,俺子子孙孙都跟着你。”冯特听完撩袍,跪在地上磕头。

    “我以大英帝国伯伦特子爵的身份,恩准你们家世世代代跟着我混饭吃,从今以后,你就是冯特一世。”陈子钦走到树旁折下来一根枯枝,随后搭在冯特的肩头郑重的宣布。

    “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冯特的头磕在泥泞的地上,主仆二人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定下了承诺。

    在之后的岁月里,陈子钦凭借着无辣的眼光和恶毒的手腕,积攒了庞大的财富和人脉,而作为管家的冯特,则是他身旁的白手套。

    但是陈子钦终究是一个外人,他无法混进大英帝国的贵族圈,那些庞大的财富,非但没有稳固他的地位,反而让他变成了每个人都想割下来的肥肉。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当初冯特把原本的男主人推下楼,使得陈子钦毅然富可敌国,甚至可以坐在餐桌上和高贵的大英帝国女王谈笑风生。

    最后陈子卿为了保全冯特一家,散尽了大半的家财,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怪罪这个管家,当时他们都已经是走过了半个多世纪的老人,也都有了新的子女。

    即使他们已经垂垂老矣,即使他已经散了一半的家财,如战争困局中的大英帝国,依旧要吸干他的每一滴血。

    为了保全一家老小,他不得不再次散尽家财,但此时的他,也已经身染重病。

    他在临终之前,他握着冯特的手。双眼回光返照似的再度澄清,用最后的语气说道:“我跟这帮二鬼子斗了一辈子,我们斗不过他们,我死后你就收拾家里,把孩子们带回国去吧。人这一生,最难的就是落叶归根呐。”

    “好的,老爷。”听到了这句回答以后,陈子钦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冯特带着自己和陈子钦的孩子要离开大英帝国,再次受到迫害,他不得不让自己的孙子去换回老主人的孙子。

    到最后,只剩下冯特夫妇和智障儿子三口以及陈子钦的儿子孙子离开大英帝国,但是造化弄人,在公海上遇到了海盗。

    他们一行人,最后来到了美国,这个崭新的帝国,给了他们新的生命希望。

    陈子钦的儿子也确实是人中龙凤,很快就构建起了一个商业版图,但是冯特自己的儿子在给他留下一个小孙子西蒙,就和妻子双双出了车祸。

    冯特去世之前,他说的最多的也是要照顾好主人一家,年幼的西蒙深深记住了爷爷的话,陈子钦儿子也待他极好。

    但是他自己的儿子,却已经不想再履行那吃饭的承诺。

    西蒙·冯特的身材很高大,但也很瘦弱,是在经济危机中,为了给柏雅省下粮食,饿出来的。

    等到他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娶了一个妻子,生下了冯仑,但是两家人的故事,却也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发生了分歧。

    尽管老管家已经把车开得很慢,但他们还是在暴雨中又回到了诊所。

    “你走吧。”老管家说着说着,像是也想通了什么,把车停好以后说到

    “爸?我~”冯伦不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父亲说出这个故事,但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夜雨风寒,冯仑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坐在诊所的台阶前,看着远行的车辆。

    他永远无法理解父亲心中的执念,就像父亲也无法理解他对绘画的执念一样。在那些原本隐藏在人们心底的矛盾,因为天启之变,再度惊起波澜,再一次被激发。

    或许在冯仑眼中,他的父亲就像是一个年老的吸血鬼一样,永远趴在他身上。渴望用自己身上新鲜的血液来,供养那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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