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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心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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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礼当然有朋友。

    池礼有最好的朋友,有世界上顶顶好的朋友,言扶。

    他到食堂和言扶见面的时候,言扶已经点好了两份餐。

    他给池礼点的餐,也都是池礼喜欢吃的,蒜香鸡、小炒肉和酸辣豆芽。餐盘的左上角摆好了杯装可乐,加了冰块,插了吸管。

    池礼到的时候言扶一口都没吃呢,只是低头看手机。

    池礼伸出手指掐着纸杯拎起来,先喝了几口,把在外面走路走出来的燥热气儿散了散,才在言扶对面坐下。

    从他到这儿之后,言扶一直看着他。池礼站着,言扶就微微昂头去看,池礼坐在他对面了,他就抬眸偷偷看一眼,又敛着眼神去看菜。

    言扶也算个清秀的小美人,可他太沉闷了,带着一股子文静的柔顺劲儿,又不喜欢说话。很内向,是个和哑巴一样的闷葫芦,难免看着有点阴郁。

    他像梅雨天,潮湿而无声。

    是一点儿都不活泼,一点儿都不阳光,一点儿都不积极的朋友。可他是很称职的好朋友。

    池礼坐下后,又喝了两口可乐,眼睛都高兴得弯弯的:“可口可乐!”

    他喜欢喝可乐,可他就只喝可口可乐,他不喝百事,言扶从来没有买错过。

    喝到冰可乐就值得高兴,吃饭就更值得高兴了。

    江沅大学的食堂全国都有名的,被学生取外号又名“猫猫加肥场”。就说就连猫子过来也要被加肥了一圈才可以离开,好吃的程度属于全国前列。

    池礼拎着筷子埋头吃饭,言扶却不急着吃。

    他算了算账,和池礼说:“花了14块5。”

    言扶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节奏也慢慢的。他手里拿着他和池礼的一卡通,两张卡片上印着他们俩的学号和照片,紧紧叠在一起。

    池礼点点头,没当回事。可他每次不当回事,言扶每次都仔细算钱。他和言扶之间,言扶仔细、认真,有点儿轴劲儿,又讲原则认死理。

    他和言扶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从四岁到十八岁,十四年的朋友。

    十四年里,彼此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言扶是他们之间更“操心”的那个。言扶管账数钱,在初中的时候保证两个人正常吃饭的情况下,可以攒出两张电影票的钱;言扶经管两个人的证件,在新生报到的时候从容地拿出来填写。

    言扶可以默写池礼的身份证号,也知道许多池礼容易记混的app账号的登录密码。

    池礼最信任言扶,偷偷和言扶吐槽自己的室友。

    “……所以,就是这样啦。”他把发生的事情都和言扶说了一遍,“很离谱是吧!他是小公主哥,糖爹还是财神爷啊?反正,我现在住研究生宿舍了,你不要去原来的宿舍楼找我啦。”

    言扶一直听他讲话,听到这里,也沉默着。

    他好像莫名地,浑身的气压低了一些,闷不吭声地用筷子夹了一粒米,抿进嘴里,牙齿动了动,点点头。

    他又看池礼。

    池礼是那种很漂亮的长相,五官很浓,眉眼又淡淡的,眼尾上扬,偏眉毛走势一点儿都不凌厉,于是眉宇间总笼着一股子水乡的愁绪。

    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眼神亮亮的,整个人像是绽开的山茶。

    他此刻就笑着,眼睛里像闪着星河流转。

    言扶嘴笨笨的,安慰人的话语听起来都很单薄。

    他就说:“两人间很好的。”

    好吗?两人间当然好啦。池礼也觉得好,可池礼又觉得没那么好。

    池礼:“我宁可和你去住四人间。”

    “室友是多亲密的关系呀,干嘛要陌生人做室友呢?”他深吸口气。

    言扶低头摸了摸餐碟的边缘,指尖扣了扣碗沿:“医学院和农学院,分不到一起的。”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分学院分系去安排宿舍啊?为什么啊?言扶言扶言扶!”

    池礼一连串地叫他的名字。

    “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我们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宿舍,为什么大学不可以啊。”他咕哝着,“不喜欢江沅大学了。”

    池礼吃完饭了,可以专注地生气了,他撑着桌子,一直叫着言扶的名字。

    直到,蓦然一道清浅的声音从他右手边响起,将他与言扶的氛围打破。

    “学弟,你好。”

    池礼听见有人叫他,就向那个方向看去。

    他神色里有些好奇,带着一点初生小动物的莽撞,撞进了程薄霁的视线。

    程薄霁压不住眼底的惊艳,他面上神色不改,心跳却一声一声急促起来。

    他见到池礼了。

    池礼比照片上漂亮太多了。

    像是拂过芦苇荡的微风,像是随风而长的一朵清荷,像是在田地里午睡,醒来发现衣角沾着草屑的孩子。

    他有初生草芽一样的懵懂生机。池礼只是站在那里,望过来,对上程薄霁的眼神,便无需再做什么,程薄霁已经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程薄霁抿出笑意:“要参加社团吗,学弟?不参加也没关系的,帮忙填个表的话,请你们喝奶茶。”

    池礼没察觉出来他的默顿,只是打量着程薄霁。

    程薄霁是凑过来开口搭话的,池礼自然去打量他。他戴着无框眼镜,书卷气很浓,说话声音也轻柔。

    看起来温柔又脆弱,肤色白得像是随时会消散掉的一团轻雪。

    这么温和的人,叫人提不起警惕,也狠不下心拒绝。

    程薄霁抬起手,晃了晃奶茶袋子:“芒果奶绿和桃桃养乐多,好不好呀?”

