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渚离城，始建于元周晚期，现已有千年历史。

    渚国开基君主收复该城后，在原旧郭墙外围，新增建了外郭城，两重郭墙间距极大，容纳了十几万百姓。

    内城墙东西宽六里余，南北最长处十里余，外垛墙高度达三十六尺。共有八座城门，南北各三座，四面均有砖石结构的门楼。

    新郭墙外的地基较高，超出护城河水位数尺，为褐色硬质砂岩条砌筑。相距八十六尺距离的护城河，最窄处也超过六十尺，平均水深大约十二尺。

    高楼对紫陌，甲第连青山。

    渚国全境四面环山，整体地势为西北部最高，向东南部及境外延缓而下。尤其国都渚离城，外部地势比较复杂，用于车辆通行的道路，只有东西及南部共三条，并且全部都是地势险要。以风水堪舆理念来评价，称得上旷世极致的祥瑞宝地。

    渚江的上游水系，源自西部的大峡谷。在渚离城偏西北处进入，强劲的激流千万年冲刷，形成了城下的天然环丘岛，且平均高出水面九尺以上，其周围有江河水环绕，具有得天独厚的御敌优势。

    不仅如此，强推力的江水经激流谷，与谷两边的地下暗河水交汇，合并倾泄而南下。进入城外的护城河，向下游分出两条支水脉，流往东部及东南低处。

    由于水流疾速，早期经常出现溺水者，落水就几乎无法生还，水性再好，跳进护城河内，也绝对无法自控了。因此，护城河的内围栏，桩基很深且粗壮；护城河的缓冲区外围，栏有链桩警戒线。

    古城墙深凿砂岩成底基，其墙体，为砂岩方条内夹青砖砌筑，用石灰糯米浆灌缝，即使经历千年残酷岁月的洗礼，这种建筑方式的墙体，也会坚固而屹立不倒。

    新郭墙的底脚厚度，将近五十尺，顶部厚度三十六尺。四面设有瓮城八处，城门两边各有炮台，瞭望楼与空心马面台，地堡暗道藏兵洞与战屋等，构成都城的智能防御体系，极大地增加了敌方的攻城难度。

    元周晚期的原旧郭墙，绝非通常想象中的夯土墙，令多数人意外的是，那是如假包换的青砖墙。其实，元周时期，不仅已有砖瓦，而且，还有艺术化的空心砖。

    渚离城四面，远处山峰林立，近处也山脉纵横，原始密林面积，占九成以上。国初林木采伐较多，却也是按计划间伐。其后，管理制度非常严厉，私伐椽木徒二年，私伐檩木徒三年，私伐梁木徒五年。私伐树木数量巨大，最重刑罚，甚至是处死。

    多数山脚缓坡处，为较矮的灌木丛，全境林木资源，药草及可食用植物，都比较丰富。

    子乾最关心的本草，虽然种类不比西南，常用的鲜草药几乎都有。

    可食用菌菇有几十种，常见的山野菜，竟有大几十种。

    比如，马齿笕、芥菜、藜蒿、蕨菜、香椿、荠菜、苜蓿、胭脂菜、面条菜、薄荷、荆芥、马兰头、水芹菜、芫荽、莼菜、菰笋、忘忧草、薤白、蒲公英、胡藤花、燕尾菜、曲麻菜、苦荬菜、车前草、菜蕨、黄须菜、扁蓄菜、紫苏、莼菜、景菜、魔芋、人参菜、紫背菜、鱼香菜、遏兰菜、费菜、附地菜、枸杞芽、桔梗、蒌蒿、麦蒿、麦瓶草、猪毛菜、花椒叶、桑叶、地肤草、雁来红、雷公菌、野葱、同篙菜、花椒芽、构蒲穗、葡堇菜、山莴苣、天门冬、木莲、土大黄叶、皱叶羊蹄草、火炭母、夏枯草、荇菜、刺老包、冬寒菜、冬笋、春笋、菊花脑、山韭菜、紫金草、蒲儿根、泥胡菜等等。绝大多数野菜，属于非典型食材，依据个人寒热体质，科学选择最好。

