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为了困住我,你可真是不择手段。
赵时宁并没有因为白琮月给她送男人的做法而感到高兴,反倒越发的愤怒
她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给她送个好看的男人难道她就要心甘情愿,感恩戴德留在青丘一辈子吗
“阿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白琮月低声道
这段时日,赵时宁说到做到,把他完全当成了个陌生人。
白琮月以为生下孩子就能留住她,可实际上是她不仅不要他,甚至连孩子也不要了。
他实在不知该做什么才能讨她的欢心
如她所说那样,他的确是不择手段地想留住她
白琮月清淡雅致的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苦涩:“只要你想,不仅仅是青丘的人,这天底下任何男人我都可以替你寻来。只要不要拋弃他就行。
赵时宁冷嘲道:“疯子。
她才不相信白琮月会这么好心,说到底还不是想把她关在青丘的借口
赵时宁又接着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们这样彼此折磨有意思吗
没有谁喜欢被人关在囚牢里,哪怕是天天锦衣玉食,美人环绕,哪怕他说他这样做只是爱她,是为了他们的孩子赵时宁自小被谢临濯关着,自幼就厌恶这种被人压制的滋味
她好不容易逃离谢临濯,却没想到白琮月也要如此对待她
赵时宁想的很清楚,就算给她天大的好处,哪怕是让她即刻成仙。她也不愿意做一个囚犯。
她静静地盯着沉默以对的白琮月,“你真的打算让我与阿绣在一起
白琮月抱着孩子的力度紧了些许,好像只有孩子才能成为他支撑下去的依仗
他面色苍白,眼眶微微泛红,整颗心也如同被这夜色所覆盖,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我的想法,你何时又会在乎。
赵时宁陡然笑了,“我怎么会不在乎你的想法呢既然你都把阿绣送给我了,我定然不会辜负帝君的一番好意。她这话完全带着一股报复的恨意,只恨不得将白琮月的心都剜出个缺口,将她的不爽尽数发泄在他身上。白琮月听着她的话,身体僵在那里,说要给她送男人是一回事,可她真的接受了又是另一回事
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做出把心爱之人推到别人身边的事情。
她眼底的厌恶像是沾着毒液的藤蔓,刺得他浑身作痛,白琮月用了大半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那么失态。”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他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再看。
”好啊。
"如你所愿。
赵时宁对他滋生了恨,从前她对他尚且有几分她也说不清的情意,可这些情意在被软囚禁的日子里慢慢演化成了憎恨。尤其在现在
她在他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好色之徒,能逼得他不仅送男人,甚至只要她想就可以给她找男人这种话都能说出。他又把她当成了什么
赵时宁朝着阿绣勾了勾手指,“阿绣,来我身边。
阿绣偷偷打量了一眼白琮月,见他唇色惨白,却没有阻拦的意思,温驯地走到了赵时宁身边。
小仙侍暗暗瞪了阿绣一眼,暗恨这半路杀出来的花仙,转头对着赵时宁就是一脸的我见犹怜,“帝妃是不要小奴了吗实在不行小奴愿意与阿绣一起侍奉帝妃赵时宁故作轻佻地掐了掐小仙侍的脸,“我已经不是什么青丘帝妃了,这种事情你应该问青丘帝君同不同意吧否则我怎么敢碰你们青丘的人呢那小仙侍瞥了眼白琮月,又瞥了眼赵时宁,好像懂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但他看懂了赵时宁对帝君的轻蔑,大着胆子道:“那不如让帝君一起
赵时宁愣了一下,却噗呲一声笑了。
没想到这小仙侍这么上道,居然敢说出这样胆大包天的话,
她抬眼想去欣常欣常白琮月的表情,可又见他面无表情,双眸如一潭死水般凝视着她,这又让她渐渐生出了一些寒意,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阿绣轻轻拽了拽赵时宁的衣角,“阿宁
赵时宁看出阿绣有话要与她讲,她又确实存了心思报复白琮月,不再理会身边的小仙侍,对着阿绣笑道:“阿绣,将我抱到榻上,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阿绣自然不会忤逆她说的话,听话地将她抱回了卧房
