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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小小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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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海,就是坐着游轮去玩咯。

    那是对于岁凛很熟悉的事情,对池礼来说,完全属于绝对陌生的领域。

    他坐在沙发上,坐在岁凛身边,自己揉了揉自己无意识间皱起来的眉头,感慨思考也是好费力气的事情。

    半晌,在岁凛期待又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里,池礼疑惑地问:“可我怎么和你aa呢?”

    岁凛才不会要池礼和他aa呢。搞什么,他是好心不是恶霸,和池礼aa的话,他会觉得自己没有良心,正在摧毁一个阳光健康的人类和一个阳光健康的家庭。

    他一个劲儿地念叨:“去吧去吧,就三天左右,就看看海看看日出日落,也不拉着你到处靠岸,玩一圈就回来。之后开学就忙起来了,都玩不了了!”

    “大学生寝室就是要团建的,都是这样的,这个是传统是规矩!”

    岁凛看着池礼的神色有些松动了,就开始持续发力,像是炫耀自己羽毛的小鸟。

    “你也不用想着给我省钱什么的,我的钱根本花不完。”

    这话是实话,池礼听完,却看他一眼。

    池礼不像是之前岁凛见过的人,池礼哪怕听到了这种“凡尔赛”,也不会嫉妒破防,或者是被刺痛了敏感的神经,往那里一缩就阴暗地偷窥。

    他对待岁凛,和对待一片云、一束花、一颗木耳菜的种子,是一样的态度。

    池礼听完岁凛的话,他居然和岁凛说:“是吗?”

    他作势掏出手机:“你这么有钱,不会用拼多多吧?那你肯定是拼多多的新用户吧?来,帮我砍一刀!”

    岁凛:“……”

    他沉默了几秒,恶狠狠地往沙发靠背上一蹿。脑袋扬起来,后颈处抵着沙发靠背,看着天花板,大喘了两口气。

    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无语,就是觉得池礼总是会说出口一些离谱又合理的话。

    池礼看他仰脖,像翻肚皮的鱼,耸耸肩,解释:“我开玩笑的,我不管买东西的事情,都是言扶买我俩的东西。”

    岁凛:?

    他恨不得一个倒仰,顺着沙发后空翻360°冲到言扶面前抢过他的拼多多。

    好啦,这下好啦,悬着的心死得透透的啦。

    之前不是生气,那现在就是啦!现在更气啦!

    好在池礼想了想,答应了他。这叫岁凛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

    池礼问:“那我收拾一下行李?”

    岁凛就说:“不用,我们有定期出海玩的游轮,一切都是备全的,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有。

    第二天,他们下午出发,岁凛的司机来接他们,顺着江沅市往外开,沿着码头登船。

    池礼在套房里整理了一下,又在室内逛了一圈,他出来站在甲板上的时候,脑子钝钝地开始苏醒。

    池礼也不是完全的没见识,他坐过船的!

    可是……游轮比他坐过的船都要大好多啊,九层楼行驶在海面上,像是移动的城市,像是悬浮在水上的城堡。

    池礼抬头,就可以看见蔚蓝色的海面,入眼就是无边开阔。它是汪洋里的珍珠,隔绝了烦忧和焦虑。于是你明明自己没有动,旅途却正载你向前。

    他去翻游轮上的纪念刊,发现游轮上是有各种活动和表演的,电影院、球场、艺术展都备齐了,游泳、攀岩、散步,都可以满足各式各样的需求。

    岁凛过来了,仔细看看池礼,发现他神色里没有无措和紧绷,自己先放心不少。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他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他走到池礼身边,先把手里的冰淇淋递过去。

    “吃冰淇淋吧?”岁凛探出去的手伸得直直的。

    池礼接过来,一看,是抹茶味的,从冰淇淋到上面撒的一层粉都是绿的。他啃了一口,抹茶粉把他呛了一下,于是他嘴角也有点绿绿的,一讲话就冒出绿色的烟。

    “谢、谢谢!”

