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与银
不再笑,玩够了。
烟雾聚拢在帮派分子紧张的圈子中,薇拉身形显现出来,她坐在装着变种人的纸壳箱上。
之前搬运箱子工人们就像躲避鬼怪或病毒般远离了货物和薇拉,他们一面咒骂一遍动作慌乱的跑着。
几乎所有人都把枪对准了薇拉,而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紧张,她淡定的在纸壳箱上坐着。
貌似不合时宜的淡定让拿枪对准薇拉的坏人们紧张了。帮派小头目又怕又恼,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感觉委屈极了,明明枪在自己手里,害怕的确是自己这一方。
“这就是我叫你们把箱子放下的原因,否则突然加上去的一百磅会让你们无法——”薇拉低头看了一眼纸壳箱,寻找着红色的警告标识,“——轻拿轻放。工人们,下班了。”
看到这个怪女孩目光落在在纸壳箱上,有心思活络的帮派成员们认为这是个开枪的好机会,因此贴在扳机上的手指更用力了,可某种恐惧让他们没有开枪。
疯子,这个女孩绝对脑子有问题。有的帮派成员还觉得薇拉可能不是人,他们怀疑面对超自然的鬼怪,自己手中的枪是否有用。
“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个方方的小海绵。”薇拉画着小星星,“海星朋友不见了,你们看到了吗?”薇拉自顾自的低声胡言乱语,全然忽视了那些对准她的枪口。
恐惧就像传染病一样,在帮派成员间蔓延着,感染了每个人。
“快动手!”早就期待一场精彩打斗的超杀女喊道,她已经按耐不住那颗渴血的心了。
听到朋友已经等急了,薇拉也觉得可以步入正轨了。
前戏该结束了呢,薇拉的心声也结束的时候,她让看起来邪恶而残忍的笑出现在自己的嘴角上。
因为超杀女的声音出现的太过突然,围困薇拉的帮派成员也太过紧张,所以他们被吓得不轻。
之前因薇拉的诡异能力而感受到的本能的恐惧和平日里习惯嚣张而形成的暴力个性相互角逐,维持了一种脆弱的平衡。现在平衡被打破了,最先恢复过来的暴徒开枪了。
子弹从薇拉的脑后袭来。
倚仗着多年的反应力训练、蓄势待发的精神状态、狂飙的激素和几乎形成了本能的对敌人的高度关注,夜翼和超杀女在子弹出膛的前一瞬注意到了开枪之人抖动的手臂和表情变化的脸。
距离不够近,要阻止已经不可能了。
不用阻止,即使相聚不超过五英尺,当子弹终于因耗尽了动能而停在墙里时,薇拉的脑袋仍然是完好无损的。
“啊?”开枪的那人发出半是不可思议,半是不明所以的惊呼。
随着第一个人的开枪和疑问的声音结束,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他们整齐地后退,有一部分人继续以薇拉为目标,而其他人把枪指向了两位新玩家。
哪怕是经历过多次这种情况,超杀女和夜翼仍然会感觉紧张,而适当的紧张有利于生存和胜利。
夜翼就剩一根棍了,也能用,可他还是觉得两根会更容易。
已经有些胆子不那么大的帮派成员装不下了,而这个胆小鬼是领头的,他之所以没跑只是不希望被同伴们看到他是第一个跑的。
“你是复仇的冤鬼吗?”帮派头目问,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发颤。
假若情况真的过于可怕到,他也不会让脸面成为生存的阻碍,他希望自己是跑得最快的那个。随后他就想到,人可能跑得比鬼快吗?或许逃跑也只是徒劳。
正当帮派头目因超出常人的想象力让自己越来越怕时,比他快得多的人出击了。
快到让夜翼和超杀女也看不清的人停在了薇拉身边,他和薇拉的体重相加,纸壳箱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了,薇拉赶紧从纸壳箱上跳下来。快银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踩到箱子里的人,也跟着下去了。
薇拉微笑着朝着帮她的人致谢:“谢谢你,快……”
他叫什么来着?薇拉想不起来,反正她肯定这小子的名气不够跻身一线。
“快银。”
每个帮派成员都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只是手上没了枪,他们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大概过了一两秒,他们才缓缓的看着空空的双手,然后就像习惯了失败一样,把空着的双手放下。
快银缴械太快了,每次他动起来,对方都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薇拉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不知道夜翼的短棍怎么放电,但知道棍棒类武器的基本用法——敲。
一顿乱敲后,所有帮派成员都挂了彩。
被薇拉盯上,他们想跑是没可能的。有人觉得自己跑得快 ,但跑了几步就发现自己又被传送回原位了。有几次薇拉想给他们点虚假的希望,让他们跑远点,然后快银就展现了他把握时机的能力,又把他们送回到距离薇拉足够近的地方。
想反抗的话也没希望,薇拉也能预判他们的每一招,并躲过对她来说慢悠悠的拳头,然后给予任何有剩余勇气的目标更多打击。
“停!”帮派头目喊道。
而薇拉也真的停手了。
“不用你们多说了。”他识趣的说,并把双手放在头上,“我的人生中见到的最多的人就是义警了吧,我投降,请优待俘虏,要杀的话,也给个痛快。”
“你们哥谭的坏人还挺幽默。”快银愉快地说。
失去了所有武器,而且老大也投降了,这些手底下混日子的底层流氓也知道再坚守下去也毫无意义,况且这样的坚守的本质其实就是挨揍。
即便不是那么的机灵,至少这些人还算识时务,他们知道现在学着领导那样抱住脑袋投降才是明智之举,毕竟脑袋上还在流血。
一个疑似复仇冤鬼,行踪也如鬼魅般可怕的薇拉不是他们手中的枪支所能应对的。现在枪从他们手中变为快银手中,更是一点希望没有,那个变种人比子弹还快。
有人说人生是公平的吗?这些帮派分子听过有人这么说,现在他们怀疑那个人的鼻子有多长。同样都是出身底层,有些人就是能爬上去,即使跌倒也有机会东山再起。
“也许这里就是人生吧。”薇拉在话语中藏了今天所有的笑意。
“能别打我吗?”帮派头目问。
薇拉宽厚地笑了笑,现在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疯,“当然,这是你的五分镍币。”
“感谢女侠。”
有的帮派分子们甚至夸张地对薇拉拜了拜,就好像薇拉是某种东南亚神像。
宽厚不是薇拉的美德,她用两根手指使劲搓着,但什么也没发生。
直到夜翼把所有坏人都捆好,薇拉还在让手指徒劳地摩擦着。
“你在干什么?”超杀女问。
“我想打响指,把他们传送进警局的牢房,但有些人就是没法打响指。”薇拉失落的低着头,看看那些被绑好的家伙,“我心情不好,所以你能不能让更多人心情不好,安抚我受伤的小心心?”
