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拼命苟活的第三十天:
等闻玉絜三人汇合时,每个人都已经各自为队伍赚了不少积分。
王让尘小朋友自不用说,他拿的几乎都是人头分。比起一路都在苟的闻玉絜,王让尘直接就是杀过来的,真真杀穿了一条线的那种。不管路上遇到了谁,对方的第二轮测试都算是到此为止了,简单直观,充满了暴力美学。
闻玉絜是三人中积分最少的,但不管是王让尘还是瓜来,在见到他不仅安然无恙的出现、还拿了一些积分后,表情都是惊为天人,仿佛他能成功走到这里,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不过,在三人小队中,积分贡献最多的却并不是王让尘,而是瓜来。
这个意外的结果,让王让尘已经盯着瓜来真人看了有一阵子了。他现在不觉得拥有变异单灵根的闻九是在扮猪吃老虎了,转而开始怀疑瓜来了。因为他在离开家之前,他哥对他耳提面命,这个世界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大佬爱装弱鸡。
闻玉絜和瓜来:“……”我们真不是。
事实上,瓜来真人只是单纯的屯屯鼠而已。就是那种不管玩什么游戏,都酷爱把仓库堆满材料的玩家。他能给队伍增加这么多积分,也是因为他收集了森林里不少的天材地宝。
闻玉絜和瓜来汇合时,都不需要亮光就发现了对方,因为远远的就听到了瓜卷王的心声。
【哇,十年才能长成一次的霓裳草,真好看啊。】
【凤血石?这肯定是凤血石!】
【妈耶,坐忘学宫真是底蕴深厚,连早就绝种的补天灵芝都能幻化。说起来,围绕这补天灵芝是不是还有个什么瓜来着……】
不得不说,瓜卷王考前的努力学习真没有白费。整个森林地图,他认识绝大多数的灵药和灵矿,不仅知道它们是什么,还知道非常专业的保管条件。要不是壶中世界的一切都只是幻化,这一趟下来,瓜来就能一夜暴富。
但即便东西不是真的,可它带来的积分是真的啊。
瓜来一路走,一路采,就像是一只往嘴里塞满了花生的仓鼠,哪怕眼瞅着要装不下了,还是哪一个都舍不得扔。不知不觉就贡献了一大波积分。
闻玉絜三人的积分不少,可惜,队伍的排名却不算靠前,不要说前一千了,最后一次公布排名时,他们只维持在九千左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很多队伍都是满编,五个人可以同时收集积分,我们却只有三个。”瓜来很想得开,每年差不多会有几十万人同时报考坐忘学宫,五十年大招的时候人数会更多些。就假设五十万人好了。全部五人满编的话,小队都会有十万之数。他们三人这个排名,已经超越了九成以上的考生,已经很厉害了。
王让尘小朋友却觉得不行。
说好了要由他来带飞所有人,那就必须由他来带飞!
前九千的排名可算不得什么带飞。
小朋友深刻地反思了自己,他确实优秀得还不够全面。好比瓜来采集的那些草药,他就
没一个认识的(),即便路过≦()≦[(),也不会采,因为他觉得全天下的草都长一个样。什么冰影花和冰莹花的区别,大概就是中间这个字不同吧?小朋友真的没那个耐心一根草一根草地找不同。
所以,果然还是人头取得慢了啊!
在经过一开始的乱战之后,也不知道是考生人数下降得太多、密集度不够了,还是一个个都终于领悟了苟之大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好找人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让尘想起了闻玉絜:“你能不能把我再亮起来?”
闻玉絜也看向了王让尘,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哦,我的朋友,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王让尘不愧是在战斗方面意识超强的小孩哥,立刻就心领神会:“还得是你啊,我的朋友!”
瓜来:“?”你们能不能说一种我们三人都能听得懂的语言?
闻玉絜这才解释道,在来的路上,虽然他很苟,但他遇到了不少人,也就是说,他用他的小光点标记了不少人。
王让尘的双眼都快能发光了:“都能亮?”
闻玉絜耸肩:“在我没蓝之前就行。”
瓜来:“亮什么?”
王让尘:“什么蓝?”
