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拼命苟活的第七十一天:
对于沈渊清完美自洽的逻辑,闻玉絜的反应就是cpu被直接干烧。
他总觉得这里面有哪里不对,但“你你我我”了半天,也找不到能够完整反驳、又不至于伤害到沈渊清的话,索性就不回了。
回避型人格启动!
闻玉絜手忙脚乱地上了仙车,在留下一句“我上课快迟到了,中午有事,不回来吃饭”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逃避虽可耻,但是有用。
沈渊清也没再说什么,因为闻玉絜看起来真的快要碎了,他舍不得再逼下去。甚至,沈上仙的心情看起来还算不错,他好整以暇的对着仙车挥手道别,放任了闻玉絜的逃避,准备多给对方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接下来的一天,是如此平静,平静得就好像闻玉絜之前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如果沈渊清没有在下午放学时来学斋门口准点接他的话,就更好了。
实话实说,在刚一开始离开太上峰的时候,闻玉絜确实有考虑过,为了避嫌,他要不要晚上先别回太上峰了,或者干脆以后都搬回内门的学舍住。他甚至很庆幸,当年为了午休方便,没有直接退了学舍,不然他现在都没地方躲。
但是,也就仅限于想想了。
闻玉絜踟蹰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觉得不行,他不能这样。
就像闻玉絜之前说过的,每每看小说,他最不喜欢的情节之一,就是有些男主在意识到自己对女主的感情后,不想着该如何对女主更好或者表达自己的心意,第一反应总是莫名其妙地逃避。就像个神经病似的。说也不说一声,在两个人本来好好的时候,突然开始冷淡疏远。
就,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本来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你俩一直玩的好好的,某天这个朋友突然说不理你就不理你了,不仅行事冷淡,还有可能去和别人玩了,你是什么感受?
反正闻玉絜是无法接受的,也无法理解这种情节到底是谁在喜欢。
虽然他不是男主,沈渊清也不是女主,他们之间更不可能是缠绵悱恻的爱情,但闻玉絜还是觉得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沈渊清,在他已经明确伤害过对方一次之后。
当然,闻玉絜也得和沈渊清讲清楚,不能藕断丝连的给沈渊清他还有机会的错觉。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钓着别人什么的,更辣鸡。
总体来说,这一天的闻玉絜都有点不太对劲儿,虽然他平时也没怎么好好上过课吧,但今天的走神尤为大胆。不要说一直在闻玉絜脖颈上老实假装是一条狐裘的闻嘬嘬了,连木头王让尘都看出了闻皇子的不对劲儿,在数次担忧的看了过来后,王让尘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声询问:“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神思不属。”
瓜来已经从野史天书上知道了答案:【原来这天就是魔尊开始他偏要强求的重大历史节点!】
闻玉絜在心里好一通缝缝补补,才总算把早上那个快碎了的自己勉强修正,就听到了瓜来的心声:
“……()”
只能说,他觉得沈渊清应该不至于……吧。
然后,他们就一起在学斋门口看见了沈渊清的仙车。
太上峰的仙车每天都会来接闻玉絜,这是内门弟子早已经习惯了的约定俗成。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如今的稀松平常,甚至还有人公然站在仙车附近讨论: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闻学弟竟然也会换喜好,今日的仙车好生素雅。()”
闻玉絜的喜好一直都是偏繁复花哨的,这是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大家真的很少见到如此简约内敛的款式,还挺稀奇的。
然后,从这辆再低调不过的仙车里,就走下了宛若让整片学斋都熠熠生辉的渊清上仙。
围观者:“!!!”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那一刻,瓜来简直害怕极了,颇有种目睹了《霸道魔尊强制爱:一夜之后我带球跑了》的现场捉妻的既视感。
但是再害怕,他也还是低头给闻玉絜快速的发了一条森罗玉简:【跑!】
瓜来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魔尊的,但是拖延个时间,应该还是可以的。他的手都在抖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坚毅,颇有种“反正魔修当过了,道修也当过了,大不了老子就重开当鬼修”的生死看淡。因为果然还是他的朋友更重要一点啊。
瓜来是这么想的,闻玉絜也是这么想的。
闻皇子拍了拍自己差点被吓软的朋友,宽慰道:“还没到那一步啦。”昨晚应该才是沈渊清最生气的时候,他当时什么都没有做,那今天就更不可能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沈渊清什么都没说,除了坚持接闻玉絜以外,他真的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甚至还一眼便看透了闻玉絜的想法,提前走位道:“我知道你暂时还不喜欢我,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做什么让我误会的举动。”或者说,你做任何举动,我都会喜欢,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都一样。“这种事,就像我喜欢你。”
“?”闻玉絜有听没有懂。
“是我心动,而非幡动。”
那一刻,就像是有什么一下子便击中了闻玉絜的心。他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流过了四肢百骸,让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嘴。
他低着头,小声道:“我没有想不回去的。”
“我知道。”因为我们公子越是个好孩子啊,不愿意伤害人的好孩子。所以才会给我这样的坏人可乘之机。沈渊清笑弯了一双眼睛,“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闻玉絜彻底愣住了:“去、去哪儿啊?”