“你的传送能力必须要打响指才能发动吗?”快银心中有数,可他还是好奇的问了。
“不需要。”她回答。
阴影在码头灯光的边缘闪动,薇拉周身的黑暗变得扭曲和厚重,仿佛无形的黑暗变成了有些的毒雾,只一瞬间便笼罩了薇拉和每个她要传送的人。
不需要被传送的人也因和黑色烟雾太近而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夜翼想起了杰森描述过的那种感觉,现在他不再好奇了,只希望不像杰森说的那样持久。
就连快银也没能幸免,他在看到烟雾后,立刻就闪身退到十步外,可还是感觉到嘴里有种奇怪苦涩,但是很淡。
快银感受到一种熟悉,实际上一无所知的力量进入耳目口鼻将毒害精神的魔力抵消掉,他知道是隐身的旺达在帮他。
仅仅过了一两秒,薇拉就独自一人回来了,就像去时一样,回来时薇拉还是让诡异的阴影和黑雾增加视觉和味觉效果。
薇拉仍然选择站在装人的箱子上,因为她最矮,所以她要站得最高。薇拉可以选择不那么花哨的传送方式,可她拒绝低调,尤其是在有其他人看的情况下。
“好酷的技能。”快银羡慕的拍拍手,为薇拉发出喝彩。
“小帅哥也不错。”薇拉给了快银一个明媚的微笑。
超杀女假意咳嗽,“别四处逗热血的小伙子了,太年轻的人会认真的。。”
“你觉得我是帅哥我很高兴,但我不小,任何方面都是如此。”快银笑着为自己辩护。
“但是快就够掩盖一切优点了。”
笑容在快银的脸上浅浅的出现一下,又迅速消失,紧接着再度出现,随后他的脸开始显而易见的红润起来。
整场对话夜翼都听懂了,他知道薇拉喜欢经常有种不合时宜的幽默。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叫嘴贱侠?”快银声音中的哀怨简直像地狱里的恶鬼一样多。
“她是薇拉·阿维罗。”旺达说。
除了快银,每个人都惊讶的四处去看,因为附近根本看不见其他人。
薇拉非常自觉地把武器还给夜翼,让他能够以看上去更有效的如临大敌。
哪怕是拥有着超自然感官的薇拉,想要察觉暗中躲藏的存在也需要付出些真正的努力。没有感觉到一丝魔力的低语,但薇拉还是凝视着眼前,她伸手去触碰,紧接着一丝魔法的波动在向她袭来来。
不管那是怎样的魔法,都是薇拉以前从未见过的。
刚刚说话的人藏得很好,近乎完美,不过她不主动暴露,没人能发现她。
当薇拉能看到来者的时候,立刻就被她吸引了,比起她散发的能量,外表的惊艳在整体原因中显得微不足道。
看到一头的红发,夜翼的紧张感瞬间卸去大半,“绯红女巫。”
虽然仅在钢铁侠无意制造的机智危机那次在纽约见过她一次,但这位红发的漂亮妹子给夜翼留了很深刻的印象。
“熟人都管叫我旺达。”旺达友善的对夜翼笑了笑,然后她好奇的眼睛转向了薇拉,“你就是教授要找的人,请不要觉得皮特罗烦,他就这样。”
“嘿,我很烦吗?”快银抗议道。
“夜翼,很高兴来的人是你。”
“请先等等,我想你们不会缺乏叙旧时间的。我们现在该把被抓住的变种人解救出来,我相信没人愿意在箱子里被多关哪怕一分钟。”超杀女提醒夜翼他们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一秒也不愿意。”皮特罗说,“我和旺达很有发言权。”
“那你还那么多话?”薇拉的声音很小,她不打算让任何人听见。
旺达没说话,只是示意薇拉从箱子上下来。
薇拉不甘心的底跳下来,重新面对自己最矮的残酷事实。
“你以后还有机会长高的。”超杀女看出了薇拉的想法。
一边用匕首割着纸壳箱,薇拉一边想着刺客联盟精致的匕首,她对自己只有体育用品店的玩意颇有微词。
“如果你想长高的话,我愿意帮忙。”旺达友善的说。
“谢谢,但等我过两年,彻底失去希望再说吧。”薇拉拆开层层包装,看到里面的人。
每个人都看得出薇拉的表情变了,也都对她的变化产生好奇心,等着薇拉解释。
“我的天啊!”薇拉只是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并没有说明为什么。
大家都把脑袋凑过去,先看看是什么让薇拉这样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