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女郎
不用过门的日子凌久时过得十分惬意,当了几个月米虫后的某一天。
谭枣枣带着那个张弋卿过来了一趟黑曜石,一起来的还有带着张弋卿过门的一个女人。
那人的名字叫白铭,无论长相亦或者气质都非常的阳光,头发微微有些自然卷,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个可爱的梨涡。
说实话,这样的人,凌久时很难把她和过门组织里的大佬扯上关系。
张弋卿的状态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没有一副精神崩溃的模样。
“弋卿的电影马上就要上了,你们一定要去看啊。”白铭到别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发了张弋卿电影点映的门票,“我已经看过了还没公映的版本,可太好看了,弋卿真的非常有才华,我超喜欢他。”白铭表白的模样,简直像是个追星的花痴,平时倒也还好,可是现在当着当事人的面夸赞,简直让人受不了。
张弋卿有些害羞地说:“这么多人呢……”凌久时看在眼里暗暗好笑,这白铭也算是把张弋卿给治住了。
白铭满不在乎的对着阮澜烛继续说:“谢谢你把他介绍给我。”
“我也没想到你俩会是现在这样。”阮澜烛看了眼白铭的打扮,“还做了美甲,你以前可不这样。”
谭枣枣也很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枣枣,你别笑了。”凌久时担心的说道,“你马上要进第五扇门了,等到了第六扇门,我们真没办法带你过门了。”
“没事。”谭枣枣叹气,“今朝有酒今朝醉呗。”她并不能像阮澜烛和凌久时他们一样彻底放下现实世界的工作专心来过门,也没有勇气去不断的刷门,这意味着在她面临高级门的时候,凶多吉少。
几人聊了会儿天,白铭便带着张弋卿告辞离开了,而谭枣枣被则阮澜烛留了下来,让她在别墅里好好研究她的第五扇门——雨中女郎。
阮澜烛简单的告诉了凌久时和谭枣枣关于雨中女郎的大致情报。
雨中女郎是一副东欧家画的肖像画, 这副肖像画画的是一个带着黑帽子, 面容惨白的女郎,女郎闭着眼睛, 身穿黑衣的她,仿佛刚参加完葬礼,脸上如同寒冬般的冷漠。
凌久时也在平板上搜索到了这幅画, 画中的女郎虽然闭着眼睛,但如果有仔细观察,却会有一种她即将要把眼睛睁开了的错觉。整个画面的色调非常阴暗,带着一股雨水的潮湿。
阮澜烛嘱咐道:“这扇门,发生在一间古堡里面。古堡里面会有很多奇异的东西,千万不要上手去碰。”
这幅画的背景也比较特别, 经手过三任买家。但最后都选择了退货, 他们表示买了这幅画之后, 每天都会被一个黑衣女郎如影随形的跟着,甚至连梦境也不放过。最终他们受不了这样的情况,慌乱的将画卷退还给了画家。
这幅画的确不太让人喜欢,凌久时看完之后便关掉了网页。
谭枣枣:“我也查了雨中女郎这幅画,别说是买家了,画作展出的时候,不少的观众,也出现了情绪波动,幻视幻听。而且后来画的作者,还产生了严重的精神问题。官方给出的说法,是有人嫉妒作者,在她画画的颜料里和画布里增加了致幻的药物和毒品,至于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知道。”
谭枣枣的情绪很放松,和门里面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痛哭流涕的许晓橙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谭枣枣对此的解释是自己的演技,阮澜烛听完之后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谭枣枣有点恼羞成怒,哼了声,道:“你这次还穿女装吗?”
阮澜烛道:“不穿。”
谭枣枣:“为什么不穿……”她好像挺失望似得。
阮澜烛:“没有为什么。”
两人交流的时候,凌久时就在旁边暗戳戳的挖冰淇淋吃,心想着反正别让我再穿裙子就好了。
谭枣枣把目光移到她身上,撒着娇道:“凌凌,你劝劝他啊,让他继续穿女装吧。”
凌久时:“……这穿不穿有什么讲究么?”
谭枣枣叹气:“唉,这么好的底子不穿女装多可惜啊。”
凌久时:“……”她怎么感觉谭枣枣别有所图。
谭枣枣假装生气偷偷地往外走,被阮澜烛喊住了:“谭枣枣!!”