    岁凛就笑着躲他:“你烦死了!”

    池礼只好一边擦嘴一边吃,岁凛倒是对游轮很熟悉,还和池礼表示:“这是自己的航线,没那么多人,朋友的小局。”

    完了,他还感慨:“其实用游艇更方便的,可就是游艇太挤了。”

    这话从池礼左边的耳朵进去,又从右边的耳朵出来。可即便在脑子里就那么过了一下,池礼都觉得这人不愧是岁凛。

    不愧是报到第一天,要搬自己的“乳胶银离子床垫”进上床下桌四人寝的岁凛。

    池礼摇摇头,觉得好笑:“你说的话我都觉得离谱。”

    可也不影响岁凛兴冲冲地:“那先去哪里玩?”

    池礼想想,来都来了,那就……

    “先吃饭吧?”

    岁凛就带着他去到处逛逛。一二楼基本都是咖啡厅和餐厅,赏景的位置,景色自然好,不过岁凛说吃的东西都不咋地。

    他们去了五楼的一家西餐,味道倒是挺好吃的,可池礼吃得有些困惑。

    出来后,池礼没太懂:“我感觉我是吃那几个餐前面包吃饱的,后面的肉和奶油汤什么的,像是才和我打了个招呼就消失了一样。”

    他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里都充满了探索精神:“是这种贵一点的餐厅都是这样呢,还是我们两个被骗了?”

    岁凛:“……有没有可能是你太能吃了?”

    “没办法,我要种地的。诶呀,我昨天种的木耳菜还在那里呢!我得问问同学看有没有人帮我去照顾一下。”

    池礼就急忙去看手机。

    他俩想去兜一圈,结果走着走着,岁凛光顾着和池礼说话,也没看路,他俩居然走到了一片黑漆漆金灿灿的地方。

    这大片的区域都是遮光的,不见天日,窥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就只是靠着里面各种硕大的水晶吊灯给足了光,极致的灯火通明里,有一股子纸醉金迷的味道。

    池礼去听,听见了哗啦啦啦的声音。

    “什么声音啊?”他咕哝一句,眯着眼睛去分辨。发现这声音在记忆里,是找不到什么与之相似的,他也听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他回头去看岁凛,却见岁凛眼神游移。

    岁凛比他矮一头呢,自己垂下脸去,不叫他看清自己的神色。却不知道这副模样,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池礼福至心灵,突然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

    ——哗啦啦啦的,筹码的声音。

    好家伙,这是个赌场!

    这下子好了,之前吃完冰淇淋又吃了冷东西的池礼,那叫一个透心凉。

    池礼声音都抖了:“啊?赌博吗?”

    岁凛急忙抢着说话:“这都到公海了,当然可以的!不过我们没有赌哦,船上都是朋友,就是玩玩,不能算赌的。”

    真的……吗?

    池礼默默后退了一步。

    “我们只是室友关系,你应该不是把我拉到这里卖器官的吧?”

    他严肃极了:“我和我朋友每两个小时联系一次的喔,他要是找不到我,他会报警的。”

    这下子轮到岁凛无奈了。

    “大哥,我只是想带你见见世面,不是想让你的腰子出来见见世界。ok?放心吧!”

    安抚完池礼,也不影响岁凛自己生气:“哼,你等着,我回头就把你套房的wifi给你关掉,我要把言扶活生生急死。”

    池礼看他:“我没说那个朋友是言扶啊,你怎么知道的?”

    哟哟哟,还,“你怎么知道的?”

    岁凛冷笑一声:“不然还有谁呢?肯定是他了。他是你带来江沅的陪嫁嘛,你当然一直把他挂在嘴上喽。”

    这是什么话?池礼若有所思。

    池礼:“什么啊,他也是考到江大来的,你要非说什么陪嫁,那我们也是互为陪嫁。”

    他讲完都忍不住笑:“嫁给你吗,小公主哥?”

