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交锋
半夜,凌久时突然惊醒。
她躺在被窝里,似乎听到了撞击声。
那个声音,就像是刺骨的风吹着破旧的窗户,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好像是有什么人,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把地板压的咯吱作响。
凌久时睁开了眼睛,但是看到屋子仍然陷在一片模糊的黑暗之中。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轮巨大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中。冰冷的光从床头照入,如薄纱般铺洒在地板上。
当凌久时的视线慢慢移动到了床边的时候,她惊的屏住了呼吸。
在她的床头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而这个女人坐在床头,背对着凌久时,长长的黑发完全遮住了她自己的轮廓,她似乎察觉了凌久时的注视,缓缓地转过头来。
这一幕看着实在太像恐怖片里的场景,致使凌久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在她的胆子比较大,一咬牙,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骂了句:“我靠,你是什么人!!大半夜跑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女人的动作微微顿了下,随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叫什么啊,是我呀。”
听着是阮白洁的声音。
凌久时松了口气,她道:“你这么晚不睡觉,坐在床头干什么呢?”
“你有没有看见屋子前面的井?”阮白洁说道,“就是院子中间的那一口。”
凌久时道:“井?什么井?”她正准备从床上爬起,却无意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边,这一眼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阮白洁明明还睡在她的右边啊,她根本没有动过!
“就是院子中间那一口井。”和阮白洁一模一样声音的女人说,“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凌久时:“……”
女人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凌久时说:“我上个月才评上了优秀员工。”
女人:“……”
凌久时继续说:“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女人:“……”
凌久时颤抖的说:“所以你换一个人吓好不好?”
女人缓缓地转过了头。借着月色,凌久时看清了她的面容。那是一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脸,苍白、浮肿,眼珠几乎要挤出眼眶。她的样貌是陌生的,可声音却如此熟悉。她说:“你不怕我吗?”
凌久时沉默了三秒,低头看了下被窝:“你别这样吧,我到这边没带换洗裤子。”
女人:“……”
凌久时抹了一把脸:“再吓就真尿了。”她说完这话,伸手就开始摇旁边的阮白洁,说,“快起来了啊!!!”
阮白洁迷迷糊糊的被凌久时拍醒,揉揉眼睛问:“你干嘛呀?”
她一睁眼,看到了床头坐着一个女人:“这是谁啊?!凌久时,你大半夜不睡觉去哪里找了个女人来啊,你也太不要脸了。我哪里比不上她!”
凌久时无语:“……”大姐这是重点吗??
阮白洁小声地骂了几句之后忽又感觉哪里不对,她瞪圆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她头发怎么越来越长了……她好像就是井里的女鬼吧”
凌久时再一看,发现那女人已经从床头站了起来,她的脑袋朝着一边歪了过去,头发变得越来越长,一簇一簇,简直像是一条条突变的蛇。
这画面看的两人都惊呆了,最后凌久时受不了了,大喊一声:“我靠!快跑!”于是就抓起阮白洁的手朝着门外狂奔。
结果白天柔柔弱弱的阮白洁居然跑的比凌久时还快,一阵风似得就消失在了门外。
凌久时大喊:“我靠,你跑慢点啊!”
阮白洁头也不回地说:“我靠!我跑慢点不就凉了吗!”
凌久时无语:“……”呵,女人。
两人跟兔子似得一路窜到了一楼,在确定那玩意儿没跟下来之后才松了口气。阮白洁哭的比谁都惨,跑的比狗还快,凌久时气喘吁吁的时候她已经又眼眶含泪,准备再来一轮了。
“别哭了别哭了。”凌久时喊,“你小声点,又把那东西招来了怎么办?”
阮白洁:“你就想着那女鬼,都不关心我。”
凌久时:“……”
大概是因为凌久时的表情太嫌弃了,阮白洁只好把眼泪憋了回去,柔柔弱弱地坐在了大厅的凳子上,轻轻的擦拭着自己湿润的眼角。
此时她们在一楼的大厅里,整个屋子都空空荡荡。想着刚才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却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热闹得,乃至于除了她们的喘息声,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凌久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犹豫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她和阮白洁对这种事情一点经验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现在站在大厅里跟个木桩子一样。
“外面又下雪了。”阮白洁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大门边,朝着院子里望去。
“半夜就下了雪。”凌久时站在门口,看见院子里已经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她也看到了之前那个女鬼所说的井。确实如她所言,院子的中间有一口井。那口井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些突兀,它位于整个院子最中间的地方,甚至刚好挡住了大门。这要是从风水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石入口,有口难言。”阮白洁忽然说了一句,“这口井修的妙啊。”她笑了起来,眼角弯弯的模样格外好看。
“什么?”凌久时道,“你还懂风水?”
阮白洁说:“家里做这个的,自然学过一点。”
她看向凌久时问:“你是做什么的?”
凌久时说:“做设计的……”
阮白洁:“哦,还头没秃啊,拿应该是没做几年吧?”
凌久时:“……”你可真会说话。
“那你猜猜我是做什么的?”阮白洁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凌久时问:“模特?”因为她很少看见像阮白洁这么高的女孩子,身材挺拔,气质又好,除了胸有点小之外好像没有别的缺点了。
“不是哦。”阮白洁笑嘻嘻的说,“我可是算命的。”
凌久时一愣。
“让我算算啊。”阮白洁的手指掐算了一下,“今天这月亮这么圆,我看啊要死人了。”
凌久时哭笑不得:“你这什么逻辑啊,怎么月亮圆就要死人了。”
阮白洁没有理凌久时,她朝着院子中间走去,还对凌久时招了招手。凌久时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嘛去……”
阮白洁回:“我想看看那口井。”
“明天白天再看吧,你现在看多危险。”凌久时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担心阮白洁一个人出什么事,跟着她往院子里走了过去。
阮白洁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在雪地中步伐轻盈得如同精灵一般。她缓缓走近井口,却并未靠近,而是等待着凌久时也走过来。
凌久时说:“怎么了?”
阮白洁道:“没怎么,就是突然不想看了,我们回去吧。”
凌久时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又要回去了?”
“外面太冷了。”阮白洁说,“我都要冻僵了。”说完,她动作自然的搀住了凌久时的手臂,然后硬生生的将她拉回了屋子中。
凌久时被阮白洁拉着,发现她的力气特别大,一时间竟然无法挣脱。
“阮白洁?”凌久时被阮白洁的力气吓到了。
阮白洁这时才松了手说:“走吧,我好冷啊,我们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再睡一会儿……”她说完,没有再理会凌久时,自顾自的上楼回房。
凌久时只好跟在她身后回到了二楼的房间。不过万幸的是,之前那个女鬼已经不见了,但是窗户被打开了,寒风呼呼的往屋子里灌。
她们没发现的是,从她们冲出房间开始,老板娘便在窗口默默地观察着她们。