“哎哟,阮哥。”谭枣枣讨好的说,“反正你带着我进门,怕什么呀,我是真的有事,晚点门里见啊。”说完一溜烟跑了。
阮澜烛一脸横铁不成钢的表情,凌久时笑着摇摇头。
谭枣枣开车到了一个偏僻的公园前停了下来,下车后便往里走去。晚上公园里黑漆漆的,只有几盏路灯发出了微弱的灯光,让人勉强能看清路。走着走着,谭枣枣感觉身后跟着一个人,她害怕的举起包包就准备往后砸去。
“别打别打!”一个男人举起手喊道,“我是天王盖地虎!”
谭枣枣举着来不及放下的包说道:“我是小橙一米五。”
男人叹了口气:“哎,自己人,我是蒙钰。”原来是黎东源,不过谭枣枣并不知道黎东源和凌久时他们之间的渊源。
谭枣枣放心下来,说:“论坛上跟我联系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黎东源无语:“咱俩这是光明正大的事吗?那我直接在大街上叫你就行了,咱们还神秘兮兮的在论坛上联系干嘛?”
谭枣枣:“那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黎东源听了更无语了,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看吧。”
谭枣枣掏出手机,果然上面显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她尴尬的咳嗽一声:“抱歉啊,我静音了,忘记了。那你道具带了吗?”
黎东源:“你当我傻啊,买卖道具是犯规的,我得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安全的。万一你仙人跳,那我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谭枣枣轻声嘀咕道:“屁事真多。”
黎东源:“道具在路上了,等到了,我会通知你的。”
谭枣枣:“我还能不安全,都不知道我是谁吗?”
黎东源上下打量了一下谭枣枣,说:“不知道,不认识,但钱得加倍。”
谭枣枣气竭:“凭什么!”
黎东源继续往上喊:“三倍!”
谭枣枣以为他认出了自己,想狮子大开口:“你,你不是说没认出我是谁吗?”
黎东源一脸无耻的说:“你爱谁谁,你刚刚把我吓着了,我得去医院看看。”
谭枣枣真是无语到了极点:“这什么跟什么啊,还是阮哥靠谱。”
“谁?”黎东源笑着问,“阮澜烛啊?黑曜石啊!我们可是好朋友。”
谭枣枣一脸骄傲的说:“还能有我跟他好?!”
“行啦。”黎东源也懒得和她扯,“既然是好朋友的朋友,就不多收你钱了。另外,等道具到了,我给您送过去。”
谭枣枣一脸正经的说:“不行,我马上就要过门了,不能白来一趟。”
黎东源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那你看看这个,你感不感兴趣,这也是门内的道具。”
谭枣枣迫不及待的想拿过来。但黎东源却收了手,没让她拿到。
黎东源:“很珍贵的。”
谭枣枣白了他一眼问道:“那它有什么用?”
黎东源:“我不知道。”
谭枣枣:“……”他是把我当白痴耍吗?
黎东源继续道:“我最开始以为,它能反射伤害什么的,结果发现没有用,但是!你可以拿它照镜子!”
谭枣枣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你能少说点废话吗?”
黎东源继续推销:“你可别小看这个道具了呀,我告诉你,女生在门里照镜子是很重要的,万一你在门里照镜子,要是照出什么……”
谭枣枣懒得再听他瞎七八搭的说下去,一把抢过小镜子,说:“别说了,我收下,多谢。”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黎东源先是因为把货推销出去了,而开心的笑了起来,突然又想到自己没收钱了,赶紧喊到:“喂!钱怎么付啊……”
很快,进门的时间就要到了,晚上凌久时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她又感到了那种熟悉的惊悸,果不其然,打开房门后便看到周围不再是别墅过道,而是出现了十二扇门,这十二扇门形成了一个圆形,以她为中心将他围了起来。
凌久时找到了第五扇门,然后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的把手。
场景瞬间转换。一阵眩晕之后,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凌久时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古堡,这古堡似乎有些年岁了,矗立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环境非常荒凉,灌木丛很久没有修剪了,有些藤蔓开始遮挡人的视线。灌木丛周围是密密扎扎的铁栅栏,将整个古堡围了起来。铁栅栏外是看不到尽头的浓雾,那浓雾仿佛是给人的警告,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门之后独自一人的情况,进门后,她没有忘记阮澜烛的嘱咐,先将套在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凌久时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一边朝着古堡里面走去。
走到了古堡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嚎哭。
“这到底是哪啊,我要出去……”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崩溃了,哭声凄惨嘶哑。
“你都在这哭了一个多小时了。”有人在十分不耐的劝解,“你要是真不信,就自己出去,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总会有些不适应,千奇百怪的反应都能理解。
凌久时这么想着,推开古堡的门,走了进去。
此时门里已经聚集了五个人,或站或坐的都在古堡一楼的大厅里,他们见到凌久时进来,也没打招呼,神色之中多是冷漠和猜疑。
凌久时开始观察周围,很快,她就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己想找的。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大衣的漂亮男人坐在角落里,但十分的吸引人眼球,因为他的长相实在是太漂亮了,特别是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平添了几分风情。他虽然神情冷淡,气质疏离,看起来十分不好接近,但周围的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凌久时隐约明白了阮澜烛要扮成女装的又一个原因,漂亮的女人很多见,可这么漂亮的男人,却很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关注。