    岁凛表情都皱起来了。他大叫:“这是什么称呼!这是什么称呼!”

    他跳脚他的,池礼倒是跃跃欲试。

    那既然说了这是公海,不违法,又说你们都是朋友……那池礼就想去看看了。

    可是,池礼进了赌场的门,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眩目的水晶吊灯,不是连排的赌桌与荷官,不是走过来用侍奉上帝的语气和他们问好的侍应生。池礼只是向前望去,看见正前方最中央的那张乌黑釉面的赌桌边,斜靠着一个人。

    池礼看着他。

    那男人明显和他,和言扶,和岁凛不是一个年纪一个level的。程薄霁比他们大一两岁,还在玩“清纯是绿茶的最高形态”呢,面前的这位男人彻底是成熟的男人了。

    西装革履,皮鞋锃亮,领带在胸口欲遮欲掩。西装外套袖口的袖扣,是一颗方形的钻石,在灯光里璀璨极了,精致里带着一点风情。

    帅气优雅,矜贵得体,斯文从容,西装垂坠的料子每一丝都透着昂贵。

    搭在赌桌上的手指纤长又骨节分明,食指戴着一枚圆环的戒指,是一抹束住了指骨的铂金色流光。

    手腕处的手表低调华丽,只在抬手的瞬间露出一点,和他手腕处凸起的骨骼一样,被人窥见一眼,就又自己藏了回去。

    他气势很强,是一个男人梦想、甚至是幻想里会出现的男人。

    岁凛顺着池礼的目光看去,蹙眉疑惑:“谢温汀?他怎么在这儿。”

    见池礼不回话,岁凛瞪着眼睛戳他胳膊一下:“喂,池礼,你在看什么啊!”

    看什么?看那边的霸总耶!

    池礼一口咬定:“他一定是总裁吧?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总裁?”

    说完,自己又怀疑:“姓谢吗,怎么不姓顾不姓厉不姓龙啊……”

    岁凛哼了一下。

    池礼倒是觉得谢温汀怎么看都很有气场。他幻想了一下:“等我长大了,要是能像他那样就好了,他看起来很幸福诶。”

    看起来财产丰盈,精神稳定的模样。这就很好啦。

    而这时候,坐在那里的谢温汀也回望过来。

    岁凛和谢温汀不是一个辈分的,他十八岁,谢温汀都二十八了。岁凛一边纳闷谢温汀怎么也在这儿,一边不得不过去,带着池礼和他问好。

    可他脾气又不好,叫人的语气都有些生硬:“小谢叔叔。”

    岁凛这么叫,池礼就懂了。

    池礼也跟着岁凛叫:“小谢叔叔。”

    他不像是岁凛,岁凛心里又是纳闷又是憋气,说话语气都硬邦邦的。

    可池礼对谢温汀本身就不排斥,他又长得好,说话的时候望着谢温汀的眼睛,轻轻笑起来,有一点见到同学家长的那种不好意思。

    于是他懵懵懂懂,笑完了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耳根就有些涨涨的。

    他眼尾微扬,看人的目光带一点好奇,谢温汀似乎在他眼底望到了一点潋滟水光。

    谢温汀从容地和池礼对视。

    他短促又敷衍地嗯了一声,应下了岁凛的问好,却不应池礼的。

    谢温汀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我二十八岁,只大你十岁,就可以做你的叔叔了吗?”

    他问话的时候,目光似乎黏在了池礼身上。

    天真灵动的漂亮,一张照片就可以窥见的明艳。见到真人,又觉得那些随风而至的褒奖都庸俗极了。

    那些人,根本夸不出池礼一丁点儿的漂亮。

    池礼没什么反应,可岁凛却伸出手,拽着池礼,把池礼往自己的身后拨了拨。

    他用护着池礼的姿势,拦在池礼面前,一字一顿:“所以是‘小’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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