一样的疑惑,不一样的问题,都不需要闻玉絜开口,这俩人就可以组成一个互帮互助小组,体贴地回答了彼此的问题。
王让尘简直要开心死了:“当然是亮那些考生啊。我就猜小玉肯定可以。自己修为以下都能标记吧?同修为大概也可以,但有一定被发现的风险。至于比他高修为的修士,大概最高的上限也就是你这样的金丹初期了,且必须得到你本人的同意。”
什么叫天才呢?就是他可以不理解你为什么能亮别人,但他只从你亮了两次的行为里,就大概已经摸底出了你这个法术的适用范围。
闻玉絜一句话都没说,就让王让尘给分析得差不多了。
小孩哥,恐怖如斯。
瓜来则对王让尘解释:“蓝,你就理解成灵气值吧。就像一个人的力气是有限的,使用法术的次数也会有极限。我们假设小玉目前修为可以拥有的灵气值是100,他每发动一次亮别人的法术需要10个灵气值,那么在他没蓝之前,最多也就只能再亮十个人。”
这两个人的交流,就像两个世界的碰撞。
在神奇的火花四溅完毕后,才终于轮到闻玉絜举手提问:“所以,小玉是谁?为什么我就是小玉了?”
再这么叫下去,我会感觉我不是你们的朋友,而是樱桃小丸子的好朋友啊。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细节。”瓜来一锤定音,“比起亮自己,吸引别人来打我们,确实是我们有目标的去打别人更占优势,尘尘的这个我计划我赞同。”
“尘尘你一个人可以吗?”闻玉絜也立刻跟上,还特意强调了一遍尘尘。
只有尘尘太高兴,鼓着一张包子脸一本正经的纠正:“请叫我让尘,谢谢,哪怕是小尘呢!”为什么
()到了我这里,就变成叠字音了啊!以及,“我当然可以,这里的人都菜的要死。”
“我也赞同尽快收集积分。”闻玉絜怀疑所有人都不可能在初始地图待很久,他们需要不断地提升积分,好快速前往下一个世界,这样才能拥有更多的时间掌握新世界的信息,占据有利地形,伏击大哥队,“总之,在这个地图的计划就是,我来亮人,尘尘动手,瓜娘沿路继续搜集物品。”
一场计划下来,三人一边嫌弃自己的昵称奇形怪状,一边又打死不愿意放过叫别人昵称的权利。最后只能一起咬牙痛失本名。
至于那一晚森林的战果如何,就这么说吧,比起担心王让尘的战斗力,他们更担心在亮起一个选手的时候,会被别人先抢去了积分。
而在他们队伍的积分达到一定程度后,他们也果然如闻玉絜所料,突然就听到了天空之上传来了小世界“陷落”的消息,请所有还活着的考生做好准备,他们即将被随机传送到下一个世界。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天空就像是破开了一道口子,所有人开始齐齐上升。
都到这个时候了,王让尘还不忘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把黑色的大弓。以灵力为箭,射出了一箭接着一箭的凌厉杀招,像天女散花一样精准射向了天空中还在不断上升的对手。
瓜来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双手画圈,给他们三人同时搭出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结界。
在终于有考生反应过来,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也能使用远程攻击的手段淘汰对手时,他们仨已经稳稳又多进账了不少积分。
闻玉絜也没闲着,一直在忙着给所有他能看到的考生进行光点标记。下一个世界他们不一定会遇到,但也许还会有下下个、下下下个,只要后续他们能碰到同一个世界,不管对方在哪里,以地图不算大的范围,他都可以随时亮对方一下。
这些可都是积分啊,积分!
是他们同一个世界的宝贵财富,可不能便宜了其他世界的人!
众考生:?
与此同时,容州城的上空,突然就出现了幻日环。
不等有人把此等异象上报,如洗的天空就突然多出了数个凌空的金乌。城中的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道淡白色的光晕穿过了所有的太阳,并开始越来越闪,越来越亮。
直至一声宛如山崩的巨响,曾属于玉阙秘境入口的地方,便从容州北部突然出现在了容州城的上空。秘境中早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各派天骄,宛如乱石崩云一般,以最快的速度从秘境中搭着各自的本命法宝飞了出来。
他们终于活着出来了!
每一个从秘境里死里逃生的年轻修士,看起来都十分的狼狈,正在劫后余生的庆幸着。只有利用上辈子的逃生经验,带领大家离开秘境的温伯渔,还在关心:“天罚!”