阮澜烛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眼神冷淡的看了凌久时一眼,便移开了眼神。
凌久时也假装不经意的坐在了他旁边的座椅上。
嚎哭的女生显然是新人,坐在沙发上,眼泪流个不停,还时不时的用害怕怀疑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这里到底是哪儿,你们放我走好不好?这是电视节目吗?我不想玩了……”
“都说了不是电视节目,你烦不烦啊,一到这就哭,哭的我们脑门都要炸了。”一个年轻男人终于受不了这姑娘的哭法,很是暴躁的吼道。
女孩被吼的哭声一顿,她看着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硬生生的憋住了哭声,整张脸都涨红了。
古堡的门被人打开,又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谭枣枣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穿着一身橙色的长裙,表情楚楚可怜,时不时的抽泣两声。
古堡一共十个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
人到齐之后,古堡里便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钟声,楼梯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管家服的男人,对着他们露出和蔼的笑容,道:“十位客人大家好,我的主人已经恭候多时,请吧。”
他说完,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要发布线索了,纷纷紧跟其后,朝着二楼走去。
这古堡非常的大,光是上二楼的楼梯就格外的长,走过了长长的楼梯,还有狭长的长廊,长廊上面灯光昏暗,只挂着一些微弱的油灯。而油灯后面,是一幅幅画风奇特的油画。
地板上厚厚的地毯,消除了众人的脚步声,整个走廊寂静无声,唯有微光闪烁。
原来二楼是个餐厅,屋子的最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餐桌,餐桌之上,已经布置好了各式各样的食物。餐桌的尽头,坐着管家口中的主人: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穿着黑色长裙的,脸型瘦长的女人。
她的脸色很白,白的几乎像纸一样,她的嘴唇上涂着红艳艳的口红,此时正微微咧开,对他们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画面着实让人觉得不太舒服,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各位请吧。”管家的声音又传来了。
阮澜烛是第一个动的,他随意找了个椅子便坐下,然后拿起备好的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凌久时和谭枣枣分别坐在了他的两边。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坐下,在所有人都坐好之后,女主人拿起铃铛摇了摇,管家宣布:“各位,请开始享用美餐吧。”
女主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沉默的拿起刀叉,开始慢慢的吃着桌子上的食物。
凌久时用余光观察着她,她注意到女人的手似乎大的有些过分,手上还滴着水,小心翼翼的捏着冰冷的餐具,细细的切割着盘中带着血丝的牛排,随后将牛排叉起,送进血色的口中。
这画面看得让人觉得不适了,凌久时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却听到谭枣枣说了句:“口红色号太难看了。”
“好好吃你的饭。”凌久时低声道。
“嗯。”谭枣枣点点头后,没敢再看,开始低着头切牛排。
这样的环境下,大家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品尝美食。阮澜烛倒是一向的心大,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把面前的食物都吃的一干二净,连水果都没有放过。
女主人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管家道:“各位,去看看你们期待已久的东西吧。”
众人匆匆跟上,跟着管家顺着蜿蜒曲折的楼梯一直往上。
这古堡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层,凌久时往上爬的时候数着楼层,管家带着他们最终停在了第七层的位置。
他走到了七楼的走廊尽头,打开了一扇门,走入门中。
大家都没敢直接进去,而是选择在门口观察了片刻。
面前的房间应该是一个画室,放着许多绘画要使用的工具,女画家已经在里面开始调色,像是准备作画,最吸引人目光的是,放在画室中间用白布盖起来的一副画作。
管家说:“还有七天时间,大家最期待的画作即将完成,请各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先欣赏一下古堡中其他的景色,待主人画作完成,一定会给大家好好地品评。”
凌久时听到这话,算是明白了。这次他们大约是作为那女主人画技的崇拜者出现的,而他们需要在这里熬过七天,直到女主人的画作完成。而从目前的信息看来,出门的钥匙应该和女主人最终的画作有关。
“各位,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主人继续创作了。”管家道,“接下来,我领各位回客房。”
他说着又将众人带回了楼下。
他们住的地方是三楼,一人一间房,房间钥匙是随机分配的,上面的数字对应的各自的房间。
房间很大,装饰也很漂亮。无论是那一张尺寸惊人的大床,或者是风格繁复的梳妆台,都在透出年代的气息。
古堡的主人应该是十分的喜欢画画,连屋子最中央都挂着一幅画作。这画作画的就是这个房间,画的中间就是那张古典大床,色调很暗,凌久时看了一眼,总觉得这画有点奇怪,便把它从墙上取下来放到了衣柜里。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爬起来去敲了敲门阮澜烛的门。
嘎吱一声轻响,阮澜烛给凌久时开了门。
凌久时:“澜烛,还没睡呢。”
“嗯。”阮澜烛似乎刚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道,“等你来。”
凌久时进去之后,注意到阮澜烛的房间里也有一幅画,这幅画似乎画的是古堡门口的灌木丛,天气是雨天。
阮澜烛注意到凌久时一直盯着画,问道:“怎么了?”