随着珠帘相碰的声音,一切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白琮月还站在原处,连动都未动,穿着一身白,怀中还抱着个孩子,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毫无血色,活像是难产而死,抱着死胎夜夜游荡索命的艳鬼。没什么脑子的小仙侍,也就在这时才生出了些惧意
“帝君,小仙先退下了。
白琮月还是没说话
小仙侍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帝君不会过多计较今晚发生的事情,整理好繁杂的衣袍,起身准备离开。也就在此刻
数条凭空出现的枝叶贯穿了他的胸膛,枝叶含婪地吮吸着他体内的鲜血,树枝上的桃花颜色越发的绝丽一切发生的悄无声音,小仙侍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性命,成了滋养青丘桃花林的花肥
白琮月从头至尾,连看都未看一眼小仙侍,只是低头轻哄着怀中的小女儿,
眉眼间满是温柔。
“我将孩子送回了无羁阎后,又在青丘外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你回来,就只好再回来找你,没想到刚踏入青丘就被仙兵们抓了起来,押到了帝君面前。阿绣说着还有些后怕,“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阿宁了。
他跪在地上,如墨的青丝完全散开,如花般娇美的脸蛋浮着淡淡的红晕,只要与她说话便情不自禁身体颤抖,更不敢看赵时宁一眼。赵时宁听到女儿无碍,已经送回无羁阁后,心中彻底安定。
“阿绣,你怎么不敢看我
赵时宁站在镜前,将衣带慢慢解开
她知道白琮月还没有离开,更知道她若是真和阿绣有了什么,白琮月只怕会难过死,
衣裙堆叠在脚边。
赵时宁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乖巧等她临幸的阿绣
如今事情到这种地步,都是白琮月自找的
她这般想着,阿绣已经一步步跪着爬到她脚下。
平日瞧着孱弱娇美的少年脱光了衣服,尤其是不可言说是地方,完全是不一样的光景,已经完全出乎她的预料。阿绣是草木之身,拥有再生之力
他等待着这一日。
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好像从他第一次破土发芽之日,就已经等待着这一日。
他眼中含着泪,跪在地上仰望着她,柔软的声音带着狂热的虔诚:“阿绣想为阿宁孕育子嗣赵时宁却笑:“那阿绣等会声音可要小一些,别让外面的人听见。
她漂亮的眼睛笑得弯起,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在看他,
阿绣不懂她的想法,可是能靠诉她,已经是草大的蒙幸
他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在看他
“阿绣会听话的。
他怯怯地点了点头。
白琮月一直没有离开,亦或是根本不想离开
他现在身体是新的,没有任何的伤疤,腹部也没有因为生产造成的裂痕,可是身体还是常常在疼痛,好像那一份疼烙印在了他的魂灵之中,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他抱着孩子站了一会便有些站不住,把孩子放在椅子旁的摇篮里,小狐狸崽子尚且不能化为人形,可为了让赵时宁对孩子有几分情感,他用术法将小女儿幻化成了人类婴孩的样子。白综目没有故意去听房间内的动静。他也害怕听到让他难受的声音。纵使如此只要想到方才阿绣询差她离开的场面。他的胃部不断翻漆差剧到的疼痛他坐在了椅子上,捂着胸口,视线落在又湿透了的外袍。
为了有奶/水,他又去服了药剂。
不是为了孩子,而是赵时宁从前常常打趣他以后若是有奶/水会如何,他以为这样她会愿意多看他一眼。事实上并非如此,自从他将青丘设下结界后,赵时宁就把他当成了是她的敌人。
小狐狸总是活跃着的,纵使什么也不懂,时不时伸出爪子想要碰他
白琮月轻叹一声,又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低低地哼着曲子,哄着孩子睡觉。
其他几个孩子由专门的仙婢带着,他不喜欢其他几只小狐狸,唯独只喜欢两个女儿,只是小女儿最为闹腾,时不时就要嚎两嗓子,常常吵着安静的大女儿睡觉白琮月只好带着最为闹腾的,时不时在赵时宁这赖着不走,
赵时宁纵使讨厌他,可却不会对女儿发火,往往也是由着他一坐就是一整夜。
纵使他已经极力不去乱听,专心致志地哄着孩子,可是阿绣压抑不足的呻/吟还是飘进了他的耳中。白琮月连呼吸都快停止,魂灵好像在被阿绣的叫/床声音千刀万剐,每一刀都将他剐得血肉模糊
