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抱歉……”
看着说完就不敢抬头看她的潮田渚，空音叶木不禁觉得好笑，明明表白的是自己，怎么感觉他更加紧张一点呢？
又一次被拒绝，空音叶木有些遗憾和酸涩，但她的目地也不是讨要一段关系，所以她将潮田渚的脸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
“没关系，渚君~”
潮田渚软乎乎的脸贴在手心，空音叶木忍不住揉了揉，看着他惊慌失措又羞涩的表情，她柔和了眼神说。
“喜欢你是我的选择，你并不需要负责也有权利拒绝。”
“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来，我可以等你。”
说不出一句重话，当他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你的时候，一切都心甘情愿了。
还只有十四岁呢，还不急。空音叶木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活到了多少岁，但是两辈子加起来总归比潮田渚大吧，她对着十四岁的少年下手那是真有点禽兽了。
等成年再说吧！也不知道成年的渚会不会长高呢？
视线微妙地在潮田渚头顶上停顿了一秒，空音叶木嘴角扬了扬，眼看潮田渚小脸因为她的动作越来越红，空音叶木急忙松开了揉搓的手。
一放下，潮田渚的脸红的更加显眼了，他有些哀怨地看着空音叶木，捂住自己饱受摧残的脸蛋。
空音叶木略有些心虚，她轻咳一声说。
“要留下了一起吃饭吗？我家的阿姨应该去买菜了。”
“诶？会不会太打扰了？”潮田渚有些犹豫，这个世界他母亲应该已经做好饭菜了，他不吃的话大概就浪费了。
虽然这么想，他的双脚却仿佛被一双巨手牢牢缠住定在原地，不让他离开。
“当然不会！平时就我一个人吃饭呢~阿姨要回家吃。”
空音叶木边说边在潮田渚身边坐下，紧紧挨着他。
哪怕家里请了个阿姨，但空音叶木还是习惯一个人吃饭，当然因为做饭阿姨跑来跑去的也麻烦，所以她是加了钱的。
现在天气已经黑下来了，空音叶木的房子是独栋别墅，算挺偏僻的，潮田渚一个人回家她也觉得不安全，就干脆将他留下了吃饭了。
空音叶木喜滋滋地想，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担心男孩子走夜路不安全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
玄关处突然传来声响，是做饭阿姨正巧买完菜回来了，见空音叶木和潮田渚坐在客厅里，她笑着打了招呼。
“小姐，带朋友来玩了啊，今天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饭，很快就能吃饭了！”
空音叶木对她点了点头，转头又对潮田渚说。
“许阿姨是华国人，做华餐很有一手，日料也做的不错，你想吃华餐还是日餐？”
“我都可以，做你喜欢吃的吧。”
有长辈在，潮田渚调整好坐姿，将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都有些局促。
“好吧，许姨，今天吃炒肉……”
在家的空音叶木明显比在学校里放松一些，完全看不出她刚刚第二次表白失败。
潮田渚看着她，想起她刚刚安抚他时轻柔的语气和坚定的眼神，不由晃了晃神。
空音叶木真的是个非常矛盾的人，有时你看她如同懵懂的幼儿，有时却又像包容且豁达的长辈，就像刚刚，她看着潮田渚的眼神是从容的，鼓励的，而不是忐忑不安的，就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接受和支持，不会害怕不会否定。
他很喜欢她的眼睛，从来没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就连家人都没有。
啊，老师倒是有一个。
晚饭很快就好了，许阿姨的速度很快，因为有客人，她今天做了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色香味俱全，还没出锅就已经把空音叶木馋的咽了好几口口水。
潮田渚原本不太饿的，也被这浓郁的香气提起了胃口，对这顿晚饭的期待值再度上升一个度。
空音叶木领着他在餐桌上坐下，许阿姨帮他们盛好饭菜便拎着给自己打包好的饭菜对他们说。
“碗就放水池里，我明天过来洗哈~你们慢慢吃！我先走啦！”
“再见阿姨！”
许阿姨走后，空音叶木就迫不及待地动筷了，潮田渚也开始细细品尝这顿美食，两人只当换了个地方一起用餐，和学校里差不多，全然没发现许阿姨在餐桌上特意布置了蜡烛和鲜花。
潮田渚也是吃完才发现的，看着快要燃烧待尽的蜡烛，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少年悄悄红了脸庞。
空音叶木满足地放下筷子，看着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盘子，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的肚子，对于潮田渚的脸为何发红这件事，她只当这菜太辣了，毕竟樱花国的饮食以清淡为主，而她偏爱重麻重辣。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收拾桌子，将碗筷收拾好放进洗碗池，桌子也擦干净，空音叶木就端来一盘餐后水果让潮田渚吃，自己则是去了趟厕所。