“这画我房间也有。”凌久时说,“画的都是古堡,就是看着都不舒服。”
“不舒服就给它取下来呗。”阮澜烛道。
“已经取了。”凌久时说,“小橘子那边怎么样?”
阮澜烛说:“她在角落的房间,我待会过去看看她。”
凌久时嗯了声,然后说:“听管家的意思,他是想要我们单独,一个人一间房。”
阮澜烛道:“是,但以后再说,找机会,住一块。”
凌久时笑了笑:“好”
其实如果可以,凌久时自然是最愿意和阮澜烛住在一起,因为这样两个人都有个照应。
又和阮澜烛说了会儿话,凌久时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结果她一进屋子就愣住了,只见刚才被她从墙壁上取下来的画居然又回到了墙壁上……
凌久时:“……”她迅速打开了衣柜,发现衣柜里空无一物。
她沉默片刻,上前去又把那画给取了下来,再次放进了衣柜里,又用凳子把衣柜给抵住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凌久时问了句是谁?外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了。”
凌久时打开了门,问道:“找我有事吗?”
女生有礼貌的轻声说:“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能跟您换个房间吗?”
凌久时疑惑。
女生解释道:“我叫小素,我朋友杨捷就住在您隔壁,所以我想跟您换间房。我的房间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异样,可以吗?”
凌久时看到她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想了下,说:“好吧。”
小素听了开心的笑了,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她们交换了钥匙,凌久时走向了小素之前的房间。
小素开心的躺在了凌久时原来房间的床上,可她没发现的是,原本被凌久时拿下来两次的画,此时又重新出现在了墙上。
凌久时观察了下小素的房间,果然墙上也挂了一幅油画,不过这幅图画,画的却是一片草地,而且还晴空万里,让人觉得很舒服,所以她也就没把画取下来。
夜幕降临,窗外开始刮起了风,凌久时关了灯躺在床上,听到微风穿过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凌久时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水晶灯开始发呆。她怎么都睡不着,想要强行放空脑海,精神却越来越清醒。
凌久时一直看着天花板的目光突然愣住了,不知何时,她的头顶上开始浮现出一块明显的水渍,在洁白的天花板上显得如此显眼。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那块水渍的确还在,这不是错觉。
可是她住的又不是顶楼?怎么会漏水?凌久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妙,那水渍越来越明显,黑漆漆的一团,像是在蠕动变化。
她赶紧起身开灯,灯光亮起后,凌久时再看向天花板,却发现天花板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是幻觉?凌久时尝试性的再次关掉灯,果不其然,在灯光熄灭之后,黑色的水渍又出现了,并且和刚才相比,水渍又大了一圈。
凌久时又把灯打开了。她环顾四周,起身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雨不大,但声音却非常的清晰,雨点淅淅沥沥的落在树叶上,打出清脆的节奏。
凌久时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她看到了雨幕中花园的最深处,似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它打着雨伞,戴着黑色的圆帽,静静的立在灌木丛里,凝视着面前的古堡,仿佛来客,又仿佛归人。
但凌久时擦了擦窗玻璃再一看,那人影又好像变成了树的影子,像是她紧张过度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