    所收录野菜，皆非外域引进，无论产地阴谋者，如何绞尽脑汁，这些都是华夏区野生植物。最简单鉴别产地阴谋的方法之一，凡有少数民族药典记载，也基本都是华夏原产；是否输出境外，则不得而知。

    山中大小野生毛兽，展翅空行羽翼飞禽，数量就忽略不计了。

    这么说吧，绝对多得避之不及，即便不带弓弩镖枪，如果是艮子或子乾，他们只需手飞石子，或各种简易却机巧的陷套，每天都会饱食柴木烤肉。

    在这里野外生存，只要会点武术，手持长刀剑或弓弩，能抵御猛兽袭击就好。带上去腥的辣椒，生姜、肉桂、丁香、白芷、百里香、甘草、丁香、月桂叶、陈皮、白豆蔻、高良姜、香茅草、草果、花椒、大蒜、柠檬、白胡椒（可以调配研粉）；无须锅灶，山上有厚层岩板，可直接烧烤肉类；此地的砂岩密度大，且明火高温不裂，再带上百锻精钢锛，无需两个时辰，就能临时刨个石锅（速成可能会厚，无妨，蓄热且不更好）；这就可以来个炖煮肉兼汤涮野菜。

    渚离城的新旧郭城间，百姓的房屋密度较大，院子空间面积极小。每个联房院内，依据人口数量，居住四至八户。

    而内城人口中，庶民百姓极少，有商贾人家，工匠手艺人，更多的人口，还是官贵府宅人家。守城与巡逻兵卒超多，因而，内城军营占地面积也不小。

    渚离城内分为两县，每县有十余万人口。京都渚离城以外，东西分成两县，西部高地势区为峁县，东部低地势区为鸿县。这两个县的人口数，比其它州的县域人口都要多。

    内城街巷为传统规制格局，每坊四周筑有五尺矮墙。小坊均设置两个门，大坊则会设置四个门。临道路房屋多为商铺，偏远处多为重器作坊，餐饮多设在巷口两角。铺面房在使用，涉及往来通行及观感，都须遵守官方规划，未经审批许可，不得任意开业。

    另外，渚国的政策开放，不仅百姓或商贾开店，各级官眷皆可经营坊铺……

    主城门内的中轴路，即玄离大街，往前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国际贸易中心－－西虎市与东龙市。两大市南北相错，却有两处大门相对。即便是大宗交易淡季，两市内外依然算得上热闹。

    过东市署，到街西侧的释凌阁，只有六七丈的距离。

    远远望过去，高大的三层楼建筑，耸立在各类贸易堂所建筑间。说鹤立鸡群，其实都不够份量，它的高度与豪华程度，真的是过于突出了。

    底层楼的大门上方，悬挂着嵌花边大横匾，上有“释凌阁”三个大字，为开国君主亲笔题写。

    渚离城释凌阁大酒肆，几经战乱中隔，依然没有被摧毁。虽然无奈断续起止，至今也经营两百余年了。

    释凌阁占地面积较大，主体为三层，外加顶阁楼，高处为明三暗五建筑设计。左右为带露台的两层翼楼，传承了早期帝都建筑的风格。

    青灰大砖嵌红石饰件的墙体，绿黄花式琉璃扣瓦，飞檐翘角榫卯斗拱，朱漆雕梁画柱，对称图案花格窗子，在蓝天流云的映衬下，其格局均衡，总体气势恢宏，有如唯美的画卷。

    进入酒肆内部，侧面街市的喧嚣声，几乎就听不见了，隔音效果相当不错。

    登上三层楼，底层食客进出的声音，完全被屏蔽，安静得如同高墙内的寝房。

    外面有微风吹入，非常柔和。

    站在三楼的窗口，可以远眺城外的远山。

    而向下俯瞰时，目光所及处，有藤萝坊女性用品街，正前的面下方，是繁忙的西虎市。所在位置，距都城中心，目测约有三里左右路程。此处管窥已非常兴隆了，而那里是四方交汇处，将会是怎样的繁华景象。