潮田渚扫了眼那盘水果，视线慢慢落在厨房的方向，想了想，他还是站起了身。
“真的不用送你吗？”
空音叶木站在大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面前瘦小的男孩，目光在他可爱的脸蛋和纤细的四肢停留了一瞬，眼神担忧。
潮田渚有些窘迫，但还是坚持不让她送，空音叶木只能作罢，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走远。
等完全看不见潮田渚的身影之后，空音叶木才舍得回屋。
洗完澡后，空音叶木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喝瓶牛奶之后就去睡觉，余光突然瞟到一旁的洗碗池，她有些惊讶。
洗碗池里已经干干净净的了，刚才还乱七八糟的碗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谁洗的完全不用猜，空音叶木笑了笑，一口气干了一瓶牛奶。
而另一边，潮田渚迅速地离开空音叶木的视线范围之后才猛地停住脚步，看着已经挂在半空的弯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看着就这么容易被欺负吗？”
潮田渚当然能看懂空音叶木的眼神，分明是害怕他一个人在路上被不良分子欺负来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种事确实发生过。
他身材娇小，面容清秀，还留着长头发，非常容易被认成女孩子，在回家的路上会被不良少年搭讪，那些人哪怕知道他的真实性别之后，也会恼羞成怒地打他。
但好在，那些小打小闹他也已经习惯了，不再是第一次被欺负时而哭鼻子求饶的小孩了。
潮田渚的家离空音叶木其实是有段距离的，不过好在电车离得近，他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一进门，他就看见母亲如同往常一般坐在沙发上工作，对于他的回来头也不抬的说。
“回来了？”
潮田渚有给她发信息说和同学聚餐，所以潮田广海并不意外他回来的这么晚。
“恩，我回来了。”
见母亲心思放在工作上，潮田渚也不打扰，而是放下书包走进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一抬头，便看见一张清秀的脸，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沉默地端详着。
半响，抬手将扎起的头发解开，柔软的发丝瞬间披散下来，清秀的脸旁更显精致了，也更像个女孩子了。
潮田渚垂眼，打开了洗手池下的抽屉，里面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最显眼的就是一把剪刀。
定定地看了它一会，潮田渚又关上了。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潮田渚走到冰箱面前，从里面拿了瓶牛奶，打开喝了几口。
听说喝牛奶能长高长胖，所以他基本天天都在喝。
一瓶牛奶还没喝完，潮田广海的声音就从一旁传来，她似乎终于从繁重的工作中抽离出来，有精力管一管自己的孩子了。
“开学快一个月了，马上就要第一次测试了，你的成绩能不能上来了。”
闻言，潮田渚的手一顿，随后无奈地对她笑了笑说。
“我在努力了。”他笑的勉强，还夹杂着一丝讨好。
可迎接他的，是母亲冷厉的眼神和面无表情的脸。
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慢慢从脸上消失，潮田渚低着头，熟练地道歉。
“对不起，母亲。”
发丝将视线拦住，他看不清母亲的脸是否已经扭曲，潮田渚怔怔地看着地面，记忆陡然回到不久前和空音叶木吃饭时的场景，他看见空音叶木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地问他。
“渚说有很多事情没完成，是什么事情啊？”
“考上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学，最后去一家大型企业上班……”他是这么回答的，从有记忆开始，这就是他的目标。
“这么明确的目标吗，真厉害。”
空音叶木丝毫没有怀疑他这些目标是不是太高，他会不会做不到，语气平淡，却满满都是认真的敬佩，似乎对于他的能力非常自信。
可明明他就连考进这所初中，都费了不少力气……
“我就不一样了，最大的目标就是活过今年。”
带着空音叶木特色的嗓音从耳边划过，潮田渚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
脑海中浮现出杀老师贱兮兮的样子，和它要毁灭地球那嚣张的话，潮田渚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是啊，今年能不能顺利渡过，都是个未知，更别说这些所谓的目标了。
脸上的阴霾消散，潮田渚对着母亲鞠了一躬，迅速地窜回房间。
坐在床上，从袖口拿出专门针对杀老师制作的bb匕首，一段严格的训练之后，他已经能很熟练的运用匕首了，他迅速在手中耍了个刀花收了起来。
这一刻，潮田渚头一次期待未知的明天到来，他嘴角含笑，闭上了眼睛。
明天也要好好地暗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