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跟我回去
燕廷西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幕,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五岁的年纪,就可以洞悉成年人世界里的错综复杂,拨开层层迷雾发现真相。
以前他只是觉得燕归瑾聪明,而现在来看,燕归瑾绝对不是简单“聪明”二字就可以概括的。
恍惚之间,他摸了摸燕归瑾的脑袋,然后转头扭向路冷冷,脸色铁青。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
小月亮和小星星目不转睛地盯着燕廷西看着,小星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俊美的男人,当即就化身花痴,“哥哥,这个男人好帅耶。”
谁知却被路小姐一把捂住了眼睛,“小星星,不要看这种脏东西。”
……
白林站在一边,脚指头尴尬地能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路小姐也太勇了吧!
“算了,我们出去说。”
他现在无法心平气和地跟路冷冷对话,因为他还没有跟另外两个孩子接触,如果没能留下好的第一印象,日后相处起来,他担心孩子们会对他产生抵触心理。
见房间里的几个孩子还在面面相觑,燕廷西已经率先一步大踏步出了门。
白林贴心地合上了儿童房的门,跟着路冷冷和燕廷西回了客厅。
“这是你现在住的地方?”燕廷西将路冷冷的住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头,“小了点。”
路冷冷皱起眉头,“这恐怕跟你没有关系吧,所以我的项链在你那里?”
“没有关系?”燕廷西冷冷地开口道,“我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这次要不是归瑾这次过来找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两个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
屋子的墙壁被重新粉刷过,白得刺眼。
路冷冷像是一瞬间疲惫了好多,她退后一步靠在墙上,闭上双眼,“从你放弃救我的那一刻,我的任何一切都与你无关了,包括我的孩子。”
“燕廷西你走吧,照顾好归瑾,以后不要再让他一个人跑出来了。”
她深深地回望了一眼儿童房,眼底突然有些泛红。
归瑾,健康地活下来了,并且长大了,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路冷冷……”
“我要带他们走。”
斩钉截铁的话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出,无形之中给了一种紧张与压迫感。
“你要把小月亮和小星星带走?”路冷冷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问了出来,“他们一直在我身边生活的很好,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带走?”
“住这样的房子?在这里上学?”燕廷西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这才想起来问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路冷冷并不想把星月工作室的事情说出来,便隐瞒道:“普通公司的文员罢了。”
“所以你觉得你这样的薪水可以养活两个孩子?”燕廷西走了几步逼近她,“在我身边,他们就可以像归瑾一样,接受最好的教育,上贵族小学,初中,高中。未来也会出国留学。”
路冷冷原本不想多说,但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激地心头怒火叠生,“燕廷西,为什么你总是要决定别人的人生?就因为你坐拥千万家产?你含着金汤匙出生,就以为所有人都要听你的指挥过日子吗?”
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白林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焰越发膨胀。
“况且,你跟顾惜在一起,你觉得我会让小月亮和小星星去跟她待在一起?”
路冷冷明艳动人的脸上全是淋漓的恨意。
“燕廷西,我告诉你,你休想对小月亮他们做什么,你要是非要给他们带走,就先把我弄死,就像你当初做的那样!”
撂下这话之后,她便拧开了门,大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白林本以为燕廷西不会忍受这样的难堪,谁知道燕廷西却对着他道:“你先把归瑾照看好,明天送他回去。”
“……好。”白林没想到老大面对这种情形仍旧还能压下火气,当即心中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意。
燕廷西其实是个很难妥协的人,更不要说低姿态了,这还是白林头一回见他如此平静甚至带了几分卑微的模样。
他进了儿童房,燕归瑾也乖乖地出来了,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路冷冷。
燕归瑾这会儿才把口罩摘下来了,路冷冷也终于看清了他的整张脸,怪不得他一直不愿意摘口罩,因为他长了一张和小月亮一模一样的脸……
她不由得走近了去看他,只见燕归瑾的眼眶也红红的,细长微卷的睫毛上湿漉漉的,看向她的表情也十分为难。
“原来你叫燕归瑾?”
她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头顶的太阳花衬得雪白的脸蛋更加柔嫩,路冷冷忍不住想要掐一把他的脸蛋,指尖接触到肌肤的时候,仿佛碰到了奶油一般。
指尖微微一颤,随即又落了下来。
燕归瑾原本期待的目光也逐渐黯淡下来,像是黑夜里的灯泡灭了。
“小少爷,咱们走吧。”最终还是白林打破了这份尴尬,过来牵着燕归瑾,出了门。
一步三回头,小小团子的脸蛋上满是哀伤,看得路冷冷也肝肠寸断,她抬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是眼周微微的粉红还是出卖了她。
“你也想跟归瑾一起不是吗?”燕廷西看着这一幕,突然出声。
路冷冷知道他话里的用意,却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待在你身边比较好,你的那一套方式他已经适应了,我不介意你对他采取精英式教育,但是小月亮和小星星必须待在我身边,过平凡人的生活。”
她的话说到这一步,已经足够表明她的态度。
然而燕廷西得知了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路冷冷,跟我回去。”
“燕廷西,别做梦了,”路冷冷的泪花终于滚滚而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怎么还能做到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种话?”
她摇了摇头,声泪俱下地看着他道:“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