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好瘦,好轻
“南卿!你终于醒来了!”陆母看着自己儿子睁了眼,直接喜极而泣。fengyoume
“南卿啊,你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你知道吗?”陆父一脸的疲惫,沉重叹气,显然昨晚也没怎么休息。
陆南卿微愣,回忆着昨天傍晚回到树里的时间,然后对他爸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你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自己想睡的?”陆母说,“身体有没有哪疼?尤其是大脑。”
陆南卿感知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陆父陆母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难道真的只是睡觉?可谁能睡这么久?
“爸妈,我没事,你们累了一晚上了,先去休息吧,我好困。”陆南卿说。
听到他说“困”,陆家父母瞬间就吊起了精神。
“十几个小时还觉得困?”陆父问,眉头紧锁,很是紧张。
陆南卿见他俩担心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确实这是相悖的,可昨晚他被折磨的完全没时间养精蓄锐。
“你可千万不能睡,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陆母警惕道。
陆父陪着,负责盯好陆南卿不能闭眼,陆母外出找医生。
陆南卿很是无奈,心中不由叹气,疲惫的用手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强制清醒。
负责他病情的主治医生昨晚没轮值,陆母不好意思将人从家里一大清早叫过来,只能让当值的医生来检查。
医生做完系列检查后,看着昏昏欲睡几近闭眼的病人,转身对陆家父母说:“一切正常,只需要好好休息。”
“不医生,你不知道,我孩子从昨天傍晚五六点就一直昏睡到刚刚才醒,他怎么可能还需要休息?”陆母担忧道。
医生闻言又看着病人,这次眼皮已经彻底合上,头也歪倒一边了。
“有的时候哪怕在睡梦中大脑皮层也是活跃的,这就会造成醒来也照旧疲劳不堪。”医生说。
陆母看着他没说话了,视线移向病床上,眼神里忧虑不减。
医生走了,陆父不得不联系主治医师了,陆母则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南卿,南卿,别睡,听话……”
“你挣开眼睛看看妈妈,妈妈陪着你呢……”
陆南卿是真的很困,他感觉他的精神已经割裂了,一个他是清醒的,一个他是沉睡的,清醒的他想回应他妈的话,但拗不过沉睡的那个他,最终只能嘴唇微张,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当主治医师从家里赶来医院,陆南卿已经被抱着坐起来靠在他妈的怀里,陆母还在继续唤着。
医生再次了做了遍全面检查,问着陆父病人清醒的时间点,陆南卿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真的不能好好睡觉了,于是用全力睁开眼睛。
“医生。”陆南卿叫他,“我真没事,很好,我现在只想睡觉……”
“医生,这可怎么办?他都昏睡了那么久了,还想昏睡。”陆母急切的问,带着些许哭腔。
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昨天他都已经跟陆父完全说明病人的情况了,此刻也一样——很正常,很健康。
“让他睡吧。”医生最终无奈道。
“但要是又一睡十几个小时怎么办?”陆母问。
不等医生回答,陆南卿先开口道:“妈……我睡三个小时,你三个小时后叫醒我。”
他实在是困极了,说话有气无力,眼皮也一直耷拉,就差原地闭眼了。
陆母看着他很是心疼,但又怕到时叫不醒了,心中在天人交战。
就在病房内陷入短暂的安寂之际,病房门忽然被敲了两下,陆父陆母看过去,发现来人竟然是江屿铎。
江屿铎睡了也没睡,半个小时不到又醒了,心中放不下,想着马上六点,他就来医院看陆南卿怎么样了,因为担心他居多,连自己的发财树又蔫了都没留意。
当猛地看到陆母抱着陆南卿,医生这么早也在,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说:“叔叔阿姨,陆南卿这是……”
“早上五点刚过的时候醒了,但南卿一直说他困,我们不敢让他睡。”陆父道,语气沉重,带着浓浓的担忧。
“是不正常,他从昨天傍晚睡了后中间醒过吗?”江屿铎问。
陆父摇头。
江屿铎皱紧眉,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昨晚熬了大夜,他忽然感觉自己头重脑轻,身体也在虚浮,发麻无力,心中更是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同时啃咬一样难受难过。
他不想事情走向如他所想那样,他很担心,很焦急,恨不得躺床上的是他。
“现在就是不让陆南卿睡觉是吧,我来吧阿姨,你跟叔叔去跟医生再谈谈。”江屿铎主动上前,神情镇定,一派成熟稳重。
他接过陆母怀中的陆南卿,第一感觉就是好轻好瘦,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走一样,他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柔若无骨,绵软无力,就像一滩水抓不住,似乎用点力就能捏碎了。
以前狭路相逢的时候他故意给陆南卿一撞,那时虽然也感觉他是绣花枕头没什么力气,但完全不似此刻,这跟羸弱到生命尽头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陆父陆母跟着医生出去了,临走之前还嘱咐江屿铎一直叫陆南卿名字,防止他昏睡。
“陆南卿,陆南卿?你快醒醒。”
病房中就剩下他们两人,江屿铎没有昨日的别扭跟负气,心中只有担心,不停地唤着。
但是光叫他名字根本不行,江屿铎看着人都已经彻底闭眼,于是单手固定他,用另一只手撩起他的眼皮,俨然没知觉的状态。
他心中开始发慌,手下用了点力的摇晃,同时凑在他的耳边“刺激”他:
“喂陆南卿,你要是睡了可就再也醒不来了。”
“你不想找我报仇吗?不是还想听我跟你说对不起?想看我向你低头认错?”
见还是没反应,江屿铎继续“加码”:
“你的公司不想要了吗?你要是敢睡,我现在就把商陆给收购了,还把你原来的员工都给遣散,让他们集体失业!”
“还有那只黄条子,就是你养的猫,我要把它……扔到大街上当流浪猫去!体验过幸福生活,你说它还会捕猎吗?估计一天都活不下去,要是来辆车它站在马路中间……”
江屿铎越说越过分,在即将说到“被撞死”的时候,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小手臂一痛。
低头看去,他发现原本睡着的陆南卿竟然张口在咬他,且力度还在加大,可见恨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