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幻境
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剩下的人都安全的达到了住宿的小楼,吃了一顿并不美味的晚饭。
导游离开前和大家约定了时间,说明早八点,不见不散。
蒙钰问明天去参观哪个景点。
导游的神情却神神秘秘,说:“明天去的地方很特别,具有代表性和独特性,我在这里先卖个关子,总之明天的行程一定会让大家印象深刻。对了,晚上山风很大,大家最好还是不要出门,早点休息。”
晚饭的味道实在是糟糕,阮澜烛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胃口,但也勉强吃了点东西。他从到达这个世界开始,状态就很差,此时满目疲惫,随时都可能睡过去的样子,奈何阮澜烛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即便是身体不适,可却硬是有种病态的美感。
徐瑾在旁边酸溜溜地说:“祝萌都睡了一天了,怎么还这么疲惫啊。”
阮澜烛柔声道:“对不起呀,我从小身体就很差,给你添麻烦了。凌凌,谢谢你的照顾。”
凌久时:“啊……没事。”
徐瑾:“……”呵,这个茶香四溢的绿茶精。
吃完饭,众人便各自回去准备休息。
阮澜烛沾床就睡,几乎是瞬间进入了深眠状态。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凌凌哥。”徐瑾说,“我好害怕。”
凌久时道:“别想太多,赶紧睡吧,我们会没事的。”
徐瑾瞅了眼正在睡觉的阮澜烛,颤声道:“凌凌哥……”
凌久时:“嗯?”
徐瑾说:“我冷……”
凌久时:“……”阮澜烛,看看你把人家姑娘给教坏了,凌久时面露无奈,说:“哦,你冷啊,那我去给你拿床被子吧。”
徐瑾:“……”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她继续说道:“那多麻烦呀,我……能和你挤一挤吗?”
凌久时冷静的拒绝了:“你太胖了,床这么小感觉有点挤不下。”
徐瑾陷入了迷之沉默,她看了眼已经熟睡的,瘦弱的阮澜烛,又看了看自己,发现一时竟是无法反驳。
凌久时:“还要被子吗?”
徐瑾自暴自弃:“不要了,我脂肪多,坚持一下应该能挺过去。”
凌久时:“……”
第二天,阳光将凌久时从床上唤醒,她睁开眼睛后,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身边的人还在不在。
阮澜烛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慢慢的梳头发,他听到凌久时的动静,头也不回:“早上好。”
“早上好。”凌久时应道。
“昨天我睡得早,晚上没发生什么吧。”阮澜烛问。
“没有。”凌久时说,“林子里很安静,我也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阮澜烛:“我是说徐瑾……”
凌久时满头问号:“她难道有什么问题?”
阮澜烛:“……”他安静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上一个恋情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凌久时:“我没……没谈过恋爱啊。”她自从学了设计之后,基本就和社交无缘了,上学的时候天天做作业接私活,工作之后更是天天加班,再加上从小原生家庭对感情的淡漠,就没想过谈恋爱的事。
阮澜烛:“哦,挺好。”
凌久时:“……”她总感觉从阮澜烛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
洗漱完毕后,大家一起吃了顿早餐。对于今天要去的地方,众人都很好奇,但又带着点担忧,因为总感觉今天的情况只会比昨天还要来得凶险。
八点钟,导游准时出现在了大厅,她还是穿着昨天同样的服装,脸上挂着同样的表情,挥着那把红色的小旗:“人齐了吗?到齐了就要出发啦。”
“齐了。”蒙钰回答。
“好。”导游说,“事不宜迟,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出发吧。”
因为这里特殊的环境,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只能靠自己走。今天导游带着他们走了另外一条路,这路一直在往山上蜿蜒,周遭依旧是茂密的树木。
大家跟在导游后面艰难的行进着,但这路实在是太难走,很快就有人要体力不支了,幸好他们终于到达了导游口中的目的地——一座石头堆砌成的高塔。
“这里是原来村里的瞭望台。”导游介绍道,“能看到远处的气象,也能看到是否有山贼,有人说还能看见未来。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大家自由参观时间,到时间后,我会来接大家回去,那就请大家在此好好欣赏吧。不过注意!千万不要大声喧哗!”她说完就转身就走,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她说不能大声喧哗。”徐瑾拽着凌久时的胳膊问道,“也是禁忌条件吗?”
凌久时点头。
看着导游的背影,程千里忍不住骂了脏话,说这么多禁忌条件,要不是在门里,这导游估计都被打死好几次了。
“不如你现在就去。”阮澜烛怼他道,“看她会不会爆出钥匙。”
程千里:“……”
徐瑾看着阮澜烛说:“你好像身体好多了。”
阮澜烛莞尔一笑:“我有事也会强撑着。不像某些人,特别喜欢装模做样。”
徐瑾听懂了他的话,这是点自己呢,她撇着嘴,松开了凌久时的胳膊。
“祝萌好多了!”程千里对着凌久时悄悄地说,“都能怼人了!”
凌久时尴尬的笑笑,点点头。
“走吧,过去看看。”阮澜烛说着便向前走去。
“祝萌,你先请。”蒙钰很绅士的对着祝萌做了个有请的动作。
祝萌叹了口气,柔柔的说道:“刘萍给了你多少钱?”