不等旁人上前问什么天罚,也不用温伯渔解释,一道他们所有人在秘境里都已经非常熟悉的气息,便已经操控着一个不知名的伞状法器
,以遮天蔽日之势,径直飞向了正在逐步泛红的太阳,赶在血月天罚彻底现世之前,借由刻满符箓的伞盖支撑,又生生将它逼回了秘境。
“就现在!”沈渊清对温伯渔发出了命令。
明明已经浑身宛如洗过一水,早因为脱力而冷汗连连的温伯渔,还是依声拼尽了最后一点灵力,硬生生合上了这本不该这么快重新合上的玉阙秘境。
等驻守在容州的各派长老管事闻讯而来后,秘境里的众弟子便七嘴八舌的开始讲述起了自己这一趟的险象环生。
不垢寺的长老死了……很多人都死了……血月天罚……天时四象大阵……温伯渔让秘境认主……
这里面的每一个词他们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让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了。
只有本应该处在暴风雨中心的沈渊清,看起来却很闲适,他甚至优哉游哉的看起了就树立在城中心的水幕,那里正好在播放着坐忘学宫的比试画面。
闻玉絜的三人小队成功晋级到了下一个世界。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分开,也就不用闻玉絜再闪一回了。可惜,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就先一步遭到了攻击。
烈焰如鞭,快如闪电,在对方纵身一跃的身法加持下,紫红色的火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三人打了过来。
不过,那凌厉的火势还没有来得及近到他们的身边,便已经被悉数浇灭。
旁人根本来不及看到他们是如何化解的,就先听到了袭击者“咦”了一声:“为什么要倒扣我的分数?这比赛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因为这个世界是团队战啊。”袭击自己人当然要扣分。瓜卷王永远是最先熟读比赛规则的那个,“你买电器之前,都不看使用说明书的吗?不看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的怪别人啊!”
小矮子王让尘飞在空中,环着胸,继续假装一个酷哥:“呵,傻逼。”
只有闻玉絜在吐槽:“你在高兴什么啊?我们和傻逼是一个阵营的!”
所有在水幕前看到这一段的人都忍俊不禁。温伯渔在远程对师尊汇报完事情,稍稍找回了一些力气后,也站到了沈渊清身后,跟着轻笑出了声。浑然不见重来一世的怨怼,只有“真好啊,这一回大家都活着”的开心,他自认为和渊清上仙拥有一样的秘密,颇有点惺惺相惜,当下便攀谈了起来:“原来公子越是这样的性格啊。”
早就对温伯渔失去了兴趣的沈渊清,这才终于又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认识他?”
温伯渔点点头,又摇摇头:“上辈,咳,反正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时候,我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若没有出现秘境的意外,很可能就是我去迎接公子越进宗了。”
在沈渊清和温伯渔的上一世,公子越也同样进入了修真界。只不过他没选择坐忘学宫,而是选择了清虚仙宗。人皇命两百白衣暗卫,声势浩大的亲自护送自己的第九子前往了仙山求学,所有人都在静待着这位人皇之子的到来。
可惜,公子越此行非常不顺,本该来迎接他的人没有到,中途又路遇暴雨,山体出现滑坡,竟意外冲破了上古的魍魉封印。
公子越……
死在了那个风雨大作、乌云压城的夜晚。
而也就是在那一天之后,北俱逃奴沈渊清得以李代桃僵,顶替了已死的公子越的身份,拜入了清虚仙宗。
“没想到这辈子公子越竟然选择了坐忘学宫。”温伯渔笑着问,“这不会也是您选择坐忘学宫,而非清虚仙宗的原因吧?”
沈渊清垂眸,看不清喜怒,只是已经做好了随时灭口的准备:“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温伯渔对上辈子根本没啥了解啊。他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玉阙秘境里和血月天罚死磕,几百年后好不容易出来了,就马不停蹄的展开了复仇,他能知道什么?他只能结合两辈子唯二的变量展开奇思妙想。
好比,在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根本没听说过八万春择主,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渊清上仙这号人物。他只在几百年后从秘境里出来的时候,知道清虚仙宗出了一位道君。
而这辈子呢?八万春已经择主,但渊清上仙却变成了坐忘学宫的客卿长老。
再一看,上辈子他印象里已经和宗门打过招呼,本该拜入清虚仙宗的人皇之子,如今却去了坐忘学宫的比试里奋斗。怎么公子越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渊清上仙出来后就一直在盯着水幕里的少年看,神情之专注,真的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啊。
所以,这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沈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