    岁凛的四位搬运工大哥已经收拾完他的东西撤退了,可他就愣是不去吃饭。

    他也不点外卖,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跷着脚打王者。

    池礼门口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就警惕地竖起耳朵。池礼一进门,他立马丢了手机,冲了上去:“哈!”

    “你……”岁凛上下打量了池礼几下,盯着他的手,“这是什么?奶茶吗?”

    岁凛伸手去抢:“给我喝!我都没有吃饭!”

    他抢了池礼手里的奶茶,整个袋子都拽到自己手里:“你有朋友一起吃饭,你怎么不和室友一起吃饭,新生报到第一天不是都应该和室友一起吃饭的吗,这是什么奶茶?”

    岁凛一连声地问了好些问题,像个小钢珠炮。

    池礼站在门廊的位置,蹙着眉仔细听听,发现不是他的错觉,是岁凛的手机真的在大叫。

    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听,你队友在骂你吧?”

    岁凛不管。

    他掏出袋子里的吸管,对着池礼龇牙一笑,恶狠狠地扎进奶茶里:“吸溜!”

    池礼换了鞋,和他说:“这个是法学院的一个学哥送我,说是叫程薄霁。诶,你认识他吗?”

    岁凛本来喝得正起劲儿,一听这个名字,立马就不喝了。

    他捧着奶茶杯子,有些呆呆地:“程薄霁?”

    这怎么不知道呢?他真的有印象。

    他又阴阳怪气起来了:“哦,是不是浑身可怜巴巴的那个程薄霁?哼,他长得就可怜,干什么都是一副可怜相。”

    池礼回想了一下程薄霁的长相。是哦,是看起来怪可怜的。

    岁凛低头,偷摸咬了咬牙,才开口:“喂,小土包子,你最好是离他远一点。”

    他搓搓脚尖,有点不自然。

    “不是我要说他坏话啊,但他真的,他不是什么……就是说,哎呀你可能不……他就很……”

    ——他是个绿茶。

    这话堵在岁凛嘴边,可看着池礼漂亮的脸蛋和明亮的眼神,硬是说不出口。

    哈,他说不出口,但程薄霁做得出手。

    程薄霁么,他确实是个多坏的男孩子。他见着池礼和言扶和他打招呼道别,回身就去找自己的朋友。

    他正巧有一个朋友,在池礼他们班做班助。

    班助吧,有点儿类似于导员的代餐,只有大一的班级会设立班助的岗位,班助也基本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在做。

    接站、迎新、答疑,都是班助的活儿。

    程薄霁找到池礼他们班的班助的时候,他手里拿着池礼填写的报名表。

    好极了,他用奶茶换了一份报名表,于是池礼的星座血型出生年月日mbti,他全部掌握。

    程薄霁整个人都很亢奋,他对着班助双手合十:“帮我多打听一下池礼吧,求你了求你了!”

    那是池礼呀。

    池礼真漂亮,是顶好看的鳄鱼皮奢侈品包。

    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稀有品,是要讨好sales才能紧巴巴看到一眼的限量顶配款。

    就是这种程度的稀有品才昂贵啊!他多漂亮,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他身上有着明亮到叫人睁不开眼的被爱的光晕。

    啧啧啧,这样漂亮的小鳄鱼皮顶配包,但凡可以背着出去走一圈,收获的都是旁人艳羡的目光。

    那对于程薄霁来说,简直爽死了。

    如果可以拥有池礼,之前的那些深夜里伴着音乐掉小珍珠的emo,全部、尽数、通通都可以一笔勾销。

    程薄霁就差赌咒发誓了:“我这次是真的动心了,你知道我一般不动心的。”

    班助翻了个白眼。

    她发出了一声冷笑,又低头装模作样摸出手机:“是啊,你动心了,你一般不动心的。来,我看看时间,哦,是八月底,咦,你动心多少次了来着?哦,今年的二十七次!”

    程薄霁急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当然不一样!你也看到了他有多漂亮!”

    他稍微回想一下,都觉得心跳加速:“他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我心都化了!”

    程薄霁认真了。

    “我可以的,我可以为爱做1,也可以为爱做0,我都可以的。”

    班助欲言又止,张张嘴,又闭上了。

    “那个,你不是说,你和他搭讪的时候,他身边有朋友在吗?”班助连连摇头,“万一他在恋爱呢?”

    万一他在恋爱,你怎么办?你怎么为爱做1做0?

    程薄霁轻轻一叹,目光下垂45°完美地展示自己的柔弱。

    可嘴巴却不柔弱,嘴巴忙着口出狂言。

    程薄霁:“那我可以为爱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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