蒙钰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没想到在这能遇到黑曜石的高手。”
祝萌笑了笑轻声说:“她也算幸运,能请得动白鹿的黎东源。”
猛然听到自己的真名,板起脸:“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刘萍出手阔绰。”祝萌继续道,“要请也是请顶级的,既然请不动我们黑曜石的人,那肯定是找你们白鹿了。白鹿老大贪财,那是出了名的。”
黎东源了然:“有时候跟聪明人打交道,也是一种享受,至少不用搞那些虚的。”
就在众人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凌久时却又听到了鼓声,她表情一变,立马将这个事告诉了大家。
“鼓声?”阮澜烛道,“从哪儿传来的。”
凌久时:“远处。”她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昨天鼓声响起来没多久后,天上就开始下刀雨……”
这四周都是荒郊野外,没有任何能遮蔽的地方,唯有眼前的高塔,能让人躲进去。
其他人听到又要下雨了这句话,都开始骚动起来,昨天惨死的青年还历历在目,没人想要经受他那种千刀万剐之苦。于是众人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塔里。
“你这小兄弟很不错啊。”蒙钰对着阮澜烛笑着说道,“耳朵很灵敏。”
阮澜烛反问道:“你能听得见?”
蒙钰诚实回答:“听不见啊。”
阮澜烛:“那你说什么。”
蒙钰:“我相信他。”
阮澜烛很是无语:“我们要进去躲刀雨了,黎老大要一起吗?”
“从善如流。”蒙钰说道,“还有,我叫蒙钰。”
说完,一众人都进了塔里。
“这塔应该有□□层的样子。”阮澜烛道,“既然进来了,那就上去看看。”
“凌凌。”徐瑾颤抖的对着凌久时说道,“我有点害怕,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吗?”
凌久时点点头。
刘萍此时看着黑漆漆的空间也十分害怕,她对着已经走上楼梯的蒙钰喊道:“蒙钰,我也在这里等你们。”
于是凌久时他们四人便开始往上爬。塔的楼梯很狭窄,只能够一人通行。阮澜烛走在最前面,而凌久时则走在最后。他们一路往上,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塔内的情况。
“有东西。”走在最前面的阮澜烛突然出声。凌久时拐过楼梯,看到了阮澜烛口中的东西。
那是一面漂亮的鼓。鼓身是红色的,其上有一些细节雕塑,虽然并无太多的装饰,但依旧可以看出其精致。
看到鼓的一瞬间,凌久时一阵恍惚,便看到徐瑾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她喃喃道:“好漂亮的鼓啊。”她走到了鼓旁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别碰。”阮澜烛叫住了她,“这鼓有问题。”
徐瑾没有说话,神情看起来有些痴迷。
然而徐瑾的下一个动作却是拿出了凌久时捡到的那个鼓槌,在那漂亮的鼓上轻轻的拍打了一下。
“咚”——清悦的鼓声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凌久时整个人都被震了一下,强烈的眩晕感袭击了她,为了稳住身体,凌久时伸出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她摇了摇头,睁开眼,看到了面前的景象,凌久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却僵住了。
她原本周围的人都消失了,而她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带着红盖头穿着红色嫁衣,新娘打扮的“人”。
此时,“她”正抱着那只鼓,一边用手拍着一边嘴里念叨着:“她在哪儿,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仔细一看,“她”的一双手血淋淋的,只有骨肉没有外皮,指甲又尖又长,每敲一下鼓,就在鼓面留下一道血印。
这个东西一边敲鼓一边往前走,凌久时就像中了邪一般,跟在“她”身后,恍恍惚惚地挪动着步子往前走。
恍惚间,凌久时脑中浮现了许多以前景象:小时候父亲抓着母亲的头发家暴,她躲在房间里哭泣的场景;母亲偷偷跑走却还是没有带她,她目送着母亲离开偷偷流泪的场景;父亲对她家暴,将她按在地上剪头发的场景……悲伤的情绪充满她的身体,像是随时都要爆出来一样。
“下来吧,下来吧。”那个新娘漂浮在窗外,对着凌久时呼唤道,“下来你就自由了,下来吧,下来什么烦恼都没有啦……”
她随着声音,慢慢的往前走,是啊,下去吧,一切痛苦都没了,她双手撑在窗台上,想要爬上去……
“凌凌!凌凌!”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凌久时。她突然停下了动作,是谁在叫她,是谁呢。
“凌凌!余凌凌!”祝萌用力的拍着凌久时肩膀。
下一刻,凌久时身体剧震,如同触电一般,她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新娘不见了,她回到了那座冰冷的高塔里,旁边站着三个熟悉的人。
“你没事吧。”阮澜烛担忧地看着他。
凌久时定了定神,对阮澜烛说:“你说得对,那鼓确实有问题!”
凌久时看向窗外,还心有余悸,只是发现,窗外阴暗一片,她问道:“天怎么黑了?”
“现在还是白天。”阮澜烛说,“这里是顶楼,这里的时空是混乱的,所以是黑夜。你刚刚,怎么了?”
凌久时叹了口气:“我……我出现了幻觉,幻觉里是白天。”
“那你是怎么从环境里脱离出来的?”黎东源问道,“这种经验对所有人都有帮助。”
凌久时摇摇头:“我也没做什么,就祝萌把我给叫醒了。咦,徐瑾人呢?刚刚不是她敲得鼓吗?”
“啊?”程千里奇怪,“徐瑾和刘萍一直在下面呀,没跟咱们上来啊。”
凌久时:“……”
阮澜烛却好似明白了什么,他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了凌久时的肩膀:“别担心,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