    子乾想，或者是明日，或者是近期，得尽快过去看看。而渚国的红墙宫城，至少是医馆开业前，他都不打算去光顾。

    独吉雪说：“此窗为释凌阁后方，而它的正对面，则是藤萝坊和东龙市。渚国虽小，都城的面积也不算大，国际间的贸易繁盛，却远超多数大国。这里的本地商家，若有人胆敢坐地起价，监管司署如若乱收费，有人在渚国境内收黑钱，绝对会被罚得倾家荡产，而牢狱里日子，也必会加倍！也就是说，必让车马商或船舶商笑着来去！”

    作为八方水陆交通要道，并非本地资源丰富胜出，而是以最优惠的政策，最强大的保护措施，最诚信的监管体系，吸引了天南地北的水陆商队。

    为了便于监督管理，更好地掌握市场数据，市舶司，太府寺，司农寺等机构，都有部门设立在附近；就连渚国的外事衙署，鸿胪寺主管部门，鸿胪客的分支馆舍，都建立在这个区域内。

    回到雅间，看眼前的情景，子乾心里便想，影视文学故事中，男女萍水相逢，如果是姑娘宴请，必有二三郎君坐陪；难不成，这里是女多男少，而且比例悬殊。

    反正，正史文字吝啬，惜纸疏墨，没有细节。从野史笔记，到演义戏说，都很难窥见古人的详尽生活。

    释凌阁的内部，尤其是雅间“凌渚兴境”，门窗与隔断木材，都是紫榆木或楠木。餐桌及方凳所用木材，则是上等老红酸枝。雅间内部的护墙板，全部为南柞木，看表面的包浆，至少也有五十年了。

    雅间的门内外，各有两名美艳女侍，外边两人开门，门内两人传菜。

    子乾觉得新奇，不知道这是什么风气，与她们目光相对时，每个女侍都会用眼睛招呼，难不成，这就是色相勾引促销手段。

    最特别的是，里边这两个美艳女侍从，就是传说中的西域胡姬。她们像是商量好的，专门与子乾对眼，一个热辣辣的，一个含情脉脉……

    子乾下意识地看了下须弥婴，结果，她狠狠地就挖过来一眼，并传输信息：“兄弟，那就是勾魂术－－饱食思□□，专门为你准备的，或称餐后消食风味！男人，确实没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两个，却还要看着锅里的六个！”。

    子乾心里一激灵，后背不免有点发凉。心里想：“这不是须弥婴啊，她是外星丫头，至少，不是昌越小表妹。难不成，是最初合体的两个丫头，她们共同吃醋了？日后的生活，都是如此透明，还有个人隐私么……”

    独吉雪招呼大家分别落座，子乾坐在她的右边主宾位；须弥婴坐她的对面，李韵施坐子乾对面。

    正方形餐桌，四个人用略大，可能受到北方饮食文化的影响，方凳也非常敦实厚重。来这里用餐的人，尤其是进三层楼的雅间，菜品也肯定必多，盛装餐具也较大。

    古时不仅官贵人家讲究规范，上档次的酒肆，也是彰显礼教的场所，上菜都先后有序。

    首先上来的是砂罐药膳汤，这里人确实比较看重养生；然后上来的是小碟冷炝菜，再上热卤烧煮类，主菜类则是在后。另有赠与的小配菜，餐后还有特色甜点和水果。

    传菜时，胡姬故意蹭子乾，还转头飞媚眼儿……

    真是不打不成交，大家虽然是萍水相逢，用餐全程气氛十分自然。尤其三个姑娘，基本上都不亏待嘴，食量绝对超乎想象。因为，她们没有“减肥”概念，倒是怕很“骨感”，那必然是病态表现！

