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家
“城哥，城哥，”
“醒醒，快醒醒，咱们到家了”胖子使劲摇晃着王城的身体，在耳边大声喊道。
“嗯…嗯……”王城用力的去睁开眼睛，想要去看清眼前究竟是什么东西，晃来晃去。
胖子朱博睿看到王城醒过来，“城哥，你可真能睡，飞机都降落了还不起来，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捷克，想等会飞机再拉你回去啊？”
边说边用手指，在王城眼前晃来晃去。
“斯斯好疼~”王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咋了事，是不是刚才飞机遇到气流，磕到脑袋了”胖子朱播睿俯下身来，作势要看什么情况。
一堵肉山挡在眼前，王城伸出胳膊阻止他的动作。“没事，我好多了。”
王城解开安全带，站身起来“你行李都拿好了吗？快走吧。下机了！”
……
“哎，你等我一下，帮我看个行李，我先上个厕所！”在卫生间门口，王城把行李放到门口，下身憋得要命，快步向里面直接冲进去。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憋这么长时间，小伙子你的‘肾体’也就一般般嘛，我还以为就我…”朱博睿站在门口，嘴上吹起了欢快的口哨。
“刚才在飞机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只记得记得有一团绿光透过玻璃，好像是冲进身体，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王城在洗手台镜子前，仔细的用手反复检查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松了口气。
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在心中暗示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电视里不也有被闪电劈中的吗！反正我也没有女朋友！”
仔细看着镜子里打湿的脸庞，发现脸色正常，头上也没戴绿帽子。
长呼口气，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缓步走出来，拉起行李箱“走吧！”
“哥，你进去时间挺长啊？”胖子快步跟上来，对着王城傻笑道“嘿嘿。”
“咋了，羡慕啊，你以后找了女朋友，你这小身板不行了，下半身的幸福，哥们帮你摆平！”跟胖子也混熟了，对他一挑眉毛，做出一副你懂得表情，嘴角上扬坏坏的一笑。
“戚，不需要，哥们这实力，有口皆碑，用过都说好！”
“再说了，你没听过，真男人上厕所都很利索，只有不行的，才沥沥拉拉没完！”说完快速从王城面前走过。
“靠！！！敢嘲讽你大哥。站住别跑。”王城快步向前赶去。
……
“行了，兄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走出航站楼。王城说道。
“别着急啊，城哥，是不是还差点啥？”
“怎么了，我的行李都在啊，你的落飞机上了？”
“不是，咱哥俩一见如故，你可别睡完不认人啊！起码留个手机号啊？”
“哎哎哎，别坏我名声啊？要号码你就直说，135xxxxxxxx。”
胖子拿出手机，播通号码，看到王城手机铃声响起，主动挂断了电话。
又故作娘态攥着拳头，轻锤王城胳膊。
“哼！坏人，伦家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伦家心里好害怕啊！”
王城听到胖子肉麻的语气，心里一阵恶寒，用手使劲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来来来，小胖子，你很害怕是吗，我来好好安慰一下你弱小无助的心灵！”把手中行李箱撒开，撸起袖子，扬起拳头向朱博睿走过来，恶狠狠地道。
胖子一看情况不妙，撒丫子就跑。
“算你跑得快，别让我见到你！”冲着胖子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
“还会再见的，冬天我去滨城找你玩，把我老妹介绍给你！”
“赶紧滚蛋，一个你都够肥的了，你们家青出于栏的贵妃，不得把炕压塌了呀！”王城看着胖子一脸油腻的肥肉，脑海中浮现出和他一样胖的肥肥，身体不由打了个冷战。
……
下午5点，王城从青绿色老式大众出租车上下来。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里不由感叹，这才几年时间，这座城市的变化太大了。
印象中家里房子就在这附近，小时候在家门口的胡同里，和小伙伴们捉迷藏、打口袋、踢毽子、扇卡片仿佛一切都在昨天，历历在目
上了初中，王城开始不好好学习，整天打架斗殴，跑出学校去打街机、看录像、打台球。
顶着郭天王同款中分发型，没事就在街上闲逛，双手插兜，面容冷酷，表情严肃。
周围环境都是不学习的孩子，能念完高中还要感谢王城的妈妈宋秀芳，硬逼着王城在学校待了3年，宁愿掏钱在学校混日子，也不许王城辍学提前在社会上混。
