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它
“下药?”
听张书鸣这么说,联想起跟没事儿人似的来去自由的王春草和二虎子。
没准还真是。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书鸣。”秦历恍然大悟道。
“没事儿,有事儿再叫我,我随时恭候。”客气的张书鸣爽朗道。
随即二人便挂了电话。
“历哥,怎么样?”一旁等着的徐为民关心道。
“没事儿,应该是被王春草她们下药了,估计一会儿能醒过来。”秦历安抚道,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确定了。
“哈?”徐为民服了,看好王春草的心也忍不住臭骂:“她是有病嘛,二虎子小不懂,她那么大人了,还五六不识的?能给狗随便下药嘛!”
下次见到她,他非得指鼻子骂。
心里还有点担心的秦历招呼着徐为民,让他往大盆里倒开水,他准备给程七七洗洗澡。
也不知道被喂得是什么药,秦历心思着洗洗澡,把药性挥发挥发。
没准能早点醒过来。
却被误会的徐为民劝阻道:“啊?开水,下的耗子药啊。这么着急嘛,直接褪毛吃狗肉。”
这狗得还回去呢。
“说的什么屁话。”无语的秦历瞥了徐为民一眼,往他腰上来了一拳:“我要给它洗澡,那么脏,抱这么一会儿,弄得我全身都埋汰了。”
“哦哦哦,你早说嘛。”吓一跳的徐为民赶紧舀了一大盆,放在秦历面前。
怕水烫,还贴心伸手试了试水温:“行了,能洗了。”
程七七狗毛厚,撸起袖子的秦历坐在小板凳上,往程七七身上撩水时,竟发现它有抗水性。
水没到毛发根,就哗啦啦落了下来。
“还不好洗呢,让它自己在水里先泡一会儿。”嘟囔一句的秦历站了起来,去屋里拿沐浴露和香皂,而徐为民则是坐在旁边,拽着死鸭子脖子摘毛。
……
刺眼的手术灯下。
“快!患者喉咙处和肩部遭受到严重的割伤,需要快速止血!”
“医生!患者血已经暂时止住!”
“赶紧将患者送到急救室!”
嘈杂又刺眼的环境里,程七七只能看见头顶白色的刺眼光环。一群穿着浅蓝色手术衣的医护人员在她身边,走来走去。
看不清清晰的模样。
我是谁?我在哪里?熟悉的台词从程七七的口中念出,不过这次不同,滋啦漏风的嗓子预示着她身体的异样。
好似被困在一副躯体,不得动弹的程七七拼尽全力抬起手,拉住了右手边的一位医生。
“我……。”刚吐出一个字,一股剧烈的吸引力迫使她瞬间失重。白眼儿一翻,再次陷入了昏迷。
“滴滴滴!滴滴滴!”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医生!医生!患者瞳孔涣散!心脏骤停了!”
“快!用自动体外除颤仪抢救!”
……
陷入黑暗中的程七七,意识飘飘散散。
像个没有归处的幽魂。
忽然。
她好像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达野,醒醒,达野?”
“大爷?”谁在喊她大爷?明明不是在叫她,可在黑暗中失重的程七七似是得到了感召,身体不断不断地冲着最上方的一个小亮点飞。
“好暖和啊,我是在游泳嘛。”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漂荡在海洋里的程七七□□有了一丝温热。
“我这是在哪儿?”又清醒过来的程七七睁开眼,便是屋顶上晃眼的日光灯。还好,没刚才那个白的吓人。
在困睡药的副作用下,睡了整整大半天的程七七缓慢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四周。
左边是个烧的正旺的大锅,右边是两盆血淋淋装着死鸡死鸭的血水盆。
血腥腥臭的味道,充斥着程七七的鼻腔。
听见水盆里有动静。
切好菜,手里握着菜刀的徐为民赶紧冲屋里喊道:“历哥!狗醒了!快来啊!”
“什么?醒了。”心思给程七七剪毛的秦历,拿起一把剪子就走了出来。
见四仰八叉,躺在水盆里的狗真的醒了。
担心半天的两人刚要上前。
“汪汪汪!汪汪汪!”“妈妈呀!他俩终于忍不住要把我宰了吃肉了!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从盆里跳出来的程七七,甩着一身湿漉漉的洗澡水嗷嗷大叫,狗蹦乱跳着。
嘀铃咣啷!嘀铃咣啷!
眨眼儿间,放在灶台上的锅碗瓢盆被到处乱窜的程七七全都撞碎。
“快来人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走投无路的程七七扒拉着紧闭的屋门,想要逃出生天。
见折腾够的程七七终于消停了。
“历哥。”看着辛辛苦苦准备半天的食材被程七七打翻,踩在脚底下。紧握菜刀的徐为民扭头询问道。
“嗯。”也忍耐不住,手持剪刀的秦历点了点头,同意道。
“受死吧!!!!!!”