    子乾心里琢磨着，这三个丫头，一个带着男人飞过来的，两个闲着就上街侦察敌情，都算得上是半体力劳动者，吃多点确实很正常。更何况，大唐女子审美遗风犹在，从肥胖到丰腴，依然属于肉感。就算崇尚节俭的渚国女性，亦或巷口丐帮的持钵妹，几乎就看不到筷子腿，更不用说什么“纸片人”。好在，这里并不是千余年后，如果她们反穿越了，进入科技与金融赌博时代，丰腴且曲线绝对优美，心性也无比阴柔纯良，在崇尚枯骨人群中，那也很难嫁得出去……

    用餐完毕，子乾想先出去看看，除了释凌阁的内部建筑，他还想看下饭时客人进出量。其实，他也顺便好好看看，这里的胡姬有多少，可否有容颜更惊艳，或者说，令他真正心动的那种。

    他走出雅间的门，刚右转身迈出右腿，与对面匆匆而来的姑娘，差点就撞了个满怀。与此同时，扑面而来的茉莉香气，让子乾瞬间陷入了迷离；因为，香气对他，有特殊的催眠作用。而对方这个小娘子，也吓得猛然顿住脚，帷帽的黑色垂丝，从中间向后分开，闪现出青春明媚的脸……

    子乾拱手致歉，并要闪身退回雅间。突然，他发现，帷帽姑娘斜后方的胡姬，手里熟练地抖出匕首；这绝对是训练过的手法，在那略暗的袖口处，竟可见白刃的反光。

    刹那间，他便意识到，这个原本媚眼传情的胡姬，此刻显然是要行凶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个胖胡姬，已挥起手中的匕首……

    子乾来不及多想，右臂揽住帷帽姑娘。迅疾兜转身，与此同时，左手也抓住胡姬的手腕。两个小女子，几乎同时发出了尖叫声！可谓声嘶力竭，尖锐刺穿耳膜！

    “好大胆！你个登徒子，放手！”帷帽姑娘的身后，跳跃而至的男随从，厉声呵斥，他手中雪亮的短刀，同时也架到子乾的脖子上了。

    “这是做什么！这位郎君救了我！你榆木脑子！”帷帽姑娘低声制止男随从。

    事实上，随从呵斥得绝对有理，子乾发现，自己手所托的位置，正是姑娘的步廊穴处。与此同时，回过神的他，才突然感觉到异样的弹性……

    再看已经倒地的胡姬，不光是肘关节已脱臼，当时，短瞬间的第二个动作，就是本能的卷腿勾，子乾也同时卸脱了她的腿关节。

    这个满眼凶光的胡姬，晶莹的泪水在眶间打转，她试图保持武者的坚忍，却也没能控制住痛苦地□□……

    帷帽姑娘的男随从，快速捂住胡姬的嘴，避免她发声音来……

    帷帽姑娘的身后，另三个男随从，拉起另外两个跪地的胡姬，将她们的双手，挽到背后，并拉长衣袖，系了个死结。

    然后，帷帽姑娘低声说：“快，进这间！”她指了下“凌渚兴境”。

    这场刺杀事件，从发生到结束，时间非常短，但是，依然惊动了左右及对面的人。好在，大家已经进了雅间，看不见太多的情景，那些人，也不会多想了；都会以为，是胡姬与客人相撞了。

    提水壶的女孩，吓得呆在那里，子乾将她拉进来；后面的随从，将房门关上。

    姑娘摘下帷帽，白里透粉红的脸上，已泛起细密的小汗珠。

    虽然神情惶恐，这个极其漂亮的姑娘，却依然非常明媚动人。

    这时，独吉雪和李韵施，迅疾起身，甚至略有仓惶，似要施礼，而这边，姑娘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并且，她指着坐位，要大家坐下……