当时王城父母所在的汽轮机厂效益还算可以，俩人整天在厂子里加班，还没有下岗，后来90年代中后期，国家实行改革开放，打破了原有的计划经济制度，工厂的技术水平落后，机械设备陈旧，厂里人员结构臃肿、“坐等靠要”思想严重，不求进取，同行之间竞争激烈，再加上拉不来市场订单合同，恶性循环。导致工厂长期亏损，负债严重、资不抵债政府选择主动破产了。
东北老工业基地，就这样消失在了共和国历史进程里，那个重工业机器轰鸣、脸上挂着昂扬斗志的一代也就此落幕了。
王城现在还记得哪一年，春节联欢晚会上，刘欢演唱一首《从头再来》，“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还有黄红小品春晚小品《打气》，里面一句经典台词，“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号召国企工人为国分忧，主动下岗！
我去他大爷，这简直就是伤口上撒盐，欺负下岗职工老实啊！
那年春晚之后，自家电视机就再也不出声了，也正式从家电岗位上，光荣下岗了……
王城父母下岗后，在自己家门口门市房开了个早餐店，俩人起早贪黑，辛苦经营着这个小店，日子还算过得去，虽然平时生活里很拮据，但是对王城的正常要求向来都很大方。
……
王城家住在城东的一片老旧小区中，站在楼下，盯着外墙上一片片斑驳脱落的墙皮，紧了紧后面的背包，大步走上堆满了杂物的狭窄楼梯。
3单元，403。
王城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大门上贴着的福字已经褪去红色，门上墙上粘满了花花绿绿的开锁、水电维修小广告。
站在门外，想要敲门的手放到门上却提起来又放下，一股近乡情却的情感情在心中浮现。
此情此景正是应了那一首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离家在外这些年里，父母双双下岗失去工作，但还是时不时给儿子寄去生活费。无论王城开不开口，但是，老两口却住在这种老旧脏乱的小区里。
满眼的衰落破败之境，目之所及只觉得一阵心酸王城心底暗暗发誓：“这次回来一定无论做什么，决不再让爸妈为我操劳！”
在门外隐隐约约听到老爸王国富跟老妈宋秀芳对话的声音。
缓缓把手放到门上，扣起了门。“爸，妈。我回来了!”王城整理衣装，提起精气神朗声道。
“老王，你快去开门，咱儿子回来了！”妈妈喜悦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
“儿子，这么这么快就到家了，不是说要下午6点吗？”老爸王国富把我手里的行李箱接了过去。
“今天比较顺利，坐上早一点的那班的飞机，就提前回来啦。”王城笑着说道。
“哎呀！快别让儿子站着啦！”母亲宋秀芳帮王城把背上的包拎了下来。拉着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瘦了，也长高了！在外面受不少苦吧！儿子这次回家不走了吧？”宋秀芳看着王城菱角分明的脸。
“嗯呐，在外面千好万好，也不如在家里好！不出去了！”王城拉起宋秀芳的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背。
“我想起来了，妈，爸，这次回来还带了东西给你们。”王城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包拉链打开，从里面掏出几个盒子。“这是给老爸买的电动剃须刀和手表，以后看时间也方便。”
“这些是给老妈买的化妆品还有丝巾，平时没事在家保养一下皮肤，最少能年轻10岁呢。”王城将礼物分别递给老爸老妈。
“这都快50的人了，还年轻什么啊！”宋秀芳接过化妆品盒子，看着上面一堆不认识英文字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别看了，快给儿子煮面条去，咱儿子坐这么长时间车，肯定饿了。”父亲王国富拽了下对母亲宋秀芳胳膊说道。
王国富坐到王城身边，拿起大茶壶给王城面前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清茶，“喝点茶水，这个是今年新下来的茉莉花茶，安神祛火，你在外面喝不到的快尝尝！”
“爸，我来吧。”王城接过茶壶给父亲也倒满一杯茶水。
“儿子，这次回来待多久啊？还回去吗？”父亲王国富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爸，我不回捷克了，就待在家里了。”王城双手捧着茶杯，看着里面嫩白色的茉莉花回答道。
“那你回来有没有什么想法，想要干点什么，我会你妈都支持你，现在你才26岁，你要想继续学习考大学，出来了找个稳定工作，我们也都放心了，现在高中学历真是没人要啊，我和你妈就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爸，我现在还没想好做什么，我想先看看再做决定。”王城低头沉吟许久，捧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口气，喝下一口茶水。
“好。不着急选择，先看一看。无论你选什么，我和你妈都支持你！”父亲王国富拍了拍王城的肩膀。“老婆子，面条煮好没有啊？我都闻到香味了！”
“好啦，好啦。老王你过来帮忙端上桌去，儿子你去洗手。咱们这就吃饭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