“祈仙天法会召开在即,我先带你熟悉熟悉流程,作为大启代表的流程。”沈渊清轻笑着偏头,任由丝滑的银色长发由肩头垂落,明知故问道,“不然呢?你以为我来找你做什么?”
闻玉絜:“!!!”
坐忘学宫有一座平日里只有遇到重大事情才打开的主殿,就在云台最大的广场之上,由内门进
()入,穿过二广场,拾阶而上,便能看到。
气势恢宏的重檐大殿,仙雾缭绕的壮丽之景,和闻玉絜当年参加收徒法会时见到的宫殿几乎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当年见到的那些宫殿,模仿的便是坐忘学宫的主殿,等比缩小版。
当时闻玉絜还觉得那些宫殿已是仙宫模样,在见到坐忘学宫的主殿后才明白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在主殿的门口,那口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会敲响一次的青铜古钟,已被妥善地安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古钟硕大,上刻铭文,带着岁月的痕迹,古老而又神秘。
闻玉絜之前还想过,全世界都知道青铜古钟是坐忘学宫的镇派仙器,为什么会没有人来偷。连之前收徒法会里的仙壶都曾被于微抢夺过进行威胁,为什么历史上会没有任何一次古钟失窃的传闻。如今总算知道了,这么大,谁能偷得走啊,别人又不是瞎子。
绕过古钟,步入大殿,便都是忙碌而又井然有序的在布置现场的弟子们了。
姜也亲自坐镇指挥,在看见沈渊清带来了闻玉絜后,就笑着对闻玉絜招了招手:“太好了,你们总算来了。()”
不等闻玉絜客套,姜也便直奔主题:按照传统来,东道主坐主位,清虚仙宗和坐忘学宫会根据上一届的名次决定谁坐在左手。()”天衍大世界一直以左为尊,top2每次为了这个左手位置,总会有好一阵的暗潮涌动。虽然其实坐哪里都一样,但就是不能被老对手压过一头,“这回好了,咱们自己就是东道主。”
“可以稳稳的压清虚仙宗一头了?”闻玉絜接话。
“不,是压两头。”姜也指了指左手边的位置,“到时候你会代表你父皇,也就是作为大启古国的使臣,坐在左手边。”
闻玉絜:=口=我们大启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我怎么不知道?
姜也扶额,她找闻玉絜提前通气的原因就是这个了。这么多年的相处,已经足够她意识到,这位来自大启的皇子对于自家家底,是真的没有什么清晰的定位。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了这种我老家平平无奇的奇怪想法,总之,这个根深蒂固今天必须得给铲平了!
“大启的地位一直很超然。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能让,知道吗?”姜也真的是为自己未来的小师弟操碎了心。
沈渊清比姜也更懂该如何让闻玉絜重视:“你让了,丢的就是你爹的脸了。”
闻玉絜:“!”不让,打死不让。
然后,闻玉絜又举手提出了他的另外一个疑问:“祈仙天法会的本质,其实是用来决定未来百年内灵石矿脉的分配与归属,对吧?大启也会参与这种分配吗?”我们全国都没什么人修仙吧,如果需要下场比赛,让谁来啊?他吗?他有可能连江遇都打不过啊。
姜也的表情更古怪了,她知道闻玉絜没什么常识,但她没想到他会没有常识到这种地步;“大启不需要参与斗法。”
闻玉絜一愣:“为什么?”
“因为四大洲的很多灵石矿脉都起源于大启。”
闻玉絜:“!!!”不过也是,好像更合理了呢,好比为什么在其他地方死活都种不活的古植物,在大启茂密的遍地都是。
不对,也不合理,如果大启这么牛逼,他爹到底是怎么守住的?
姜也又哪里知道人皇是如何维持大启的统治呢?她只知道:“所以你明白了吧?大启不参与分配,因为你们决定如何分配的那一方。”
闻玉絜在心里简单给翻译了一下:大启坐的是评审席。
“不过,大启一般是不参与这种事的。”连评委都懒得派的那种,随便十大仙宗怎么分配。这也就导致很多接触不到修真高层的普通人或者普通修士,穷其一生都不知道大启的深浅。
如果一定要形容,大启就像个i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和外人玩的。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闻玉絜疑惑:“那为什么如今又要我参与啊。”
“你父皇没和你说吗?”姜也更头疼了,她抬起宽袖,揉了揉自己一抽一抽的额角。
虽然大启几乎没怎么参加过祈仙天法会,但东道主每一次的邀请函还是要送过去的。大启回的结果也都差不多,没空,随意,别打扰我自闭。只这一回给坐忘学宫的回复不太一样,人皇大笔一挥表示,就让我儿子代表吧。
既然我儿子已经在了,来都来了,对吧?
闻玉絜:“……”是我爹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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