    子乾发现，她们三人绝对很熟，且关系很近。

    那个姑娘坐下，呼吸依然很急促。看子乾时，她又站起身施礼：“多谢郎君出手相救！本……本姑娘，定当重谢！”

    “救人是本能，娘子安然就好！”

    这时，独吉雪已来到姑娘的身旁，双手搀扶她又坐下。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姑娘便说：“……原来就是，这是我的救命恩公，又是你们的朋友，也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了……”

    随从问姑娘：“娘子，这凶手，怎样处置？”

    “有这位高手恩公在，还有神鞕李姑娘，独吉雪的拳脚也不差，本，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你们，尽管将这胡女送下楼，交侧门的人，用车将她送京兆府。记住，亲手交给蓝承义；千万要留意，前边巡防较密集，要走楼后的巷道；要小心有人拦截！”

    “是！”几个随从，将行凶胡姬押走了。

    “娘子，我们也应马上回府。”随后进来的随从，明显比之前的两个气宇轩昂，他低声姑娘。

    “我随雪姑娘去仲贤阁，有什么结果，你来报就好。记住，不要骑马，那样太招摇。另外，这个胡姬，肯定是被控制利用的，不可以强拉扯，毕竟是女儿家，即使她再十恶不赦，女性的尊严，必须保护好。记住，审讯有难度，也不许用酷刑！如果，她依然不自醒，或者甘愿赴死，这等愚忠之蠢人，也不值得宽谅。最终拒绝招供，就送进深牢吧！”

    “是！”

    子乾，虽然没有呆若木鸡，却也懵懂了大半晌。他看看气质高雅的姑娘，再看看独吉雪和李韵施，觉得这姑娘却多了些霸气。

    这整套的指挥流程，听得子乾满头雾水。不过，他大概已经有判断，这姑娘的父亲，就是京兆府尹，最低也是右扶风。回避这个，规避那个，最后还是直接送去京兆府。

    子乾去关门，他却发现，三楼四面所有的雅间，之前开着的门，已全部关上了。

    本楼层的四角，各有健壮的小二守候。应当是掌管治安，担负体力事务，尤其有醉酒男人，他们需要主动搀扶，这种事，女性招待肯定不方便。

    很快，楼下上来三个精壮的随从，应当都是武功底子，子乾从他们的脚步及状态上就可以肯定。因为，子乾五岁起就随祖父学拳法，习练穿梭如斩浑棍术。而且，所学功夫来历不简单，是由太极拳为基，择取形意拳，游身八卦掌，螳螂拳的精粹，以禅入武，内外双修，攻守兼备。另外，他所学的点穴术，与医用正骨的手法，即对敌时的卸关节融合，出奇制胜的可能会更大。

    二十年间，子乾的武功，其实鲜为人知。也正是因为他的武功，让他年少时，就受到了最大的挫折。

    那年高考，最紧张的日子里，子乾顺路接须弥婴放学回家。在街道的转弯处，须弥婴向垃圾箱里扔空水瓶，有三个酒驾的社会男青年，副驾驶这边的家伙，盯着须弥婴探身时裤子绷紧的臀部，并突然叫停车，他对着须弥婴说：“小妹好性感哟，还，还是先天自带美颜呢，比哥身边特质女，甚至，比哥的心机女友漂亮，关键是性感……”

    那男青年下车，要须弥婴的电话号码，并且抓住她的手，说：“做哥的女友吧，保你上名校。大学毕业，哥就娶你。如今，哥已看破红尘，娶纯朴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婚姻……”

    “放开我！”须弥婴想挣脱，却没有对方力气大。

    “干麻骑车呀，以后，专属司机伺候。至于钱嘛，管你八辈子花不完。其它的，要什么就有什么……”

    子乾掰开那男的手，将须弥婴拉到身后，并试图快速离开。可是，另外两个男青年，墨镜男，抓住子乾的衣领，另个抡起拳头，对着子乾的脸，就砸了过来。

    虽然还没有实战过，毕竟是真功底在身，子乾本能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个转身出拳，就将三个歹徒打翻在地。