他眼眶又开始泛疼,几乎抱不稳怀中的孩子,只能将孩子又放回了摇篮之中
房间内的声音不仅没有停止,反倒愈演愈烈,他没有听见赵时宁的声音,只能听见阿绣放/荡的求饶和哭泣他在心里冷笑
用了无数种不堪的词汇愿骂这个勾引人的低贱花灵
可是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一滴滴的水珠砸在了本就湿透了的衣襟,悄无声息
只有清冷的月色划在他清艳的面容,无端有几分诡异的凄美。
白琮月枯坐在平静的夜海之中,只是听着耳边没有停歇的声音,便已经能想象出他们用了何种的姿势,又说了哪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他只能只能告诉自己,阿绣不过是个供她开心的物件,只要他想随时都可能让他消失,就像方才那个小仙侍一样可是这些无法让他的心变得平静安宁,反倒搅弄得他本就枯竭的心湖越来越泥泞,甚至滋生了刺鼻的恶臭白琮月胃部又开始不适,明明已经将孩子生下,他还是有种想要干呕的冲动。
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那顶凤凰花编织而成的花冠,散发着淡淡的清幽香味
他一直用术法维持着花朵不凋零,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自从生产之后便没有找到
花冠与桌面上的果子随意摆在一处,而另一个他编织的花冠已经被扯烂了,仅剩下一些散乱的枝条堆叠在桌面,在枝条下方他看到了被撕碎的草编的狐狸恰在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赵时宁低声说了一句:“阿绣,我好喜欢你。
白琮月流露出一丝冷笑,他几乎是带着恨意将象征矢志不渝爱情的凤凰花撕扯下
昔日漂亮的花朵在他掌心,像是一摊干涸的血
就像是他与她之间,从头至尾只剩下欺骗的婚姻
白琮月将凤,凰花拿在手中,又打量了片刻,然后咬下花瓣,慢慢在口中咀嚼,然后吞咽而下。
月色皎洁
他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慢慢滚落
好像不是在吃花,而是再咽下他自己模糊的血肉,
一瓣,
两瓣,
一朵
两朵
他们之间虚假的爱情,都随着这艳丽的凤凰花,慢慢被他尽数吞咽。
不需要被她亲手毁掉
口有与他的骨血融合在一块
只有他才能好好守护着他与她的情分
白琮月手中握着被剪碎的草编狐狸,有时候好像月光地不落在他身上。
他最爱之人的情/事已经到了最高点,他能听见她不由自主发出的哼声,喉咙里的腥甜越来越重,整个人仿佛在遭受着最残酷的刑罚甚至是他亲手递给她的刑具
他嘴中花朵苦涩的味道已经完全被这疼痛所覆盖,白琮月的眼泪一滴滴滚落入唇边,他尝到了又咸又苦的味道,房间里的动静彻底停歇
而白琮月的衣襟已经边上了残酷的血色
他完全失力,跌坐在地面,不断地于呕出鲜血,直至痛到彻底晕厥
赵时宁第二早醒来,一身清爽,这些日子的郁气也好像也消散了不少。
阿绣红着脸伺候她穿衣,神仙有了身孕必然有所感应,他同样是如此
他腹中几个小光点很微弱,但他还是能清晰地感知到这是他与她的孩子们。
但赵时宁却还在心心念念着如何逃走,完全没有过问他一句,甚至也没有多看他几眼。
阿绣见她心事重重,不敢打扰她,更没有敢对她说怀了身孕这回事,害怕她要替她烦忧,更怕被白琮月知晓”我等会出去一趟。
赵时宁思来想去,既然她出不去青丘,那可以找别人帮忙带她离开青丘
她在青丘认识的人不多,除了白琮月和阿绣,那就只有狐仙和小狐仙了。
赵时宁想着她就是恨着狐仙进来的,狐仙也早就想把她从青丘赶走,现在不是正好可以顺遂狐仙的心愿。她狐狸尾巴拿到了,白琮月孩子也生了,在青丘一天都不想待,只恨不得立刻就离开青丘
“阿绣,你没有怀孕吧
赵时宁不放心地间了一句。
生子系统面对不是人族的神仙,想本没有办法像面对谢临濯那样立刻就能测出
阿绣连忙摇头,“没有。
他纵使相信赵时宁会保护好他和他的孩子,可是白琮月到底是青丘的帝君,实力过于景殊,说不定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他。阿绣根本不敢露出任何的端倪,生怕被白琮月知道他怀了身孕
“怎么可能这么快。
阿绣脸有些红。
赵时宁心中彻底松了一口气,她自身难保的情形下,她反倒害怕阿绣真的怀了孕,到时候阿绣怀着孩子没有自保能力,光靠她她谁也保护不了。"没事,下次总会怀上的。
赵时宁敷衍地安慰了她几句,就想着抓紧去找狐仙
她知道白琮月没有监视她
可能刚开始几目他还会看她在做什么,但她行事愈发荒唐不是和仙侍厮混就是在和仙侍喝交杯酒
白琮月抱着孩子质问她与人喝交杯酒这事,她因为他监视他这件事,酒劲上头就扇了他一巴掌。
那还是她第一次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