“不要啊!!!!!!!!!”
两只化身恶魔的人类,将顽强抵抗的程七七死死地摁在水盆里,毫不怜惜的洗洗涮涮。
待结束战斗的秦历拿着一条毛巾被,将彻底打湿,跟个落汤狗的程七七裹着,扔在炕上。
“好好待着吧,不许出来。我烧炕了,等毛烘干了才能出来。把我炕弄脏了,我可打你啊。”觉得程七七听不懂,秦历还挥起小拳头轻轻地砸了一下程七七的小脑壳。
待秦历关上门,走后。
程七七粉红色的毛巾被松松滑下两肩,她似娇花凌辱般,一爪掩住泪水,屈辱道:“嘤嘤嘤,我的身体居然就这样被两个臭男人摸过了!”
……
到了深夜。
收拾好的秦历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往屋里走。
他已经做好了程七七把他屋子弄乱的准备,没办法,狗刚洗完澡。送出去就得感冒,只能在屋里睡。
“我看看怎么样了。”
结果一开门。
地面ok,炕头ok。
诶?狗呢?
窗户都是关好的,把屋子里灯都点上的秦历仔细寻找,终于在沙发后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程七七。
好在他爱干净,沙发底下都是干净的,要不然白洗了。
见程七七老实,秦历也不去动它了。在沙发铺了一个垫子,“晚上冷了,在这儿上面睡啊。”交代完,便铺床睡觉了。
今天他累了一天,哦,对,狗没事儿了。明天早上还得给张书鸣打个电话,告诉一声。
……
躲在沙发底下的程七七见秦历走过来,以为他要抓她出去。
更是往里面藏了藏。
见那人只是在她上面放了个垫子走了。
“呼~。”程七七松了一口气,终于能逃脱这个变态的魔掌了。明明……明明他刚才还着重地清洗了她的“双蛋兄弟”!
奇耻大辱!
她自己到现在都不敢碰它们!
人面兽心的他就这么轻松把玩啦?!!
靠北啦!
被占便宜的程七七态度很是坚决,过往种种都是浮云。她再也不会靠近这个龌龊色批。
正当程七七信誓旦旦,发表宣言的时刻。
“砰砰砰!砰砰砰!”几声巨响在外面突然响起。
被吓傻的程七七大声嗷嗷:“啊!地震了!地震了!”她一个滑铲,丝滑窜进了秦历被窝里。
瑟瑟发抖。
剧烈的抖动迫使已经睡着了的秦历,睁开了眼。
“什么东西?”秦历习惯裸睡,只穿一件内裤。大腿毛茸茸的触感和被窝的巨大隆起,让警惕的秦历眯起了眼睛。
想起程七七掏裆的本领。
“咔嚓!”
知道程七七待在被窝里的秦历,一把抓住被子上的凸起。连狗带被子,一个蓄力后身抛扔。
“rou~~~pia!”
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的程七七发出了疼痛的呐喊。
“嗷嗷嗷!嗷嗷嗷……!”她哀怨地跪坐在地上,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不负责。
她就是害怕嘛。
秦历也是纳闷了,他怎么在狗的眼里看见了委屈以及自己是个负心汉的罪恶感。
“你上来干什么,是不是想咬人。”以为程七七要趁机掏他的秦历质问道。
养宠物的人都会有一种毛病,那就是跟宠物说话。
被逼问的程七七当然给不出回答。
不过,忽然,几声爆竹的声音再次在窗外响起。
“嗷嗷嗷!嗷嗷嗷!”
惹得受到惊吓的程七七使劲儿往被窝里钻,试图躲起来。
“哦~,原来你怕鞭炮啊。”也是,近些年城市里过年不让放炮竹,农村让放。
这狗估计没见过。
见浑身嘚嗖的程七七,久违的飞机耳都被炸出来了。
“上去吧,今晚我抱着你睡。”下地,把被子捡起来抖抖的秦历拍拍程七七的屁股,叫它上炕。
他好不容易洗的呢,别弄脏了。
瞧缩成一团的程七七不肯动活。
不容拒绝的秦历直接薅着程七七的狗爪,拖了上去。
起先程七七是不乐意躺在他怀里的。“干啥啊,咱俩认识没多久,这么快就睡一起去了。”
怪不好意思的。
得亏此时的程七七狗脸厚,没让秦历看出来。
肩膀上枕着的沉重感让秦历感到了莫名的放松,想当年黑子还是个狗崽子的时候,便天天跟小时候的他这么睡。
搂着暖烘烘的毛球,秦历的困意越来越重。
“哼唧哼唧。”
听着耳边程七七小声吭叽的声音。
“乖,我今天真的很累,睡觉吧。”扭头安慰的秦历困得连眼睛都没睁开,轻轻在程七七的脑门儿上亲了一口。
便睡着了。
沙哑又富有雌性的声音,在程七七狗耳朵的加持下,放大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