    他们三个人很意外，其表情十分愕然！

    不就是个穿校服的学生吗，怎么突然就反抗了？这在他们的经历中，这样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遇见过。疾速出手的真拳法，竟然是孤军奋战，且是个高中学生；他们甚至以为，是不是看到了电影特效。大半晌，你们都是懵在那里！

    高子乾大半个头的墨镜男，此时站起身，将墨镜抛出很远。那气势，那潇洒的姿态，就是要来了个下马威，亦或是，他只是要给自己打气仗胆……

    两人交手后，子乾就发现了，这个家伙，也是个会武功的人。而且，是比较有底劲的专业散打术，且融合了其它传统武术技法。以体能基础及动作力度，对方较有优势，子乾心里不免犹豫。

    两人对打六七个回合，那个家伙，被子乾撂倒了三次。

    另外两个男青年，已经反应过来，开始满嘴脏话，并两边扑过来，他们三个人，共同对付子乾。

    由于心里害怕，反而使得子乾产生出了暴发力。此刻，他也想起祖父的话，如果真的发生了实战，面对敌方，最需要理智，并要重用技巧，须少用蛮力。而且，速度往往比力度有用。

    他出手略狠了点，那三个男歹徒，都被他打翻在地，其中，有个人头差点撞上路缘石；如果真的撞上了，相信必会颅骨塌陷！

    几个人打斗时，须弥婴便骑车快速离开了，这样，子乾才没了后顾之忧。

    趁那三人还没起身，子乾赶紧骑车逃跑，他极其担心，这些人会开车追他，且可能会撞伤，甚至会被撞死……

    而事实上，那三个人，并没有追上来。

    事情过去了，子乾才想起他的点穴功夫；平时，点好友时百发百中。他不敢点要害穴位，而这次，最应当使用的就是点穴，可惜已经失去了机会……

    第二天午后，子乾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学校逼迫他立即学。理由是，他与校外初中女生谈恋爱，而且，涉嫌寻讯滋事且打伤了人。

    打扮时尚的女副校长，将律师材料递给子乾。对方有证据，有多个证人，甚至，还有律师团。

    女副校长说，子乾当感谢人家，对方善良大度，否则，直接起诉到法院，必然会留下了案底记录，今后在社会上，无论做什么，恐怕难免会处处碰壁。

    须弥婴通过她爸爸的旧关系，让子乾转学到另外的高中。

    可是，子乾入学的当天，就感觉到了众多异样的目光；而老师，也似乎当他是空气。尤其放学的路上，总会有汽车别他，还有摩托车故意碰瓷，那伙人，显然是不依不饶；每天如此，弄得他身心疲惫，无法正常听课……

    他想过报警，却又找不到足够的理由，也担心对抗不起；尤其是，自己成对方的目标，须弥婴反而安全了，所以，他就故意选择容忍。

    高考时，子乾毫无意外地没考好。这就是为什么，他明明学习很好，却没能上大学。并且，他决定先进入社会，至少暂时不想考学了。这样，守在须弥婴身边，每天无缝接送，让她顺利完成学业。至于今后，他也想过，大不了回乡接祖父的班，在山村，做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活，还不是一辈子呢。

    回到独吉府，已经是酉时了。

    姑娘们各自换装，准备聚在独吉雪的客厅，议论今天发生的惊险。子乾与被救的姑娘，也要彼此正式认识一下。

    须弥婴换上半臂复襦，内辅细软诃子和提花抹胸；穿上半胸秋纱裙，外加帷裳，再戴上帔帛和宫绦。

    子乾简单，换了圆领豆青复层秋长袍，系了条深绿腰带。

    子乾的适应力较强，突然有了两尺多的长发，他并没有觉得别扭。须弥婴为他梳理好，然后，绑扎了个高顶发髻。那丫头还洒了点香水，她想让兄长更加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