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如果宋沐知道接下来他一直在吃闭门羹,也许那天晚上就不会走的那么干脆了。明王府的西苑,郝仁早早的又来了,见宋沐还是一脸阴郁,就知道还是没有见到人。
郝仁也有点不耐烦了,有点生气的说:“关三娘什么意思,还是不让见妹妹吗?”
宋沐沉默了,第二天他去时候关三娘就门口等他,没有什么表情,却很疲惫,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仅仅是沉默不说话,都让宋沐觉得情况不太好。
眼看着宋沐想要去后院。
关三娘才开口说:“也许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来救她,五年的时间,她就像泡在药缸子里,我以为怎么样也救不了,就在两年前有了点好转,这两年,她已经很少病的这么重了,宋沐,你想她死,就去,我不拦你。”
声音很轻,却将宋沐重重的按在了椅子上。
“阿沐?”
“她病着见不了人。”
郝仁瞬间没话了,想了想说:“治不好吗?”
宋沐揉揉额角说:“关三娘这么多年都没治好她,想来不容易。”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宋沐忽然来一句:“走。”
白青还没反应过来,郝仁已经跟上来,只见他们直径出了门骑了马就飞奔而去,白青牵过马跟上的时候,已经被二人甩的老远了,郝仁的小厮甚至根本就没来及找马,只能看着自己公子跑远了。
郝仁看着在前骑马飞奔的宋沐,心想这厮疯了吧,也不怕被抓到小辫子,当这是边关大漠呢,这么跑,咬着牙紧跟着。
等白青到玉妆坊的时候,只剩下两匹马被甩在外面,看着后院的高墙,白青为难的想,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家的世子青|天|白|日的翻墙进妓馆,这不得给王爷打断腿啊。
郝仁看着宋沐驾轻就熟的往后院的深处走,绕过以小排竹子,竹楼就在不远处,小声的低喃:“诶,这里头还有小院子啊。”
宋沐见没人阻拦,就直接推开了围栏的小木门,竹楼前阳关晒到地方一张躺椅上,正躺着他相见见不到的姑娘,那个叫小彩的小丫头正趴在她身边说话,看着忽然进来的两个人。
小彩噌的站了起来,挡在阿喜的椅子前,恶狠狠的看着宋沐说:“又是你,你这个坏人,又来干嘛!”。
郝仁难得见宋沐吃瘪,很是新奇,歪着头看着椅子上躺着的人,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阿喜轻笑了一声,这丫头真的是。
宋沐面无表情的绕过小彩,站到阿喜面前,深深的看着她,又瘦了,真难看,一旁的郝仁满掏出糖果哄着小彩,也蹿到阿喜的椅子前,他蹲在一边细细打量。
看着郝仁脸都要贴过去了,宋沐一脚踹开他,嫌弃的说:“滚远点。”
郝仁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沐:“这也是我妹妹,我看一眼怎么了!”
“谁是你妹妹。”
阿喜和宋沐同时反问,郝仁爬了起来,看看他俩,朝着宋沐哼了一声,转头看着阿喜说:“你啊,你哥都比我小,叫我哥的。”
宋沐揭穿他说:“我怎么记得你对他哭爹喊娘的。”
郝仁根本不在意,随意的坐在阿喜身边的小板凳上说“哼,懒得理你,你就是嫉妒小凉子跟我更好。”
阿喜听着他们的对话就知道,他们是挚友,只有真的朋友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原来他也有朋友的,真好。
小彩虽然讨厌宋沐,可是阿喜从小就教她要懂礼貌,很不情愿的搬来一张椅子给宋沐,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也许是知道宋沐和上雍凉是朋友,降低了防备,阿喜看着宋沐说:“小丫头被我惯坏了,你别在意。”
宋沐看了眼阿喜说:“我从来不和小孩子计较。”
阿喜轻笑了的一声,这嘴真是一点不饶人,阿喜懒洋洋的摊在椅子上,宋沐也靠着屋墙看着不远处的小亭子,郝仁靠着躺椅看看阿喜,看看宋沐。
“你,好点了?”
“嗯。”
阿喜动了动,看着宋沐说:“母亲和我说了,你来了好几趟。”
宋沐看着她说:“她对你倒是很上心。”
提起关三娘,阿喜显得很柔和,她说:“她对我很好。”
中午的阳光温暖,烘的人懒洋洋的,阿喜眯着眼,看着前方,旁边的两个人也不说话。连话最多的郝仁,也难得沉默。
一个声音轻轻的问:“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和阿仁在瘴子林迷路了,他救了我们。”
“那你们运气很好,他不常去那里。”
郝仁笑着说:“这叫缘分。”
“他没什么朋友,应该很喜欢你们吧。”
郝仁好奇的问:“他长成那样,脾气还好,还没有朋友啊,你看阿沐,脾气这么差都有我呢。”
宋沐警告的看着郝仁说:“郝仁。”
阿喜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他没和你们说,灯人都是一对的吗。”
宋沐扭头看着阿喜说:“什么意思?”
阿喜看着前面面无表情的说:“他是灯人,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和他玩。”
郝仁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看着宋沐说:“他不是闽国的小王子吗?怎么又成灯人了。那他现在呢?”郝仁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灯人,这个词语的时候的恶心,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
宋沐和郝仁都沉默了,自从收到一封他送来信以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宋沐一脸阴郁的坐着,看着阿喜说:“十年前,他让我们找你后就没消息了,是他救你出来的?”
“是慎言,慎言是他送我的护卫,本来灯人都是差不多大的,我和哥哥年龄差的太大了,他已经是少年了,等不到我长大了。”
听着阿喜的叙述,饶是郝仁都是捏紧的拳头,一拳打在椅子上问:“这什么恶心的旧俗啊,为什么!他不是皇子吗?”
“因为尊贵啊,可偏偏又不是最尊贵的。”
上雍凉是所有小王子长的最俊美的,而他的母亲只是一个进贡上来美人,除了美丽无所倚仗,在一群贵人里面,他又是低微,一个似是而非的命理就能把一个皇子置于死地,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出身还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